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叙拉古大厨发问,齐文江谨慎地选择了自己的答案。
“我受恩惠于世界极东之处,源于波斯、印度之外,群山环绕国度的厨艺。”
“连这筷子也是?”国王忍不住赞叹。
马其顿小厨娘似乎有些不相信这“火锅”好吃,一锅大乱炖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她哼哼两步走上前来,取来一片涮羊肉品尝。
“怎么样?”
卢基雅脸上的愉快不便显露,于是只好犟嘴,用她的方式称赞:
“勉强还可以。”
她不解这个粗俗不讲礼仪的雅典野蛮人,居然能受到叙拉古人的如此热爱。
齐文江随意的模样,不像满腹经纶,却又是狄奥尼索斯二世的老师,这真令人好奇。
“好啦!”国王用过兵豆满意地宣布,好像比赛到这里已经要结束了,这时才想起雅典队还没有展示菜品。
柏拉图这才把扣着的锅盖,从盘子上掀开,一锅油炸小酥鱼旁放着雅典特色的大蒜酱还有孜然料。
可惜昨天没能在叙拉古找到胡椒粉的踪影,要是齐文江当上国王,肯定一路东征到印度,打开香料贸易。
“橄榄油香味很足,只用了橄榄油吗?”
“我们在橄榄油里混合了亚麻油,加入了一些干果粉。”
狄奥尼索斯二世像是不爱吃孜然似的,只沾了些大蒜酱。
“你俩不愧是苏格拉底的学生,哲学家真是无所不能。”
芭尔解开围裙,放在手里,垫在纤细的手指上把滚烫的托盘,端来众人面前,一阵蒸汽过去。
“孜然烤康吉鳗。”
齐文江大为不解,为什么她不用叙拉古人送她的鲑鱼大腹。
“芭尔,为什么还是鳗鱼?”
明明鳗鱼是杀死她父亲间接的的东西,伤痕还写在芭尔的脸上。
在国王背后躲藏的女王埃莉蒙蒂,嘴馋了起来,她凑到狄奥尼索斯二世耳旁悄悄话。
她哥哥也在此时上台了,本身国王就让他一起上来,刚刚这年轻的士兵因为开幕时候的骚乱坐在了台下。
但齐文江很疑惑的是他似乎神色紧张,犹犹豫豫地放下了手中侍弄的筷子,背着手站在众人后面。
“好!叙拉古的各位臣民,这道最后的雅典菜肴就由埃莉蒙蒂品尝。”
这年轻女孩毕竟是雅典人,当初一个小小的卖花女,当初根本吃不上鳗鱼。
“好香,配上孜然……”她美美地咬上了一口,如同一只小橘猫。
呼哧呼哧,她不顾礼仪地将盘中鲜嫩可口的鳗鱼一扫而空,嘴边还沾着孜然粒和粼粼油渍。
即便贵族也没有因为女王失礼而说坏话,她的纯真地令观众付之一笑。
狄奥尼索斯二世吃饱了,就谈不上亲自品尝了。雅典队的东西只能算中规中矩,而本来厨艺比赛就是一个外交活动的幌子:
国王清了清嗓子,擦了擦头顶吃火锅涔的汗水,朗声宣布:
“我宣布,第一名,马其顿队。”
全场传来了热烈的欢呼,而女王好像有些昏沉沉地,于是就让哥哥扶着下了台。
“文江,我就知道我们行的!”卢基雅拉着齐文江奔到国王身边,朝观众鞠躬敬礼。
“一般一般吧,还是卢大人您烹饪有方。”齐文江便要有些不好意思了。
“叫我卢姬吧。”
而舞台那头的投票箱,把齐文江的名字塞满了。
无论叙拉古人、马其顿人、斯巴达人还是雅典流民,都不顾民族地域身份,出于佩服,把“叙拉古厨神”的票数给了齐文江。
齐文江这时候才开始兴奋,早起的疲惫感慢慢消失,随着正午来到,太阳还给了他,多么灿烂耀眼。
“啊,齐文江。”他自言自语,“没想到我的人生能迎来如此美好的时刻。”
国王走上前来,把两顶金桂冠分别挂在了齐文江和卢基雅头上。
“各位臣民,到了让我们的冠军说出他们想要的愿望了,让我们安静,倾听他们想对叙拉古索取什么!”
虽然狄奥尼索斯二世还在主持,齐文江此时注意到台下女王已经面色有些惨白了,甚是奇怪。
按照当初的约定,卢基雅先说自己的愿望:
“我希望齐文江能……”她犹豫道,“能跟我回到马其顿。”
狄奥尼索斯二世凑过来小声询问卢基雅:“当初不是说你要抢他的愿望,然后把他变成奴隶吗?”
“我说,我可一字不差都听到了。”齐文江双手叉腰有些不满,大声密谋什么呢。
结果国王反手大喊:“来自马其顿的卢基雅小姐,希望能嫁给她同队伍,来自雅典的齐文江!”
“哎哎哎!!”她通红了脸颊,捶打着齐文江的胸膛。
“不是——你打我干啥?”齐文江一脸懵逼,连忙攥住她手腕。
“我说卢基雅小姐。”柏拉图严肃地走上前来,告诉了她悲剧,“齐文江先生已经结婚了,虽然他看似还没到结婚年龄。”
希腊男人一般三十岁才会娶妻,而妻子则大多比他们小十五岁左右。
“卢姬,”齐文江还没从震惊当中清醒,但很明确的跟她表示,“这不行的。”
女孩垂下头,只好面带失望地祝福:
“那将来有机会到马其顿,一定要来看看我,大家都知道卢姬小姐我,你一定要来。”
现在到齐文江来说出自己的愿望了,他昨天已经和柏拉图商量好了,让芭尔高兴一些,
“我希望……”他顿了顿,鼓足了勇气,“我希望叙拉古和迦太基能够停战,把和平带给西西里。”
芭尔听到这里捂住鼻梢,眼里噙着泪水漱漱流淌下来。
狄奥尼索斯二世自顾自地笑了,他为齐文江的高尚感到欣慰,不愧是苏格拉底的学生。
而这时,台下的观众席里一阵尖叫,女王的哥哥大声呼喊着他怀中的女孩,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齐文江看到人群向她奔去,但随着一阵抽搐,和毒芹毒发的效果如出一辙——
他喝过,他品尝过,他体验过,他不知道解药是什么。
御医奔跑到女王跟前,但还没几秒便起身,摇摇头……
“你们,谁胆敢在菜里下了毒?!”狄奥尼索斯二世指着身后面面相觑的众大厨,说完便昏倒过去。
“报!”一位士兵急急忙忙从会场外奔来,上气不接下气,“报!迦太基人在海港登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