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沙场争雄事可哀,万死千伤只瞬间。
功劳簿上数行字,不论胜败万骨枯。
此回书说来,正接那刘伯升三兄弟来天水国寻神戒的事。之前数回书,原是讲那刘伯升和吴若兰等人多年以前的事,还望列位不要前后混淆。
话说那长安城里王莽,一日大会群臣,当时左文右武,御阶之前立定。
只听王莽说道:“诸位爱卿,如今各处反王纷纷作乱,别的暂且不说,且说这凉州天水郡的反王隗嚣十分猖獗。不知哪位爱卿为朕分忧,领兵前去,剿灭此贼?”
只见班部之中闪出一位大臣,乃是更始将军刘玄。此人正应上界九曜星中的水德星君下界。
当时刘玄执笏当胸,上前启奏道:“陛下不必忧虑,凉隗嚣鼠辈何足挂齿,待微臣领一支大军前去讨伐,克日扫平天水,安定西凉也。”
王莽闻奏大喜道:“刘将军既然愿去,待寡人亲赐御酒三杯与君送行。”
当时王莽赐了三杯御酒赏了刘玄,遂点二十万大军交与刘玄统领。一路之上金鼓喧天,旗幡招展,浩浩荡荡,气势汹汹,杀奔西凉天水郡来。
早有探马飞星报来天水道:“启禀大王,王莽遣更始将军刘玄为大将,起兵二十万,杀奔天水来了!”
天水王隗嚣一听此言,说道:“嗄!有这等事么?既然王莽遣大军前来,我等不可轻敌,待寡人亲自领兵走一遭吧!”
当时有大司马吴铁豹道:“大王若去交锋,吴汉愿为前部!”
隗嚣道:“国舅,不是这等说。如今寡人虽然大敌当前,心中还不是十分忧虑。寡人最担心者是这天水国中四处盗贼作乱。如今东边落霞山有岑彭,南边赤龙山有马武,西边飞熊山有马援,北边竹节山有蒋雄。若是我军只顾和王莽对阵,这些贼寇乘势而起,我军被前后夹击,那时便大大的不妙了。因此寡人希望国舅和刘縯将军安守天水城中,以防山贼前来攻城。”
吴铁豹道:“大王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吴某就统军在城中镇守便是了。”
隗嚣道:“寡人有大司马在此,就好比当年汉高祖大战项羽,有萧何丞相在后,使寡人十分放心哩。”
吴铁豹道:“大王太过誉了,吴某如何当得。”
隗嚣道:“休要过谦。”
隗嚣又安顿吴若兰道:“寡人此去迎战王莽,谅他们犬羊之辈,不足为惧。略杀几阵,定叫他人亡马倒,大败而归。城中自有你哥哥吴汉镇守,断然不会有事,贤妻尽管放心,不必忧虑。”
吴若兰道:“大王御驾亲征与王莽交锋,上阵之时,务必小心,切莫大意输给了他。”
隗嚣道:“此话也说的是,寡人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当时隗嚣辞别了吴若兰和吴铁豹,点起大军,杀奔战场,来斗那刘玄等众。
一路上旗幡招转,号带飘摇,在路担搁一二日,远远望见前山下多是莽军旗帜,营盘密密,果然扎得威武。
隗嚣就吩咐:“大小三军听令,前去安营,须要十座帐内六座虚四座实,有人马在内,空营内必须悬羊擂鼓,饿马嘶声。”
三军听令,远看敌营二箭路,吩咐安下营盘,炮声一起,齐齐扎营。十万人马到扎了四五十万营盘。
列位,你道何为悬羊擂鼓,饿马嘶声呢?他把着羊后足系起上边,下面摆鼓,鼓上放草,这羊要吃草,把前蹄在鼓上擂起来了,那饿马吃不着草料,喧叫不绝。此为悬羊擂鼓,饿马嘶声。
这莽军营内听见,不知道天水军士有多少在里面。大将刘玄传令大小众军,小心保守各营。便心中想道:“我奉旨前来剿寇,我倒没有打他,他倒先打过来了!不知那隗嚣人马营盘安扎得如何,待本将军出营去看看。”
那刘玄坐马出营,望四下内天水营边一看,阿唷唷,好怕人也!但只见:
摇摇晃晃飞皂盖,飘飘荡荡转旌旗。轰雷大炮如霹雳,锣鸣鼓响似春雷。剑起凶人怕,斧来恶鬼惊。叮当发袖箭,就地荡黄沙。盔甲刀枪映日光,骑兵走卒胆气昂。眼前不见人赌斗,一派都是乱刀枪。
这刘玄看了敌营,不觉惊骇,把舌乱伸,暗想那隗嚣好智略也!看完回进中营。
这日天色已晚,过了一宵,次日天明。那天水王隗嚣,全身披挂,上马端兵,提了那根凤翅铁镋,出到营外。
隗嚣冲到莽营前,高声大叫:“呔!莽营下的,快报与你们为首的去说,今有天水王爷在此叫战,叫他早早出营受死!”
