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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她终于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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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 怎么像是去抢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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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归同清逸来了后院,便看到阿落同宋微明争执着什么。 在云中那几日,阿落想了许多事情。从过去到现在,从纷繁复杂的一件件事里剥丝抽茧,如今摆在她面前的,仍旧是想不通的问题。 宋微明这些年真的没有查到任何屠杀闻人氏的真相吗?就算是宋微明没有查到,那帝师府也不知道一丁半点的真相吗? “宋大人。” 阿落盯着面前一身布衣,身姿清瘦的宋微明,“大人用了十多年秘密图谋,以复闻人氏之光明。如今我只以圣女身份想问问宋大人,大人与帝师府之间的关系,又或者说是合作交易,到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宋微明神色清冷,长袖盈风。 “圣女若是存疑,不妨直说。” “以闻人氏的秘密作为交换,帝师府护闻人氏一族平安。可我想问宋大人,如今这交换的代价是不是帝师府已经知道了铭文藏着的地点?” 一旁的几人听着,目光皆看向了宋微明。 “是。”宋微明接着道:“在你们走之后,我已经暗中传信告诉了空相大人。铭文中藏着的地点,如今已经不是秘密。” 这便是起初闻人氏与帝师府交换的代价,宋微明说得坦然,没有半分遮掩。 “你这人还怪诚实,也不怕被人打死。”清逸在一旁插了一句。 “若非如此,闻人氏一族如何活着。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这对闻人氏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宋微明看着阿落道,眼中坦荡。 阿落紧握着掌心上前几步,仍旧是质问:“你就那么相信空相臣?天下皇权生杀予夺,他一个帝师本就是皇权之下的刀剑,你就不怕闻人氏重蹈覆辙吗?” 转身迎着日光,宋微明出声道:“的确,天下皇权自然多的是生杀予夺,百姓社稷、世家贵胄皆离不开皇权圣意。在这其中,无人独善其身。” “可在下相信的,是政治清明,社稷安稳,天理昭昭,因果报应。不过,在下却有另外一句。” 宋微明转过身来,“平心而论,在下相信的是……空相帝师便是如今的清明。” “所以你还是相信空相臣会帮闻人氏是吗?那我问你,以帝师府的能力,真的找不到当年屠杀闻人氏的凶手吗?” 即便是帝师府不查,宋微明这么多年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吗?唯有这一点,阿落从始至终都在怀疑。 “宋大人,你还不说实话是吗?” 宋微明神色微敛,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是,在下的确知道。” * 云野同云泽两人站在阁楼上,静静看着自家大人坐在窗边坐了一盏茶的时间,可面前桌上一两百金的顶兰雪茶叶泡出来的茶水从头到尾只喝了两口。 云野只觉得自己就算是瞎了眼睛也能看出来自家大人今天不对劲。 帝师府的禁足令还未撤掉,外面那些烦人的苍蝇清理了一拨又来了一拨,像是鞋子上沾了狗屎一样让人烦。 云野只是不知道,自从禁足之后自家大人一向只待在府中不出,怎么今儿个突然出了府? 显然,一定不是为了喝茶。难不成,大人还真是专程出来看温家娶亲的?大人怎么想的?谁家热闹不好凑凑那温家的。 云野心底忍不住道了一句,谁嫁给那温家疯子谁倒霉! 他伸出胳膊抵了抵旁边的云泽,全程眼神交流。 云泽:“说。” 云野:“大人看人家成亲,不会要去吃席吧?” 云泽瞥开眼:“闭嘴。” 