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甜甜涕泪横流的啃着包子，什么馅儿的根本吃不出来。一旁的女人，拿着帕子细心的帮她擦着，嘱咐她慢点吃，仿佛她是个不经事的孩子。
见她起身要离开，程甜甜下意识的抓住她的手。
“娘不走，娘去给猫奴倒碗水来。”
听明白她说的内容，程甜甜才缓缓松开了手。
快噎死的她现在确实需要水，啃到嘴里的包子，根本咽不下去。
程甜甜目送女人走远，鼓着腮帮子开始发呆。
在收到那根断指以后，程甜甜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过，断指的主人会是程恬的亲娘。
这个女人并不十分美丽，就是很清秀，既清且秀。穿着也不华丽，甚至在程甜甜看来很是寒酸。
在严寒的北地，连一点带毛的衣裳都没有，就足够寒酸了。
没看那狗贼，随便坐个椅子，都铺着厚厚的皮毛。程甜甜现在即便是阶下囚，进来之前，她也有一个宽大厚实的毛斗篷。
程甜甜想不明白，做为刀锋的亲娘，她为什么看起来生活得并不宽裕？
因为她只是作为一个人质，握在那狗贼的手里？
像类似杀手这样的角色，不应该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怎么到了她这，不仅有一个大将军的爹，还真的有亲娘，与十一那样的冒牌货，有着本质的不同。
如果这个所谓的亲娘真的是十一那样虚假的母女情倒也还好办，直接置之不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行。
可是这个女人，会像看小宝贝一样看她啊。
那样纯粹又温和、包容的目光，仿佛无论她做了什么，有什么样的遭遇，只要来到她的身边，外面的风雨雷霆都不过是和风细雨。
长这么大什么都自己扛的程甜甜，母亲这个角色在她的生命里从来都是竭力忽视其意义的程甜甜，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如此纯粹又浓烈的爱。
此刻的程甜甜是茫然的不知所措，也是仿佛窃取了这份爱的惶恐，又是明知是饵食也只想一口咬住不松口的任性。就让这个或许不属于她的温暖港湾，再多让她停留一会儿吧。
她好累，也好冷好疼。
她贪恋这个温柔摩挲她头顶手掌的温暖……
“我的猫奴，她还在吗？”
程甜甜：“……”
“┌(。Д。)┐”
程甜甜瞬间僵直了身体，香软的包子即便是就着温水，也咽不下去。
她发现了？！
她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为啥就发现了呢？
程甜甜的眼底，刹那间便经历了风和日丽、山呼海啸、满目疮痍、平淡如水。
可眼前的人目光却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终归是不同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恭谨的跪坐于地，不再悉心的为她整理鬓发，也没有再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我很好奇，为什么？”程甜甜没有问什么为什么，可眼前的女人却听懂了。
她眷恋的看了一眼程甜甜不再稚气，愈发恬淡无畏的眉眼：“我的猫奴，不是大人这样的。”
莫名的，程甜甜有一瞬间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