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客天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长者说出的话也确实证实了他的想法。
长者对火神天炎的说法抱有不解，他轻微皱了皱眉，道：“魔？”
他似乎也发觉了不对劲，但火神天炎不是他能招惹的，于是偏头看向客天邀，抬手指了指自己，问：“我？”
勿怪火神天炎说他是魔，就连客天邀都能从他的气息当中洞察一二。
这股气息……确实是魔才会有的。
客天邀抬眸看着离自己不到十步远的长者，看着他满脸疑惑和被人怀疑的不可信。
心中苦笑。
可这股气息……绝不会有错，那问题究竟是……
客天邀愣了愣，转念一想，莫非长者被侵蚀后记忆出了差池，导致他忘掉了某些重要的信息？
长者死死盯着被火神天炎护在身后的客天邀，希望他能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奈何对上客天邀眼里有些挣扎和痛苦的眼神后，他慌了一下。
这僵持不下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太久，火神天炎几乎是在发觉不对劲的那一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神剑，只是放下垂落于身侧，并没有收回。
只要长者有任何诡异动作，这把神剑会瞬间架到他的脖颈上，但他还不能杀了长者一了百了。
太多问题还需要作证，若是人就这么死了那就亏大发了。
于是，火神天炎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道：“怎么回事？你不知道自己是魔？”
“不，我怎么可能会是魔？我若是魔怎么可能待在仙灵城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还成为了长者？”长者极力为自己辩解，他不想有人误会他。
客天邀自然是不愿相信长者会是魔，因为想要仙灵城变得更好，这是他们共同的理念。
他不相信。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对方，眼角泛红，手握紧了再松，松了再紧，反反复复。
他只觉得胸膛中的心脏跳的有力，但那不是喜悦，而是担心，是害怕，是不甘。
他担心长者是被人利用，也害怕长者真的是魔，更是不甘于若他真的是魔那所有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空想，像个笑话。
而他，就是这场戏最大的小丑。
若长者真的是魔，整个仙灵城就都是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宋云清才刚刚杀死一个魔族派来的奸细，转眼间就又发生了这种事。
火神天炎或许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神剑有神力加持即使不用手拿着也能好好飘在空中，他摆出一副不可相信的态度，嘲笑着：“荒唐，仙灵城才出一个魔族宵小，再多一个又何妨？”
他在嗤笑无地自容的长者，言外之意便是：你们仙灵城都已经出来了一个千年间都未让人察觉的魔族宵小来，如今再来一个还是问题吗？
他放下环抱胸膛的手，将剑重现握在手里，抬手一带剑身架在空中指着对面不知所措的长者，摆正态度。
“不过，若是要验证，待我打完一战后自会分晓！”
刚说完他就拿剑三两步闪了过去，势必要和长者来上一战。
他起步速度快到客天邀看都没看清，只记得眼前一阵风带过，火神天炎就闪到长者面前了。
长者怎么说也是仙灵城的长者，虽没实权但到底还是有点水平在的，火神天炎举剑刺向自己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也唤出自己的仙剑来与之对抗。
先前与之传音的水神叶君也不出声，他和火神天炎一样都想试试这长者究竟是不是个魔。
诚然凭气息他绝对是，可他的反应又有漏洞，不得不让人眼前一亮，非要揪出个仔细。
火神天炎逐渐放开自己的神剑任由他自己动，而他本人则是站在一边观看。
眼看长者虽然有魔的气息，但用的剑法却还是仙灵城正宗的剑法，所用的竟然也是仙力，不禁嗤笑一声。
心中作想：说不定顾之卿也是用这样的手段骗过了其他人。
长者实力比不过火神天炎，一开始好歹还能反击一下，后来就只能被虐杀。
那神剑有灵识，碰到妖魔会自动用最为纯粹的神力驱逐这等邪祟。
神剑有灵，它的选择不会有错。
客天邀瞧着一人一剑的打斗，琢磨了一下，可若是神剑也有失误的时候呢？它毕竟不是人，没有双目啊。
试探够了后，火神天炎便收回了神剑，传音给远在上神尊看戏的水神叶君。
“你怎么看？”
传音中先是传来一声耻笑，才有了其他声音：“怎么？你脑子不够用了？”
“啧。”虽说早就知道水神叶君会呛自己一下，但他还是很生气，却又不得不承认水神叶君确实比他看的通透，“你脑子够，我听你的。”
明明也带着点不满的语气，但怎么听都像是在夸人的。
水神叶君不是听不出来火神天炎语气里的小别扭，他才懒得劝解，直说：“好啊，你猜的不错，他的确是魔。”
闻言，刚收回去的神剑又出手了，在客天邀他们一声惊呼下打算给长者这魔族最后一击时，水神叶君又突兀地阻止了他：“别急，他还不算真的魔。”
闻言，火神天炎的脸色僵了一下，硬生生的将那道剑气刺向别处，被这股剑气刺到的地方赫然凹下去了一大块。
用足了力气。
客天邀松了一口气，就刚才那速度他不仅跟不上还有可能会被误杀。
火神天炎脸色贼黑，抽了抽嘴角，盯着其余人疑惑的神情，他暗自传音，语气十分不友善：“下次，一口气说完！”
水神叶君“呵”了一声。
没了下声，火神天炎又问：“怎么又不是真的魔了？他身上有魔气。”
水神叶君吐槽一句：“所以才说你脑子不好使。”
火神天炎隔空冲他翻白眼。
“他的确是被侵蚀了，这魔气是趁他不备强行进入的，你不如静下心好好问问他。”
说完他就掐断了传音，火神天炎愣了一下。
好啊，你这还真是又给我揽了个好活。
于是火神天炎又收回了神剑，看向还在喘气的长者。
问：“你既然说你不是魔，那便向我解释你身上的魔气从何而来，以及——”他眼神飘了眼客天邀，道：“你为何下令追杀客天邀。”
长者重重的捂着胸膛咳嗽一声，抿嘴抬眸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上神口口声声说着我身上有魔气，那为何无人知晓。”
说话期间他偏头看向客天邀，说了些扎心的话。
“至于客天邀？客家出了客青云这么一个叛徒，他不以为耻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拉拢百鬼妖斩，对于此等行为恶劣之人，我为仙灵城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他一句一句出口，真像是站在绝对正确的道路上批判客天邀的过错。
可这一切，和客天邀又有什么关系？越描越黑。
客天邀只觉得心头被人重重给了一击，痛，很痛。
这不是长者，客天邀心里直叫，这绝对不是我所认识的长者。
但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像极了长者。
百鬼妖斩立马从客天邀的身后窜出来，指着这个长者即使开口破骂：“放你娘的狗屁！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长者吗？！我呸！什么拉拢，我是自愿的！”
“还行为恶劣？恶劣个屁！你哪只眼睛看见天邀行为恶劣了啊？客青云那畜生犯的错凭什么让整个客家受罪？！凭什么让天邀背锅？！”
“你那张破嘴真是和昔日完全不同！刻薄死！”
他是经常和客天邀吵架，但他心底自认为他就是该为客天邀抱着个不平。
他就是气不过！
他讨厌仙灵城的破律法！
他讨厌这个咄咄逼人的长者！
这不是他认识的长者！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