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儿听到了他在自言自语,不由得问道:“何公子说什么呢?”
何公子笑一笑:“听说前天宁姑娘和江城有名的小混混高长庚就在这里进行了一场创城之举,你弹琴,他跳舞,合演了一段脍炙人口的侠客行。”
宁采儿扑哧一笑,说道:“是的。”
何公子眼里冒出一丝妒火:“那我今晚就想听听宁姑娘的侠客行。”
宁采儿微笑说道:“何公子也想来一段打王八拳吗?”
何公子说道:“我才不像高长庚那般无赖,不会跳舞就不会跳舞,非得要展现他什么都懂似的,打王八拳,我呸,他就是个王八蛋。”
宁采儿一愣,感到有点不对,说道:“听何公子的口气,似乎和高大侠很相熟?”
何公子一脸鄙视:“谈不上很相熟,仅是认识而已,一个混迹街头的小王八蛋,本公子不屑与他交往。”
宁采儿说道:“是啊,何公子地位尊崇,高大侠一介布衣,的确不同等级,难以做朋友的,但是在采儿的眼中,高大侠侠肝义胆义薄云天,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何公子眼里闪出一股恨意:“呦呵,原来像他那样的小王八蛋,在别人的眼里,竟然是个香饽饽。”
宁采儿笑一笑:“这没有什么,每个人看事物的角度不同,自然会有不同的结果。”
何公子说道:“宁姑娘这张嘴很锋利呀,你觉得他这个人怎样?”
宁采儿说道:“我初来乍到,不知何公子和高大侠之间有什么恩怨,既然何公子问起高大侠的为人,那我就直说了,他是个好男人。”
何公子的恨意更浓:“以你女人的眼光来看,他是不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宁采儿一愣:“何公子为何这样问?”
何公子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想知道像你这样的绝世美人在挑选夫婿的时候,究竟用什么心态去挑选。”
宁采儿不假思索说道:“当然是真心去看,看他是否适合自己,是否可以托付终身,高大侠是个好男人,别看他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他是个心有博爱侠骨柔情的人。”
何公子双眼冒火:“只见一面就把那王八蛋看个透彻,证明宁姑娘很留意他,你喜欢他吗?”
宁采儿不由得在心里思量:“这个不男不女的何公子,为何句句不离高长庚?我明白了。”
她轻轻一笑。
何公子一愣:“你笑什么?”
宁采儿说道:“何公子,高大侠到底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如此咬牙切齿的恨他?”
何公子一愣,眼神明显有些慌张,但很快消失,若无其事说道:“宁姑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宁采儿叹息一声,说道:“就算我喜欢他,也得要他喜欢我,这样才会两情相悦,何公子,你说是不是?”
何公子说道:“高长庚有没有对你说过有一个姑娘在痴痴等他?”
宁采儿摇摇头:“没有,我和高大侠只见过一次面,他没必要对我说这些,我也没必要对他说我的事。”
“但我知道那王八蛋对你有意思。”何公子打开扇子,似笑非笑看着她,仿佛想看穿她的心是不是在说谎。
他的表情忽然在闪缩,显得有点儿古怪。
“他想干什么?”宁采儿感到有点不对劲,但是又不知哪里不对劲,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何公子折扇一收,挡住宁采儿的视线,左手突然动了,动得如闪电一样。
宁采儿尚未看得清楚,便感到胸脯被重重地摸捏了一下。
她立即花容失色,发出一声尖叫“啊——!何公子,你——!”
旁边的那个侍女也被这意外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地呆呆地看着,她们这些侍女在三杯醉酒馆这些年,除了被客人摸摸手捏捏脸,还没有发生过袭胸这等恶劣事情。
这个何公子看上去外表秀气斯文,想不到内心竟然是如此肮脏的,动作更是如此下流卑劣!
