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寂静时,虫鸣悲起伏。深宫后院中,物是人非处。此恨无风月,君王思前途。”
此时此刻,宇文毓默默无语,想要思考如何击垮宇文护,无奈心里却总是很难平静下来。想当初,独孤盘若在世时,宇文毓有任何疑难问题,她都能够帮助分析和解决。
而现在,偌大皇宫后院里,虽然拥有着无数女人,宇文毓却只能是孤独前行,似乎根本就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秘密之人。
良久以后,宇文毓喃喃道:“有人证物证,满眼皆铁证。若是要较真,必伤朕自身!”
这时候,宇文毓确实已经长大,思考问题也变得日趋成熟,更懂得了“三思而后行”的深刻道理。事到如今,他明明掌握了诸多证据,完全可以直接找宇文护兴师问罪。没想到,在这种特殊时刻,宇文毓却变得冷静了,并没有立即采取冒然行动。
宇文毓心里很清楚,宇文护把持着大周朝政,又牢牢控制着朝廷主力军队。如果自己突然对他发难,宇文护势必就要狗急跳墙,还极有可能会明目张胆地直接取代自己。
在当前形势下,就算有韩擒虎鼎力相助,也难免有惊心动魄的大规模内战,其结果就是造成大周王朝迅速衰落下去。如果真是这样,北齐和南陈等邻国肯定会争相攻来,然后就毫不客气地瓜分了大周王朝的广袤江山。
可是,如果不追究责任,任由宇文护继续无法无天,自己这王上尊严却又荡然无存了。这个晚上,宇文毓辗转反侧,几乎是彻夜难眠,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
翌日清晨,宇文毓虽然头脑昏昏沉沉,却还是立即主动找韩擒虎商量对策。他虽然心乱如麻,但始终都没有忘记:“接下来,无论要采取什么行动,都离不开韩擒虎的支持和帮助。”
毋庸置疑,韩擒虎聪明好学,早已拥有高深的文韬武略,看问题自然比宇文毓更加全面。一番讨论后,他们很快就达成一致意见,暂时先严格封锁这些机密消息。
这个时候,韩擒虎还实话道:“王上呀,请恕我直言,您虽有铁证如山,可目前实力却很有限,并没有把握能够拿下宇文护。”
宇文毓叹息道:“唉!是呀,虎子兄弟说得对!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是左右为难啊!”
韩擒虎想了想,不由得提醒道:“王上呀,这件事情急不得!众所周知,宇文护长期专权,早已经是树大根深,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铲除的!”
宇文毓一听,连忙询问道:“哎呀,虎子兄弟,这该如何是好呀?”
韩擒虎建议道:“王上呀,您毕竟是一国之主,手里面又掌握着诸多证据,您可以先想办法寻求更多支持者嘛。”
宇文毓一听,连忙高兴道:“哎呀!虎子兄弟,你这个意见好,我决定就这么办!”他停了停,又继续道:“虎子兄弟,你帮忙分析一下,我目前应该先找谁呀?”
韩擒虎微笑道:“王上呀,这种机密之事必须要谨慎,我建议还是应该先找最可靠之人!”
