“楼音师兄。”
客天邀顺着声音望去，是墨衣少年，他正朝自己走来，朝自己作辑。
客天邀在墨衣少年行礼之时皱了下眉。
随即，他反应过来。
“看来我这是随着记忆气息来到了过去，这漫雪孤境莫不是想要重现过去好让我与它共情？这么说来，看来这份记忆气息里会有怨气的来头。”
他心里犯着嘀咕。
全然没注意到墨衣少年已经起身了。
“师兄？师兄？”
客天邀回神，又是皱眉，从刚刚起，这墨衣少年就冲着自己喊师兄。
反应再迟钝也该有所表示了。
他正要说些什么，嘴却不由自主的一张一合，客天邀突兀地发现这声音不是自己的。
他听到自己冲着那墨衣少年说。
“老爷子最近身子可有好转？”
那墨衣少年摇头答道：“没有气色，怕是大限将至，最怕的是那些个江湖人士会趁着这次机会踏平我们北国雪境啊。”
客天邀，不，或者说是楼音。
他说：“是吗？那着手准备着吧，墨师弟，你速度怎么样？”
墨衣少年想了想，说道：“虽然快不过师父，但放在江湖上应该是没问题的。”
楼音点点头，接着手往胸口衣料处伸去，掏出一个木匣子。
宝贵似的塞到墨衣少年手中。
这木匣子里头装的什么，墨衣少年没问，但客天邀明显感觉到，应当十分很重要的东西。
他与这份记忆气息共情，感受得到周围气息变化。
或者说，更为准确的是——楼音的感知与情绪。
“那请墨师弟，带着这东西走远点，最好永远别回来，若是被人抓到，连人带物一起消失，明白吗？”
墨衣少年深知此事严重性，忙道：“师弟明白，也望有朝一日还能再与楼音师兄相见于世。”
送走了墨衣少年，场景便发生了变化。
现在的客天邀，就是曾经的楼音。
客天邀猜测，楼音应当有二十多岁，无论是那个方面都该是个天才般的存在。
深处传来咳嗽声，楼音急忙走过去，拍着老人的后背。
“老爷子。”
执掌摆摆手。
叹气：“想不到，我也会被暗算。”
楼音攒劲了拳头，执掌看到后拍了拍他的拳头。
示意他放松。
楼音咬牙切齿着：“那群畜生，杀了红颜哥还不够，非要踏平我北国雪境才是！若不是白二哥帮我拦下，恐怕我也回不来。”
他又握紧了拳头：“不知道白二哥是不是死了。”
执掌看着他还未开口，有人破门而入。
来人一身华容之姿。
楼音站起，抬手挡在执掌身前，耳边还传来执掌的咳嗽声。
看模样，来的人是个大将军。
大将军瞧了一眼，不屑道：“楼音，如今你大势已去，不如归顺吾国，我可以在君上面前美言几句。”
楼音神情严峻，讽刺着：“呵，美言？我看你巴不得踏平吾国。”
“此言差矣，长柳长青本就是一国，如今君上也只是拿回囊中之物罢了。”
“呵，既然北国雪境不肯承这个情，那便请君一战。”
大将军起势，拔剑向楼音刺去。
楼音也拔刀相向。
两把兵器碰撞到一起，声音沉闷。
江湖人，靠的就是身家剑法和内力。
可惜楼音虽是天才，倒也比不过活了几十年的人，老奸巨猾的大将军心里呵斥。
再次提剑，却用一掌轰飞了楼音。
楼音身上有多痛，客天邀身上就得有多痛。
客天邀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自己是一点伤也没有。
楼音毫不在乎伤势，站起来手背擦干净嘴角血液。
随大将军一起来的下属，已经成功杀了执掌。
楼音瞪了大将军一眼。
但他也知，就算他们不杀了执掌，执掌也会因为中毒重伤而死。
又是一阵惨叫声。
客天邀清楚的看到在大将军的后面，在大门的外面，一阵一阵的惨叫声跌宕起伏。
看来是有人从外往里杀来。
最后定格在来人脸上。
白衣公子身染鲜血。
楼音看到他，总算露出了点笑容。
“白二哥。”
来人点点头，站在他身边。
大将军一愣，反应过来。
“半留人轩之主，白莲白不染？呵，我还以为半留人轩没了后你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大将军笑了笑：“久仰别辞骨剑大名，今日，我也来请教请教！”
一招过去，白不染挡下了，但碍于刚才已经杀了太多人，耗费了太多心力。
“听闻十几年前你的武功被人给废了，但内力却还在，本来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大将军打斗之时还不忘搭话。
可惜白不染懒得搭理他。
时间卡在这里。
场景突然转变，客天邀有些站不稳，喘了一会才从楼音的悲惨情绪中解脱。
再次抬眼看去，北国雪境已经是血流成河。
面前的，是什么？
客天邀想不出来，看着像是个人，但又不像。
那物动了动，客天邀才看出来，那个看不出的东西，正是楼音。
客天邀一阵哆嗦。
看着他，走上前。
不用再多问多说，客天邀看此之景便知晓，那场战争，恐怕是大将军的国家赢了吧。
只是，既然赢了为何不杀之，反而要将人……将人折磨于此？
楼音后背皮肤大已脱落露出了红肉，胸膛又有数不尽的鞭痕。
看来是被人折磨的不轻。
一阵眩晕后，共情又回来了，客天邀瞬间疼的跪在地上弯腰疼痛的倒吸气。
他瞪大眼睛。
完全不敢相信，楼音会忍受着比这大几倍的疼痛。
他疼的发冷汗，迷迷瞪瞪的好像看见楼音嘴唇动了动。
客天邀也顾不上身上疼痛和乱七八糟的事，连滚带爬的过去，甚至因为力气猛了些，一头撞在楼音一旁的柱子上。
他捂着头低头凑到楼音嘴边尽力听清。
客天邀知道，或许解除这场共情的办法就在此话之内。
也或许，他能知道这怨恨的来头。
楼音动了动嘴，声音沙哑的不行。
客天邀听着，只听见楼音忏悔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
客天邀皱眉，起身，看着他。
又听到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白二哥。”
客天邀是知道这声白二哥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