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况不管谁来都有些懵,但面前士兵鲜血遍地,所来之人绝非什么善茬。
“发生了什么?”柏拉图问。
“苏格拉低下午开始一直被关在这监牢里。”
中等个子站在最前面的年轻祭司,与后面的老头儿耳语几声,似乎得到了上级同意
他抹了抹脸上的红色彩妆,朗声说:
“密仪的祭品,神殿守卫说是你们这些人给偷换了。”
但无论齐文江怎么想,都无法预料到底是什么导致了这些祭司突脸。
刚刚想这会儿,一把白刀子已经架到了齐文江脖子口,威胁苏格拉底:
“你说不说?”
“你别乱来,我警告你。”齐文江冷汗直流,这些冷酷的家伙没有什么仁慈可言。
“别神神叨叨的,你们这些厄琉西斯神教的虫豸,有本事来杀我啊。”狄奥戈拉斯宣称,“你们的神已经死了,我杀的。”
狄奥戈拉斯这一番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被抓起来前饮酒过多,但他很成功地吸引了仇恨。
他提着刀,径直要刺入他的喉咙,不知他哪里来的本事:
“胆大包天,我看你怕不怕死。”
狄奥戈拉斯一扑扇枷锁,用力踢了一脚,直接给教徒来了个碎蛋打击。
刀擦过他的脖颈,锁扣之处未能形成良好防护的地方,划开了一道小小的伤痕,涌出了血液鲜红。
刀剑冲向了硬木,扎入了其中,而教徒已经在狄奥戈拉斯面前倒地。
几个祭司和火炬手上下其手,有的嵌住他的双腿,有一人尝试要把刀拔出来。
他们拉着这位无神论者,要让他的脖颈与刀身进行更加亲密的接触。
“你们愣着干什么?”狄奥戈拉斯发现柏拉图的锁链,已经到了膝盖下,他试图挣脱已经很长时间。
还没等贼人反应过来的功夫,柏拉图已经跳到了他们背后,一个抱摔,三人就已经被压倒在地。
格老孔再次入睡,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齐文江才想起效仿柏拉图的做法,而他更加瘦弱,更容易逃脱锁链。他左右摆动身体,很快间隙已经足够他从中间钻出去。
柏拉图和几人斗成一团,他那大个子,一看家里营养就好,这些祭司看似凶狠,却不敢与他较量。
他越往前走准备扑杀,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就步步后退。
趁这个功夫,齐文江从守卫那里取来了滴血的钥匙,给苏格拉底松了绑。
“我啊!给我也救出来!”狄奥戈拉斯着急道。
而此时,这些教徒,除了那个因剧痛而倒地的家伙,其他逃之夭夭,纷纷踩着洞穴内光滑的阶梯,撞开活板门而逃。
洞穴里回音皆是奔逃之声,而柏拉图则是叹息说:
“我只是活动了一下筋骨。”
而苏格拉底先是检查了守卫的状况,那名狱卒已经奄奄一息,而在场之人又无医生,他留下了遗言:
“苏格拉底……我的女儿……还在阿果拉集市卖花……替我把……这个交给她。”
他举起手来,将柏拉图贿赂给他的两个银币塞入了他手中,上面沾满了血,他死前还紧紧攥着,如同一个真正的守财奴。但所有人都知道,或许不是这样。
这个一辈子只有三个欧布尔日薪的狱卒,并不想激怒城中任何人。
他心善,不愿意给囚犯上太多锁链。柏拉图给了他钱不能说多余,他反而很感激王族。
或许他乘着底比斯的船来到雅典,还设想着自己美丽的女儿能够嫁与他人,从来都是,人们怀揣美好的梦想,中道崩殂。
“他死了。”柏拉图摇摇头,一手又托起了地上惊魂未定的信徒。
柏拉图虽看似文雅不好斗,可阿卡米德运动场谁人不知摔角王“柏拉图”呢?
他出生的时候就有一对宽肩膀,差点让母亲难产而死。
“快说!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我老师?”
“神棍都这样,”狄奥戈拉斯嘟嘟囔囔,从狱卒的桌子上取来了自己的行囊,一副做好准备出发的样子,“要是别人惹了他家的信仰,就发了疯的要干掉你。”
“我……大人,今天我等来到巴特农神庙要求厄琉西斯秘仪的贡品,结果——结果我们检验了之后发现不对。”
每年秘仪都由得一名骑兵从西北郊将圆形银盒送来,结果去年来取的时候凭空消失了。如不是遭了窃贼,那只能赖巴特农神庙管理不周。
去年雅典遭遇了几十年未能一见的大旱天,闹得人心惶惶,今年作物减产严重。
一德拉克马银币,从前能买三十四斤小麦,而今年歉收,只能买十斤。
“你们说的贡品里放的橄榄,又是怎么回事?”
“您您听小的说,去年我们的贡品遭人偷了,神殿花了大价钱息事宁人。今年我们放在篮子里送过来,又被掉了包!”
然后,这群男男女女就犯了事,巴特农神殿怎么连点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去年大祭司澄清此事与奉神少女无关。
可今夜又出了此等状况,该如何解释?
“我曾调查过这事。”苏格拉底用被子将士兵的遗体覆盖。
“大人们,今年的我们的贡品被换成了橄榄,教团从未有过分歧,这等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但你们凭什么认为,老师与此事有关系?”
“这都是那奉神少女……奉神少女告诉我们的……我们捉拿住她,她把底细全都交代了,
齐文江想起来妮阿雅所说,那巴特农神庙的贡品柜子。莫不是——
他心头一惊,紧缩眉头,叫他把话说清楚。这紫胡子祭祀叫嚷着说:
“她说,苏格拉底将我们神明的贡品给偷换走了。因为他不信神,这样便亵渎了两位神明。”
“苏格拉底,你这人还真能处。”狄奥戈拉斯嘿嘿笑道,他已经掀开门板,准备离开。
“你莫要胡说。”齐文江警告,“等等,莫不是拿错了篮子?”
众人的嘴巴变成了o字型,难以置信,一切事情的缘由。
或许是妮阿雅因为精于打扮,拿错了贡品篮子……
“会不会是拿错了贡品……假如,给雅典娜的和秘仪的贡品都用篮子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