云野:“就算真去吃席,贺钱一定不能给!” 云泽:“我劝你闭嘴。” 云野摇摇头,冷了眸色:“我看呐,八成这成亲的方家姑娘被绑着上了花轿。大人既然颇多关注,这温家迎亲说不定真有古怪。” 云泽没理他,一直看着空相臣所在的方向。 云野幽幽道:“又说不定,今儿个咱们还能抢个亲玩玩。” 长街红妆,迎亲队伍占了半街,人群熙熙攘攘,行人沿街驻足,锣鼓喧天,花轿铜铃响了一路,宝马香车,红花满地,琉璃日光宛如丝带从上而落,飘飘荡荡恰巧落在那花轿周围,像是蒙着一层柔纱。 铜铃声靠近的时候,空相臣独自站在窗边,垂眸看着那迎亲队伍热热闹闹地经过。 他微微转动着手上的玄白戒指,长袖低垂,一身月白色锦衣。隔绝窗外的一切,空相臣只觉得周身安静非常。 温氏娶亲并非什么特殊之事,可如今温氏的动向一丝一毫都要放在他的眼底。温家暗中密谋之事并未做到毫无遗漏万无一失,他手底下的人自然能替他查个清楚明白。可在此之前,他须得弄清楚温家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世家犹如绞网,昌宁的世家更是。 空相臣轻叩着窗沿,声音淹没在吵闹的人声里。 他的怀疑不仅只对着温家,还有宫里。两方密谋交易,此时却生出一桩娶亲之事,大抵想掩人耳目。 一队人马从西而来,骤然停在花队前面。其中一人头戴高帽,高头大马,一身红衣喜服,脸上戴着遮了大半的面具。 空相臣没想到这场迎亲是温祭亲自来接。 这昌宁城无人不知温氏家主总以面具示于人前,从未有人见过他的模样。究其原因,是温祭外出被刺客伤了脸,毁了容。不过空相臣尚未见过毁容之前的温祭,听闻此人模样甚佳,容色俊朗。 可此人后来杀兄废弟的狠辣手段,才是被议论最多的。 空相臣看着长街之上,温祭一身红衣接着花轿,神色飞扬朝着温府方向而去。那温家一众家仆沿街撒了铜钱喜糖,行人连忙上前捡着,一时间热闹非常。 “贺温家主大喜!” “家主百年好合!” “恭贺温家主!!” 空相臣将这般行为排场看在眼底,神情并未变化。 “不过娶个偏房,动静搞得还不小。”云野随口道了一句,“看来这温家主还挺喜欢这方家女。” 空相臣将手收在袖子里,目光从温祭身上转而又看向那顶花轿。 “回府……” 话音未落便断了,空相臣仍旧站在原地,可视线却死死盯着那花轿,像是确认了什么,他猛地伸出收在衣袖中的手,上前抓着窗沿。 于是一瞬间,锣鼓之声彻底消散,他隔着人群看着那顶红得刺眼的花轿,觉得遥不可及似的,生出些他从未有过的慌乱。 “大人……您没事吧?”云野在后面看出了异样,立马上前。 此时花轿已经过了弯,被跟着的人群淹没,去了另外一条街道。 空相臣骨节泛白,耳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随即转身出了门。 云泽同云野对视,眼看情况不妙,立刻追了上去。 * 今日这般场景,温祭在梦里也未曾梦见过。或许是太美好了些,以致于让他不敢有奢求的欲望。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当初惊鸿一面,在黑暗巷道里提灯而来的少女,他终于真真切切得到了。 今日的日光极好,琉璃色一般纯净无暇,红妆满街,红花遍地,锣鼓喧天,处处热闹。 温祭察觉出手心生出些紧张的汗来,默默将手放在袖子里擦了擦。他垂眸笑着,心底生出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充盈。 礼官唱呵,众人恭贺。 温祭下了马,一身红衣风华出众,他一步一步走到花轿前,清楚地感受到心跳动得厉害。 每一个心跳,都是为她。 他撩起帘子,伸出手等了等,可花轿里坐着的人仍旧没有动作。 “要我抱着你下来吗?”温祭上前,对着里面的人笑着道。 话音刚落,绣金红衣缓缓出了轿,一只女子的手轻轻放入了温祭的掌心。 女子的手指甲粉白,修剪得干净圆润,手腕细长莹白,手上戴着一对鸳鸯翠玉镯,与温祭腰间的龙凤玉环相映衬。 温祭遮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握紧了她的手,上前微微俯身,不费力气便将面前的人轻松抱了起来。 此刻看着,两人衣袍交缠,红衣似火,犹如红莲盛放,越发热烈。 温祭将她更加抱紧了些,低声笑着。 “阿意,我们成亲。” 此时此刻,温祭在心底发誓,他会用这一辈子去好好爱她护她,给她平安喜乐。 怀中人闻言,朝着他贴了贴,收紧抱着他脖子的手。 “日吉良辰,新人入府!” * 云野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大人回府第一件事便是下令集结人手。 话说,摇人干甚? “大人有何吩咐?”云野不明所以,只觉得大人格外奇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书房之内放着整面墙的落地书架,满满当当全都放着一摞摞书册,像是重重山峦要压下来似的。 空相臣一身素衣,静静站在书架前,无人知晓那衣袖中的手却是骨节泛白,青筋凸起。 无声之中,无端生出风雨欲来之势。 “传我军令,召城北三百禁军,即刻包围温府,不得有误!” 云野一瞬间认为自己听错了,“大人,您这是封了温家,这……” 空相臣鲜少的脸色阴沉,甚至周身皆带着隐隐杀意,酝酿着什么。 “全府上下搜查,若有反抗者,以罪论处。帝师府护卫五十人,随我前去。” 见情形不对,云野立刻半跪,“我等听候大人差遣!” “封了温府,一只鸟都不准放出来。全府上下搜查,不惜代价给我找到她!”空相臣掷地有声,眼底带着果断的狠意。 “大人……要找谁?”云野隐隐有些不妙的猜测。 空相臣握紧了手,脑海里不断重复着方才他在沿街阁楼上看到的场景。 人群熙熙攘攘,花轿红绸之下,那里面的人打着一个奇怪的手势。那样手指相叠的手势她曾经教他看过……他不会认错。 “那我要如何辨认少主呢?” “这简单。用了这个手势的必然是我,这代表身份是假的。哦对,要不然这手势也行。” 空相臣原是以为自己知晓她时刻防备的性子,自从她离开了昌宁,他再也没有派人打探过她的行踪消息。 他忍着添了耐心,以为君烨能将她护着,也以为她那手中刀剑手段计谋能护着她自己,却怎么也没想过……他竟然在温府花轿中认出了她来。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手势而已……若是他那时看不到认不出呢?空相臣不敢去想那样的后果。 如今回想,先前棋子碎落,茶盏打翻倒真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归根结底,是他的心思已经不在此处。 云泽两人已经传令了下去,飞马往城北调用统领禁军。不出半个时辰,温府变会被封禁包围。 云野神色担忧,半跪在空相臣面前道:“大人,温氏蛊虫交易还未有确凿证据,交易尚且未成,若是今日带人封府搜查,温氏和赤月宗等人也定会多有防备。且圣上如今并不希望大人出府出面,若是大动干戈,恐会影响日后计划。” 空相臣着一身红袍官服,墨发高束,眼底结着寒霜,周身威严之势隐隐散发。 “随我前去温府。”他道。 “大人!”云野再次出声,一旁的云斐只担心地看着。 在他们几人之中,也只有云野敢一再阻拦大人的命令。 “大人三思,眼下形势不宜……” 然而,此话还未说完却被打断。 “她在温府。” 云野云斐皆愣了愣,“大人想找的人,究竟是谁?” 如此不惜代价,冒着危险打乱今后计划也要去救的人,到底是谁? * 茶楼之上,不少人纷纷探出头来看着街上突然出现的官兵。 “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大的动静?”一茶客道。 一伙计停了下来,顾不上烫茶:“看!是禁卫军!好家伙,这得有上百号人吧?隔壁街也有!” “看到了!那红袍骑马的那位……官可不小啊!哎……那不是……那不是……”茶客七嘴八舌也不知说着什么。 不少茶客纷纷跑路,扔了茶钱就走:“禁军去了温家!温家!我的个老天爷,这可是有大事了!喝什么茶啊!快走!” “温府今日娶亲,不过看这架势,怎么像是去……抢亲的。” * “帝师有令,查封温府!所有人不得离开!” 禁军包围了整个温府,帝师府侍卫持剑开路,一时之间前院混乱一片,宾客四散,杯酒打翻,温府守卫未得令不敢轻举妄动。 院子厅堂里红绸飘扬,处处红囍,禁军刀剑包围之下,入眼一片鲜红显得有些诡异。 “帝师大人到!”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来人一身绯红官袍,玉冠高束,容貌清俊出尘,不似凡人之姿。 今日温府新婚,空相帝师却带人封了温府,众人皆不明如今情形,未轻举妄动。在场有不少世家皇族之人,却是好好坐在席位上,不慌不忙,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温氏,帝师,哪一方权势皆可遮天。 