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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柏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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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他要欺骗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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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江和色诺芬在匠神山最后一阶楼梯上遇到了法官大人,他低头坐在台阶上,用右手紧紧握住他的前额,偏头痛撕心裂肺。尼采病态地呼吸着,很是急促,恍惚间见文江来了: “快,趁着最后的机会。我给了士兵命令,让他们晚些执行。” 色诺芬看都不看他一眼,从他身旁经过,唾弃道: “多亏了您。” 他抓住了文江的腿脚,不求任何颜面地恳求他说: “年轻人,求你救下苏格拉底。” 齐文江对尼采暧昧的态度甚是不解,于是点点头,快走赶往了行刑之所。 他们走后,终于尼采忍不住脑疾,失声惊叫了几声。昨晚有人把他的抗抑郁药偷走了。 对于“局”中官员来说,迷失在时间线里十分危险,假如他们不能完成任务,或许会永远迷失在历史节点里。 但相当多的他们,主动融入了他们所爱的历史当中,不再执着于责任与任务。 “就在这里结束吧。”尼采在黑暗深渊中越沉越深,却有些欣喜。 刑房里头的啜泣声已如一首安静的歌曲,齐文江还沉浸在妮阿雅给他带来的怒火当中。 此时愤慨更多地占据了他心,如是,他撞开刑场的大门,临时搭建的门倒在了睡在守卫面前。不但轰隆声打退了人群的哀伤, 日光闯入了阴暗潮湿的屋子里,昨晚潮湿还未能在这密封之所消散。齐文江喝住石床上的丑哲人,他毒芹汁已经举到嘴边: “你不许死。” 苏格拉底朗声大笑,“文江,你能禁止一个人的死亡吗?什么国王能下达这样的命令,说“我禁止你的死亡”。 因为,我的王啊,你没有权力取代神明的意志。” 色诺芬则是将胸甲摘下,丢到一边,走过去跪倒在了师父床边,亲吻他长满胼胝的手掌: “师父,我们不能失去你。” “好徒儿,我一生虽无所著,但你们,就是我在谷中的高喝,余下的一切都将是回音。” 他们师徒对话这当儿,文江两三个步子上去,抓住了苏格拉底的衣领,朝他怒骂: “我不管,你必须给我活下去,听到没有,活下去一切就有希望。你若不从,我让你看到雅典被烧成灰!” 苏格拉底没有防备,一个手滑右手中的毒酒就掉在地上翻滚,绿色汁液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苦味。 “阴谋如此明显,苏格拉底,为什么你不能将罪恶指责给我?”齐文江才松下,低声懊悔,“是我的到来导致了你受审、你死去。” “可,文江,命运始终在打哑谜。我多希望能像你一样愤怒,这样我定会冲出法场,女神已经将梦托付给我。现在,接我的船已经来了。” “师父,难道混沌女神给你的启示,比生命更加值得信赖?”柏拉图说。 “柏拉图,我已经七十岁了,尿结石还有失眠困扰了我多年,我想是时候结束纷扰了。 我平时看似乐观,其实我觉得生命是一场病痛,而活着,就是受罪。 我的死,会给巴特农与厄息琉斯密教之间的矛盾画上句号,智者学派会因迫害无辜被逐出城邦。到时候,雅典会变得更好。你们这些青年人还在,它仍然有明天。” 门外,法官大人似乎有要事,欠着身子大步往刑场走去,殊不知深渊已经占领了他的理智,他无法控制住身上的恶魔之力,这位官员暴走起来。 他像一只野兽那样扶住木制门扉,张开着那双注血大眼睛朝屋内众人吼道: “我是长着尖刀的螳螂,瞧瞧我下颚多么锐利!巴黎日报说我谋杀了苏格拉底两次,但我明明在秋天前就已经被埋葬了!” 苏格拉底和齐文江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法官是发了什么疯。但守卫便要过来,把尼采带出这间闷热的小刑房。他甩开卫兵的好意: “快快放开我,医生!区区脑膜瘤,长在视鞘神经而已,根本与我的头痛无关。你瞧,我的眼睛锐利着呢,想找到什么人都行!” “尼采,这里不是医院。”齐文江呼唤他清醒,但于事无补。 “尼采,老朋友。”苏格拉底安慰他说,“你曾请来了医圣悬壶济世,治好了我和雅典,我不责怪你判我死刑。你担心的事情永远都是雅典的秩序,即便损害了公平,莫要为我痛苦了。” 这下疯尼采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石床上的苏格拉底,他怒骂: “苏格拉底,你这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蠢货,你这浪蹄子,少装裱圣徒。我会阻止你制造无所不能的天神。” “你到底是何人?”色诺芬惊惧地望着尼采。 “我?哈哈哈哈。”尼采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我曾经弑杀了一位天神,一位世上所有人类敬仰的天神。” “他疯了!他疯了!”柏拉图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好友,要把法官大人拉出处刑室。 “放开我!看到这位王子了吗?哈哈,他就是我放出来的恶魔所释放的力量之一,一个我记不起开头的词!” “恶魔?”齐文江惊诧的问道。 “不,齐文江。”听到这个话题,尼采似乎清醒了一点,“既是天使,又是恶魔。她将我们派来历史里充当旁观者,她给予我们强大的魔力,让我们成为导演,可一旦我们想要改变剧本,就会罹遭天惩。 一个叫尼采的我在保护你,谁能理解我,苏格拉底吗?” 众人自然不理解法官的意思,但他作为苏格拉底的老友,或许为了保护雅典社会秩序,才牺牲了老友苏格拉底,没想到他竟会拒绝用罚款取代死刑。 尼采的疯癫加重了文江心中的悲戚,即便到了过去,他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救下苏格拉底,要是当初去法学院或者念历史系该多好。 突然,尼采所说的话点醒了齐文江,如果他动用穿越者的能力,成为苏格拉底,然后取代他饮下毒酒,历史又会如何呢。苏格拉底既死了,而又没死。 这种想法如同美酒一般使他的心砰砰乱跳,他吞下唾沫,口干舌燥。 “如若这样,我就能骗过死亡了!” 他的能力,“捏造身份”至少需要一人相信,没了想象力丰富的喜剧家,谁会相信他是苏格拉底? 疯癫之人?!只有疯子能够理解齐文江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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