有莽营前众军士射住阵脚,小军报进大将营中去了。报道:“启上将军,营外有天水大将,身穿红袍,口称天水王隗嚣的讨战。”
当时刘玄听了,带马抬刀,连忙结束停当,一声炮响,营门大开,鼓啸如雷,两面旗幡在左右一分,冲出营来。你道他怎生打扮:
头戴赤铜麒麟盔,身披赤铜连环甲。
双眼好如铜铃样,两道白眉古怪生。
狮鼻阔口气冲天,身披绿袍显光辉。
手提阔刃刀一把,勒定卷毛乌黑马。
只见那天水王隗嚣怎生打扮?只见他:
头戴乌铁狮子盔,身穿乌铁连环甲。
眉浓眼大络腮胡,身披一件大红袍。
左边弓月弯半轮,右边箭腥腥取血。
手按着凤翅铁镋,稳跨着枣红战马。
当时刘玄出阵,勒马叫道:“对面的贼酋可就是隗嚣么?”
隗嚣道:“然也,你是什么人?”
刘玄道:“我乃大新朝更始将军刘玄是也。隗嚣,我说你这人不识天命,就凭你这区区一郡人马,欲成什么大事?不如早早献城归降,以为上策。”
隗嚣道:“胡言乱语!自古英雄之所以得天下,非在于一时之强弱,在人心也。何况如今你家王莽倒行逆施,四海州郡无不起事,兵败国亡只在顷刻之间,尚敢口出狂言乎?你刘玄本是汉室刘姓之后,如今王莽篡了汉家天下,你不思为祖宗报仇,反而认贼作父,为虎作伥,真是无耻之徒!还不快快自刎了头颅送上,更待何时?”
刘玄一听此言,勃然大怒,骂道:“好你个狗贼子!竟敢出言骂我!过来吃我一刀吧!”
当时把手中刀一摆,卷毛马一纵,直杀过对阵而来。
隗嚣阵中金梁见刘玄杀来,纵马使一根三尖两刃刀,迎面大叫道:“刘玄休得猖狂!大将金梁在此!”
飞马过来,一刀刺来,刘玄把刀一架,架过一边。又舞动大刀,“呼”的一刀砍来,金梁把刀柄一挡,也架开了。
两个一冲一撞,一来一往,斗了五六个回合。
只见那天水王隗嚣微微冷笑,左手从背后取过宝雕弓,右手从袋内取过一枝狼牙箭,当时将箭往那弓上一搭,也不来细细的看准,随手开弓把箭冲着刘玄射将过来。
列位,你道他为何不仔细看准,再将那枝箭射出去?原来那隗嚣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黄色神戒哩。那神戒本是金牛山大寨主陈俊所有,只因隗嚣降服了陈俊,陈俊便将那黄色神戒交给了隗嚣。
那黄色神戒戴在手上,并不需要仔细看清,只需要瞅个大概,一箭射出去,百发百中,并不落空。
只见当时那神箭一出,正中刘玄手臂,刘玄大叫一声:“啊呀!”手中拿不住大刀,落到地上去了。吓得刘玄魂飞魄散,拉转战马,转身败走。
隗嚣见刘玄中箭,哈哈大笑,把凤翅镋一招,领着众军杀了过来,当时把刘玄的大军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正是:
人亡马倒乱如麻,血流千里大地红。
得胜西军势纠纠,战败东兵苦凄凄。
亲兄战死尸何在,胞弟阵亡骨不存。
将军战败心中闷,三军痛哭泪流川。
当时刘玄收拢士卒,计点人马,二十万大军折了有八九万之众。
刘玄对众将说道:“诸位将军,我等如今损兵折将,怎好回去见那王莽。如今天下大乱,我料那王莽不能成事的了,不如你等随我反了王莽,去绿林山占山为王吧!”
众将都道:“将军言之有理!”
于是刘玄等人即领人马来至绿林山,就在山上斩木为城,搭连寨房,将兵马扎下,自成一路诸侯了。这个刘玄后文还要再提,此时先不必说他。
此时却说那天水城中,刘伯升自从被那隗嚣封为城门校尉,便派二弟刘通刘仲平,戴了寻宝神戒外出打探那其它三枚神戒的下落。
忽一日,刘伯升和光武帝正在城中坐着讲论。正讲论间,只见那刘仲平回来了。
刘仲平笑道:“哥哥,这下好了,那三个都有着落了!”
当时刘伯升一听这话,吩咐左右暂且出去。
只见那刘伯升动问道:“兄弟,那三枚神戒着落细底如何?你可细细说来。”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