宇文毓一听,觉得很认同,当即就微笑道:“虎子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就先去找迥哥哥帮忙出主意吧。”
韩擒虎微笑道:“王上英明呀!根据我多方面了解,尉迟迥前辈还是很维护你的。”
就这样,宇文毓当即做出决定,准备要亲自前去尉迟府,私下找表哥尉迟迥请教对策。
宫里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韩擒虎就当面向宇文毓辞行,说是要带着独孤琴和姐妹们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这时候,宇文毓自然也显得特别大方,当即还主动说要兑现对王后临终前的那些承诺。
等韩擒虎和独孤琴启程回家时,宇文毓还特意准备了一些车辆及行李物品,让小昭和阿碧带着宇文彦和宇文羽兄妹俩跟着一起同行。
自此以后,小昭和阿碧长期住在韩家庄院,宇文彦和宇文羽也都在南山书院学文习武。
小昭和阿碧都聪明伶俐,一直在独孤盘若身边长大,跟着她学会了很多知识和人生道理。随着年龄不断增长,这姐妹俩也越来越漂亮,已经渐渐有了清新脱俗的美女模样。不知不觉中,独孤琴很喜欢这姐妹俩,还常常亲自指点她们修炼武功。
没想到,小昭和阿碧很有灵性,不仅是学习上进步很快,做什么事情都能够符合独孤琴之意。这姐妹俩还主动表示,想要永远都跟在琴姐姐身边,就算是一辈子做奴婢也心甘情愿。
独孤琴知道后,心里面当然很高兴,于是就把她们都带在身边,还准备要慢慢地加以重点培养。独孤琴心里很清楚,朝廷斗争已经越来越残酷,自己夫君也将会面临着更多危险。她是冰雪聪明之人,自然想要培养出更多好帮手。
毫无疑问,在这种特殊岁月里,不仅是独孤琴有如此危机意识,韩擒虎似乎还比她更加居安思危。经历一系列事情后,韩擒虎感受到了人生无常,也体会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无情。
闲来无事时,他和独孤琴私下商量,要组织兄弟姐妹们继续加强训练,不断提升大家的武功实力和防御技能。夫妻俩真是心心相印,很快就共同掀起了练功高潮。
无独有偶,独孤云也深有感触,最近同样在思考着类似问题。毫无疑问,他见多识广,看问题显然更加全面,思考未来也自然更加深远。眼见朝廷关系错综复杂,各派势力明争暗斗十分激烈,独孤云心里面很为自己女婿担心。这种情况下,独孤云当然很清楚,官场上风云变换无常,义兄独孤信那悲惨结局就是前车之鉴。
于是,他和独孤鹤私下商量,准备要成立一个自我门派,把所有徒子徒孙们都组织起来。将来万一发生朝廷剧变,自己这个门派就可以发挥作用,帮助韩擒虎在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兄弟俩统一意见后,就去找韩安和萧源通商量,很快又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赞同。尤其是学富五车的萧源通,虽是弱不禁风的一介书生,居然对独孤云这个想法非常欣赏。
也许是受到自己儿女影响,萧源通已经发生了很大改变,甚至觉得文弱书生在当今世道“百无一用”。他想了想,还主动建议道:“独孤兄,你门下弟子都亲如兄弟,我觉得你这个门派应该可以叫做"袍泽门"。”
独孤云一听,不由得大喜道:“萧先生,你真是当代大儒呀!我个人觉得,你这个取名建议非常好,特别符合我的人生理想
和个人追求!”
这时候,韩安和独孤鹤也纷纷道:“哎呀,这个名字真好!”“很好呀,就叫袍泽门吧!”
事情都商量好后,独孤云和唐金花立即启程回唐家湾,既是回去看望父母亲和岳父母等长辈们,同时也是专门推动“袍泽门”的组织成立及门规建设。
按照独孤云特意吩咐,独孤鹤和唐银花留在长安,负责韩家庄院和南坳村弟子的组织工作。毋庸置疑,韩安和萧源通等人都大力支持,积极协助独孤鹤开展“袍泽们”筹建工作。
回到唐家湾后,独孤云立即禀明父亲和岳父,特意把创立门派之事做了很多具体说明。在此之前,巴蜀社会形势已经一片大好,独孤乾和唐晓峰还都以为天下太平了。听了独孤云介绍后,两位老人家都颇为吃惊,没想到长安朝廷里居然斗争如此激烈。
这两位老人都见多识广,当然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不由得很替独孤琴和韩擒虎担忧起来。为了能够帮助孩子们,他们都赞同成立“袍泽门”,还说要亲自发动村民们参与。