只是,他们的帝师大人如今不应该正在禁足闭府么?怎么如此正大光明带军封了温府? 空相臣扫视了一圈,抬眸看着那挂着醒目无比红囍的前厅,顿时紧蹙眉头,一阵反感。那前厅里只有府中下人,再无他人。 空相臣收紧袖中的手,下颌紧绷,隐隐有发怒之状。 还是迟了些…… “帝师大人兴师动众光临寒舍,还真是温府之幸。” 闻声看去,一身新婚红衣的温祭从厅后不紧不慢走了出来,对于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惊讶似的,当着众人的面气定神闲走了过来。只是那面具之下的双眸微挑,藏着不可窥测的秘密。 温祭刚走出一步,院中两旁飞快围上了两队持刀玄衣侍卫,虽未拔刀,却是对上了帝师府的侍卫。 温祭双眸如渊,盯着空相臣的脸,站了许久也未行礼。 他轻笑一声,“方才刚送夫人去了后院歇息,未曾迎空相大人驾临。今日本家主大婚,空相大人既然来此,不如也喝上本家主一杯喜酒。” 空相臣站在台阶之上看着眼前笑中藏刀的人,并未接话。 不是此刻犹豫,而是空相臣看出温祭是一条咬人不松口的毒蛇。 打蛇要打七寸。 在场宾客未有人出声说话,都在看着那手握权贵的两个男子之间暗流涌动,剑拔弩张。 可唯有一点看着越来越奇怪……那两人皆是一身红衣,风姿各有不同。不过旁人乍一看,还以为是都穿了婚服似的。 空相臣冷声道:“温府私藏禁物,有违国律。今日搜查,不得阻拦。若有违抗,论以刑罚,重罪加之。” 温祭背着手,对上空相臣的目光,眸光锋利。 “今日乃本家主大喜之日,空相大人上门搜查总得师出有名。敢问空相大人,温府私藏何种违禁之物?何时藏之?数量几许?” 温祭盯着空相臣的脸,微微眯着眼睛冷笑,缓缓抬手。而一旁温府玄衣持刀侍卫一齐出了刀鞘,杀意冲天。 “空相大人贵为帝师,当尊圣君旨意,公正严明。今日大人查封温府,不知是秉的什么旨,用的什么令?” 继而,温祭眼中仅剩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 “本家主这温府,偏是刀剑侍卫养的最多。可既然大人要查,大人尽管查便是。可若是搜个底朝天搜不出个什么……” “那便是有人谎报,将莫须有的话传进了大人耳朵里,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我这温府头上。” 温祭沉声:“如此是非黑白不分的蠢货,空相大人须得以国法国律处置了才好。” “温家主。” 空相臣目光对上他的,神色自若,“搜查之时,还请温家主待在此处。禁军既出,利刃如法。若有阻拦者,以罪论处。” “是否藏有违禁之物,须得彻查一番才知。不论结果如何,皆会如实禀报圣君,圣君自有决断。奸臣当处,蠢臣当废,温家主若对我今日之举不满,亦可上书参奏。” 说罢,空相臣抬手示意身后禁军统领。 “来人,彻查。” “是!” 云野闻令,随即立刻带着人去了后院,云斐留守在空相臣身侧。 此时温祭却幽幽道:“今日乃本家主大婚之日,良辰吉时,耽误不得。筵席鼓乐继续,空相大人自便。本家主须得回院陪着夫人,免得夫人受惊。” “温家主。”空相臣冷声开口,“还请留在此处,莫违法令。” 如此,两方交势,却是势不两立。 在场所有人皆静静看着,不知今日要在温府里搜的禁物是什么,也不知道帝师大人到底承谁的令来搜这温府。 各方心思各异,蠢蠢欲动。 空相臣侧着头示意了一眼云野,云野即刻会意,带着一队人去了后院。 小半个时辰里,空相臣站在院中,而温祭则是坐在前厅里,拿了一壶酒独自喝着,时不时看着空相臣。 日光大好,空相臣眼眸微垂,他不紧不慢转动着手上的玄白戒指,阴影之下的神色晦暗不明。 一张密网逐渐浮现在他的心底,密网之下对准的,便是眼前的温府二字。 前厅后突然跑来两个侍女,齐齐下跪。 “家主!新房失火!夫人她不见了!” 就在此时,帝师府一侍卫连忙跑到空相臣身边,不知说了什么。 于是宾客皆看着,那两位一身红衣的男人同时朝着后院而去,前后一跑一走,倒像是…… 两个新郎。 温祭慌了神,顾不得酒水洒在身上,疯了似的朝着后院新房跑过去。 而空相臣紧蹙眉头,带着两队侍卫穿过筵席,朝着后院而去。 昌宁城外,一队人马朝着城门马不停蹄奔来,入了城之后,朝着帝师府方向“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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