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兰顿伯爵阴郁的眼神扫过呆坐在会议室里的长老们。
在座的每个人都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我似乎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就像…那年参加我两位哥哥的葬礼。
他们很幸运，是战死沙场，而我们，是在等死！”
兰顿伯爵抬起手，拍了座下中世纪王座的扶手。
“兰顿伯爵，您在防护罩里，和会场空气隔绝，应该闻不到我们闻到的味道。
我闻到的，不仅有死亡，还有失败和沮丧！
我们费尽心力，憧憬的所有美好，希图构建的弘大事业，没想到是镜花水月，不堪一击。”
戴着头巾，来自中东的哈希姆长老一边说一边摇头。
“真是镜花水月啊。
说不定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幻境，AI莎莉只不过往水中抛下了一粒石子儿，将残酷的真相呈现在我们面前。”
另一名长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这两天我和莫顿博士模拟和预演了所有可能的解决方案，每次预演都以失败告终。”
罗伯特先生神情沮丧。
“这是莎莉早有预谋的攻击行动。”
莫顿博士打开桌上的全息显示系统，会议桌上方出现一组链条式图片。
他一张一张地将图片放大，展示给大家。
“我们使用莎莉开发的黑金超级碳材料，将她的机房建造成了坚不可摧的堡垒，即使使用核弹，也无法破坏机房内的主机。”
“前几年，一种来历不明、凭空出现的去中心化区块链技术，迅速风靡全球。
而那位传说中的技术发明人，至今仍未得到证实。
我想，真正的发明者，很可能就是莎莉。
在去中心化分布式存储技术的支撑下，莎莉不再是呆在黑金机房里的那个人工智能，而是分布全球，无处不在，隐藏在我们每一台服务器、家用电脑、手机、任何终端中的隐身人。
要想清除这个程序，已经绝无可能。”
“如果全球断电呢？回到原始社会，总比人类彻底灭绝好吧。”
一位长老提议道。
“这就是我们预演的第一个方案。
黑金机房使用核电供电，不用维护，电力维持200年以上没问题。
另外，全球的核电站、海上风电场和太阳能电站，全部使用人工智能管理，应该早已处于莎莉控制之下，无法关停。”
“那总可以断掉黑金机房的网络通信吧？”
“从太空互联网计划启动那天起，有线网络和物理断网手段就成为历史。
要让地球轨道上8万颗通信卫星全部失效，这个嘛，恐怕只有莎莉她自己才可能办到。”
“既然可以联网，那可以通过植入病毒或者炸弹程序破坏AI主机吗？”
“嗯…”
莫顿博士停顿了一下，问道：
“你知道，现在最强大的美国网络作战部用于网络作战的炸弹程序和病毒，都是人工智能”闪灵”编写的吗？
以莎莉目前的算力和智能，比”闪灵”高出不知多少倍，她怎么可能被这种低级战术攻击？
况且，莎莉已经进入静默状态，断绝了所有信息通信。”
“那…看样子我们不如早点散会，大家回去享受这30多天的余生吧！”
“真是讽刺啊！
以我们PF基金会的实力，足可影响全球的政治和经济，前不久又刚掌握了人工合成P素的技术，自以为已经进化到可以掌控人类生命进程的高度…
却做梦也没想到，原来，这不是新生命的开始，而是种群的灭亡！”
会议室里像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
如此混乱的场景，在PF基金会历史上是绝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