在独孤乾和唐晓峰倡导下,唐家湾长辈们都纷纷响应,还相继表示愿意全力提供一切帮助。如此一来,事情进展非常顺利,所谓“袍泽门”很快就初步成型了。
开宗立派是一件大事,唐晓峰特意带着独孤云,一起去拜访了巴山古寺方丈慧远大师。
独孤云早就听说过,慧远师傅是达摩祖师的亲传弟子,具有十分高深的佛学修为和道德修养。若能得到他亲自指点,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一番寒暄后,唐晓峰细细说明了主要来意,还热情邀请慧远大师主持“袍泽门”成立仪式。听说独孤云要自创门派,慧远大师很欣赏他的智慧和勇气,当即就很高兴地答应了主持成立仪式之事。
在言谈之中,慧远大师还称赞道:“云施主真是好福气呀,令女和令女婿是人间龙凤,将来必定可以造福天下苍生。”
独孤云谦虚道:“大师谬赞了!他们还很年幼无知,需要大师加以点播和细心培养。”
这时候,慧远大师微笑着点头赞许,接下来还和唐晓峰细细商量,给独孤云提出了关于门规的诸多具体建议。
聆听过程中,独孤云觉得深受启发,连忙都认真地一一记录了下来。
接下来,受到长辈们这些启发后,独孤云还亲自起草了门规总纲:“凡入袍泽门,就是一家人。众生皆平等,相敬骨肉亲。欺上瞒下者,处罚不惟轻。持强凌弱者,门规不容情。……勤学又苦练,何惧功夫深。一方有难时,八方支援紧。同门不相残,众志能成城。”
后来,根据唐晓峰建议,“袍泽门”总部就设在巴蜀唐家湾,长安南坳村和韩家庄院设立第一分部。当然,独孤乾是祖师爷,深受徒子徒孙们爱戴,毫无疑问被推举为首任门主。
可是,老人家年纪太大,天天守在唐家湾修身养性,根本就没有精力履行管理职责。在长辈们推举下,独孤云担任副门主,“袍泽门”具体事务就由他全权负责处理。
根据门规约定,除了门主和副门主外,还专门设立日常管理机构,主要包括“十大长老”和“十大护法”。另外,根据实际管理需要,还设立“罗汉堂”、“忠义堂”、“金花堂”等等。
除此之外,按照门规相关要求,“袍泽门”每年组织一次大聚会。通过聚会活动,管理机构通报门内事务,兄弟姐妹们也可以展开交流和切磋武功。
经过内部商量确定,“十大长老”以唐晓峰为首。唐晓峰为“执事长老”,杨继和为“名誉长老”,其他八位长老是独孤乾首批亲传弟子,他们都已经全部是年过花甲的白发老者了。这些人也年事已高,并不参与袍泽门的日常管理,只是在门徒聚会或者重要活动时集体出席。
毋庸置疑,“十大护法”以独孤鹤为首。独孤鹤为“首座护法”,韩安为“名誉护法”,其他八位护法包括唐德祥、唐德瑞、唐德和等人,他们这些中年兄弟们都是独孤乾的第二批嫡传弟子。这些人春秋正盛,负责袍泽门日常管理,也是袍泽门日常决策机构。
根据实际情况需要,“罗汉堂”安排了两个负责人。唐天宇为“首座罗汉”,韩擒虎为“执法罗汉”,其他罗汉包括唐天亮、唐天龙、杨超勇、独孤德、韩有才、韩海等人。毫无疑问,这些兄弟们还是青少年,都是独孤云和独孤鹤的嫡传弟子。
如果单从修为而论,韩擒虎肯定是武功最高,应该是当之无愧的罗汉之首。根据独孤云提议,考虑到年龄和入门时间,唐天宇才被推举为“首座罗汉”。韩擒虎武功盖世,在兄弟们中威望最高,最适合担任“执法罗汉”之职。
“忠义堂”人数众多,韩擒虎就兼任忠义堂主,全权负责忠义堂日常管理工作,主要任务是按照门规约束所有弟子和处理外部事务。其他成员包括独孤宇、独孤星、唐天庆、唐天立、唐天赐、唐天兴、杨超刚、杨宝树、杨宝林、杨盛林、杨盛海、朱启文、朱启武等等。
这些兄弟们虽年纪轻轻,但武功修为已经出类拔萃,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高手,自然都是袍泽门的中坚力量和未来希望。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韩擒虎的忠实追随者,已经在各处军营担任了百夫长、千夫长及副将等管理职务。
不言而喻,“金花堂”是管理女弟子的,属于“袍泽门”的一个特设机构。早在几十年前,独孤乾广收门徒时,并没有限制女弟子入门。时至今日,“袍泽门”女弟子有很多,总人数已经超过了上千人。
考虑到这些实际情况,为做好众多女弟子的日常管理,才考虑专门设置了所谓的“金花堂”。毋庸置疑,“金花堂主”自然是唐金花,具体管理负责人是其长女独孤琴。
