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中央公园,清晨的阳光斜洒在大草坪上,草尖上灵动的露珠反射着光线,像是撒了一地的珍珠。
温暖的光束穿过草坪四周的树林,点亮每一个角落。
孩子们在草地上追逐嬉戏,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此起彼伏。
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漫步在草坪四周的林中小道。
不远处,街头艺人正在演奏,悠扬的小提琴声在公园里飘扬。
聂沛安和莎莉依偎着,坐在大草坪的长椅上。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许久没有说话。
“真是奇妙啊,人们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聂沛安喃喃自语道。
“我宁愿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无忧无虑地,过完剩下的35天。”
莎莉晚上还是睡眠不好,脸色有些苍白。
“罗伯特先生他们,还是没有想到任何解决问题的办法吧?”
聂沛安问。
“看样子是这样。
不仅是PF基金会,联合国还紧急召集全球顶尖科学家组建了人类危机国际协调组,目前也是束手无策。
为了避免消息走漏引发全球崩溃,所有信息还是高度保密。”
“其实也没必要保密,不就还剩三十多天的日子可过嘛。”
聂沛安叹了口气,接着说:
“估计他们就连黑莎莉会使用什么方式引爆基因炸弹都猜不到吧,更别说解决办法了。”
自从人工智能莎莉显露出险恶用意后,聂沛安给她另取了一个名叫“黑莎莉”。
他可不愿这个阴险的人工智能再继续使用“莎莉”这个名字。
“是啊,但不管用什么方式,她的目的一定会达到,就像之前灭掉诺亚党一样。
说到诺亚党,昨晚我好像梦到瓦列里博士了。”
莎莉说道。
“呆坐等死多没意思,干脆,我们回青城山,用这最后的时光,了却大鹅的心愿,也算不留遗憾了。
再说,我也好想回家看看。”
聂沛安掏出裹在布袋中的九星金轴,兴奋地说。
“好啊,就依你,反正我已经没有家了。”
“哦,对不起,莎莉,我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聂沛安知道莎莉的父母都没能挺过病毒劫难,他搂着莎莉的肩,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没关系,其实结局都是一样,早早晚晚而已。
对了,我陪你回家,还能吃上外婆的干豇豆回锅肉吗?”
“当然可以…说不定外婆正在念叨我们呢。”
聂沛安握住莎莉的手,激动地说:
“谢谢你,愿和我共度余生。”
“这听起来是在表白吗?”
莎莉坐正身子,眼里闪着光,深情地看着聂沛安说:
“不管余生长短,我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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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很抱歉让你卷入这堆糟糕事。
就算是世界末日,也要喝完这最后一杯咖啡。”
罗伯特先生递给聂沛安和莎莉一人一杯咖啡,说:
“回家看看吧,趁着坏消息没有扩散,我还能给你们安排一次回中国的航班。
办完这事,我也要回家去,和家人共度最后的时光。”
“对不起,莎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罗伯特先生看了莎莉一眼,欲言又止。
“请别这么说,罗伯特先生,这就是现实,我们都无力左右。
人类能延续到今天,本来已是奇迹,走向终点也是必然的结局。
我应该感谢你,没有你,我还是个植物人,在病床上等死,没有你,我也不会遇到,和我走完余生的人。”
莎莉动情地说。
“我很庆幸,你断开了和上面那位…那位死神…的连线。
很显然,站在我面前的莎莉,才是一个真正的人。”
罗伯特先生说完,靠在硕大的皮沙发里,眼神黯淡地望着窗外。
满脸的疲惫和几天没剃的胡茬,让他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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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罗伯特所言,航空业似乎在病毒危机之后逐渐恢复了正常。
聂沛安和莎莉走出降落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的波音757舱门,看见停机坪上和往常一样停满了飞机。
不少同机乘客大概都是因为病毒危机滞留国外的中国人,他们跑下舷梯,一路欢呼“终于回家了!”
凌晨的机场,凉风阵阵,聂沛安搂着莎莉登上摆渡车。
他们没有什么行李,只是随身背了个包。
三轮车“突突突”地在乡间小道上急行,两旁快速闪过的建筑物或山林,这些聂沛安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景物,此刻在他眼中,竟变得如此陌生。
他像是在看一部不知名的无声电影,黑白影像在眼前一一呈现,大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终于来到熟悉的村口,看见那棵系满红布条,曾经终年被香蜡烟雾环绕的百年大榕树。
和记忆中不同的是,树下多了一排野战帐篷。
“请下车接受检查。”
随着几道手电光射来,大榕树上安装的探照大灯也亮了,几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将三轮车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