宁采儿本想出手痛打何公子一顿,可是转念一想这可能会连累上三杯醉酒馆,唯有忍下这口怒气。
以她的武功造诣,本不应发生这种事,可一时的大意竟然被对方收扇子的动作迷惑住,故此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怒瞪着何公子。
何公子笑嘻嘻说道:“不用这么激动,冷静一点。不错,挺结实的,看来宁姑娘还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处子,那王八蛋果然够眼光,本公子给宁姑娘赔个不是,这里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请宁姑娘笑纳。”
他把银票放在桌子上,用杯压着。
宁采儿极力控制住情绪,硬生生吞下这口恶气,双拳紧握,激愤说道:“别仗着有权有势就欺负人,小心日后遭到报应!我们这些女子是穷,但还是有尊严和人格的,你若再敢动手动脚,我非剁了你不可!”
何公子说道:“那王八蛋有没有摸过你?”
宁采儿戟指骂道:“你自己下流好了,别把高大侠也拉扯进去,高大侠是个坦荡荡的正人君子,顺便说一句,你才是王八蛋!”
何公子露出一丝笑意:“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他竟然转身就走。
宁采儿觉得这个人的言行举止无一不给人一种古怪神秘的感觉。
她遭此污辱,觉得浑身难受,不由得流下屈辱的泪水。
苗飘红脚步匆匆走进来,看着泪眼汪汪低声饮泣的她,关切问道:“出了什么事?”
她的眼泪更多了,簌簌往下掉,没回答。
那个侍女说道:“红姐,宁姑娘她……她被那位何公子非礼了。”
苗飘红一愣:“非礼?”
那个侍女说道:“是的,他趁宁姑娘不在意,乘机摸了一下宁姑娘的胸脯,还说些刺耳难听的说话,你说他猖狂不猖狂,简直就是畜生!”
苗飘红一副欲笑不笑的样子:“哦?他说了些什么?”
那侍女说道:“他——”
宁采儿哽咽着喝止:“别说了,算我倒霉好了,要不是想着红姐的酒馆还得要在江城开下去,我早就阉了他。”
苗飘红笑了,笑出眼泪。
宁采儿顿足说道:“你还笑,我都被人欺负了。”
苗飘红说道:“一只小母鸡,阉了就不会下蛋了。”
宁采儿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苗飘红突然伸手在她的胸脯摸了一下。
宁采儿一动不动,不解问道:“红姐,你这是干什么?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苗飘红一本正经说道:“我没开玩笑,诶,你怎么不叫喊?”
宁采儿困惑说道:“我叫喊干什么?难道叫你非礼我吗?”
苗飘红说道:“对呀,因为我摸了你的胸脯呀。”
宁采儿哭笑不得:“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我叫有意思吗?”
苗飘红说道:“女人为什么给男人偷摸了一下身体就会又叫又喊,给女人偷摸一下就不会又叫又喊呢?”
宁采儿说道:“废话,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叫的,但姓何的那畜生是个男人,他这是在污辱我。”
苗飘红笑着说道:“你弄错了,他根本就不是男人,只是一个穿上男装的女人。”
宁采儿瞪大一双眼睛,一脸不相信。
苗飘红说道:“她是不是对高长庚的事问长问短?有意无意之间都提及高长庚?”
宁采儿点头。
苗飘红说道:“我猜到一定是她了,果然真是她。”
宁采儿摇头:“我不信,你是在安慰我而已,要不就是你看走眼。”
苗飘红说道:“我不是在安慰你,也没没看走眼,她就是个女子,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女子。”
宁采儿看着她:“真的吗?”
苗飘红说道:“我骗你是小狗,可能你没在意到她的耳朵,她的耳垂有耳洞,虽然也有男人穿耳洞,但是她的脸蛋娇嫩光滑,而且不见一条粗毛,这哪像是一个男人,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女人。”
宁采儿仔细一想,不断点头:“还真是这样。”
苗飘红说道:“我不揭穿她是女人的身份,是因为我不想得罪知府大人,同时更得罪不起她的靠山,我也想看看她想搞什么花样,所以我才不动声色。”
宁采儿说道:“你已经知道她是谁?”
苗飘红“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