袍泽门虽然刚刚成立,但由于独孤乾广收门徒,这几十年里已经积累了数千弟子。更何况,最近这几年以来,韩擒虎和唐天宇等兄弟们在军营收了很多新弟子。算上这些军营弟子,“袍泽门”已经有门徒上万,完全称得上是一股极其强大的社会势力。
接下来,唐晓峰负责组织牵头,在唐家湾筹建“袍泽门”总部,唐德祥、唐德瑞、唐德和负责具体落实。至于所需资金问题,全部由唐天宇、唐天亮、唐天龙等兄弟们提供。独孤云精通建筑设计,亲自为“袍泽门”总部选择场地,并主动承担了总部设计及施工规划。
一段时间以后,完成了总体设计及施工规划后,独孤云就邀请长老们、护法们及长辈们审议方案。等通过审议后,立即启动了袍泽门总部施工,唐德祥、唐德瑞、唐德和负责抓现场管理。等到总部施工顺利进行后,独孤云再告辞了唐家湾亲人们,带着唐金花等人回长安抓第一分部的相关建设。
其实,在独孤云南下期间,独孤鹤根本就没有闲着,一直在忙于第一分部的各项事宜。
没过多久,在征求了杨继和等众多长辈意见后,独孤鹤就准备在南坳村修建袍泽门第一分部的主体工程。他们在村外官道边选了一片荒地,准备修建一个规模宏大的“袍泽客栈”,由韩家庄院和南坳村民防队共同负责经营管理。
韩安和独孤鹤都擅长建筑,对修建“袍泽客栈”有着浓厚兴趣,很快就设计了一整套很完美的施工方案。资金和人员方面更不用说,南坳村和韩家庄院都已经有足够实力。贾达旺和独孤燕南听说后,主动前来要求捐资和出工出力,都对袍泽客栈的建设充满了极大兴趣。
兄弟们都觉得,袍泽客栈这个位置非常好,前面是人来人往的宽阔官道,背后就是风景优美的幽幽南山。工程才刚刚开始,大家就已经充满了向往。等袍泽客栈建成后,距离南坳村和韩家庄院都很近,兄弟姐妹们去上班做事也非常方便。这样一来,袍泽门兄弟有了固定的聚会场所,还可以把客栈经营收入用来资助那些困难家庭。
对于成立“袍泽门”之事,韩擒虎不仅显得特别支持,而且是心里面充满了无限感动。韩擒虎很清楚,这么多年以来,独孤云是最好的授业恩师,也更是最受他尊敬的岳父大人。
独孤云一向都很低调,人到中年却要出面成立江湖门派,很显然就是为了帮助自己这个女婿。韩擒虎极重情义,岳父之恩已让他终身难忘,爱妻之情更令他刻骨铭心。自此以后,他什么事情都会听取独孤琴意见,对爱妻全家人更是关心得细致入微。
岳父和岳母南下期间,韩擒虎主动负起责任,特意和独孤琴临时住进了岳父家。这段时间里,这夫妻俩都很努力,白天协助独孤鹤认真做事,晚上就带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刻苦练武。
毋庸置疑,外人都很难想象,这确实是十分神奇之事。长安城仅仅只有三十余里,朝廷重臣们纷纷都在忙于争权夺利,而韩擒虎却似乎完全忘记了那里的花花世界。
这个时候,韩擒虎却显得逍遥自在,真有点像是解甲归田了,既不关心他们“谁是谁非”,也根本不去在意他们“谁胜谁负”。
独孤琴很享受这种生活,夫妻俩每日里都琴瑟和谐,既能够对家中长辈们承欢膝下,还可以天天看着两个宝贝女儿快乐成长。更何况,还有众多兄弟姐妹们,大家在一起共同劳动,还一起相互研讨武学精髓。她真希望,这种时光能够就此停留,所有家人们都永远不离不弃。
更惊喜的是,在南坳村和韩家庄院共同努力下,通过上千兄弟们夜以继日的辛勤劳动,“袍泽客栈”的宏伟建筑群很快就初具规模了。如此一来,男女老少都显得非常热情,天天都会纷纷主动去工地上帮忙干活。
有时候,南坳村几乎全体出动,现场竟然会聚集了数千人。为了保障工地安全,杨继和还多次亲自出面,陪着韩擒虎一起在现场维持秩序。
有一日,贾达旺和独孤燕南再次前来,恰好看到了现场那轰轰烈烈的劳动场景。这兄弟俩刹那间都感到惊叹不已,实在没想到韩家庄院有着如此惊人的号召能力。
眼见“袍泽客栈”即将就要建成,贾达旺和独孤燕南再次变得信心百倍,都觉得酝酿已久的“袍泽商业集团”应该要隆重登场了。
见到韩安和独孤鹤时,贾达旺和独孤燕南都忍耐不住,当即就把“袍泽商业集团”之事再次搬出。兄弟们相谈甚欢,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等独孤云回来后就着手启动此事。
有诗云:“谁说大恩不言谢,英雄豪杰重名节。袍泽门下皆精英,骨肉亲情存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