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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秘:破碎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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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务官点了点那只黑色厚行李箱里的物什,铅笔在舌头上蘸蘸,扯出票本,报出个数字。 行李箱的主人弯起眉,低声咒骂了一句,面露苦色:“这么多?” “时尚也是要交税的嘛。”税务官不紧不慢的继道:“针丝税,前段时间议会刚开征的税种。当然,小姐你还带了点其他的东西。” “毕竟好手艺的裁缝在特里尔总不会抱怨工作太少嘛。”他扯下一张票单,调侃道:“女士,看起来特里尔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呢?所以,你要交税吗?” 他打量着面前的女郎,一对银眸子,黑色头发剪的短短的,仅及耳垂。一条做工精细的宽大皮带系在腰间,隔开了平常的上装和下边让人印象深刻的裙子,裙子左右不对称,右边垂下到脚踝上,左边则短到露出了长筒靴上方白花花的大腿,女郎化的妆甚至可以用凶猛来形容,很罕见的用了草绿的眼影--不过,她的五官跟脸型足够强大,绿色托起她的银色眼睛,像拱起两颗白软玉。 “我不是盲人。”女郎发现税务官盯着她的眼睛在看,气鼓鼓的解释道:“可以不要税票吗?”她压低声音,四下环顾。 “当然。”税务官四下张望,他也压下了声音:“那就少9费尔金,小姐。” 女郎依依不舍的塞给他几张钞票,税务官听到了她怒骂了一句,税务官选择性的忽略了那句恶毒的咒骂,把那几张钞票塞进兜里。 不用说,这就是以雅。 以雅是不操心在城门口被盘问身份,查票这活她自问比税官还熟练,更何况… 以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染成黑色,伪造了完备的身份证件,服装师“伊拉?阿兰”就这么鲜活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真的有这么个人一样。 伪装成另外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至少索伦?梅恩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人发现--用他前几个小时刚刚砸晕了以雅的手,后者借酒浇愁强度太大,也许是担心以雅喝出问题,也许是为了拯救他的藏酒,梅恩干净利落的一记手刀砸晕了以雅--有几份文件甚至还盖着几个部门的章,但是当以雅问怎么来的时候,梅恩死活不肯告诉她。 当然,来特里尔是编了个理由。理由是:有一位索兰玛的熟人就在特里尔。 不过好在梅恩相信了,几乎是相信了。 T先生写了一张便条,叮嘱她把这张便条交到舍尔街19号,就说“由T介绍来的”。这张便条连个私章都没有盖,只有一个潦草的的签名…这就是酬劳,以雅偷回阿忒弥斯的断箭的酬劳… 不过联想到那次或真或假的诡异回环中被T先生干掉,也是个不错的回报了。 离谱的是,沙利尔让以雅留一支阿忒弥斯的断箭下来,以雅一脸惊奇的问前者怎么知道自己去偷了阿忒弥斯的箭,沙利尔比比画画,告诉了以雅一个令她震惊的事实:沙利尔就是所谓的“阿忒弥斯”…以雅偷箭的时候其实她就想告诉她了。至于这断箭具体有什么用呢?沙利尔没说,只让以雅带好。 那只断箭此刻就绑在右边大腿上,用裙子盖住了。 以雅在诅咒了议会的所有支持加征大量税类的议员跟他们的家人后,停在街道上,默默的看着神色各异的行人,服装光鲜的花花公子杵着根手杖,不知刚从哪里出来的男人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旁边的小巷子里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乞丐叼着一根大雪茄,活似叼着一根烤肠,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对着以雅吹了个口哨,说了句殡葬师那里学来的下流话,尚未拆除的街垒跟远方的高大建筑遥遥对峙…以雅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再次前进。 自行车在石子路上咔哒作响,一个头发蓬乱,浓妆艳抹的女人拉开了高窗上的百叶帘,也许是刚刚工作完,也许是刚刚起床,也许两者都是。 以雅继续向前走,咬了咬牙,从衣兜里摸出几个硬币,挑了几个面额最小的,顺手让它们掉在石子路上,摸出手镜。 镜面里有个人俯身捡起地上的硬币,以雅咒骂了一句。 被跟踪了,被跟踪了,老于此道的以雅甚至略微猜到了他的动机。“奶奶的,早知道不穿这么凉快了…”她老练的把行李箱换到左手,右手微微提起,改变步态,加快步伐,换到便于拔枪的姿势,以雅藏好了手枪,看起来因蒂斯的过关检查确实不够全面。 以雅拐进条小巷子,走了几步,把行李箱放在中间,藏身在黑暗中,等到那男人现身扑向她的行李箱,以雅闪身而出,枪托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那男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随着几声闷响,以雅砸了他第二下,第三下,直到那男人瘫坐在地上,以雅瞄准他的下巴,一脚上去,确保那男人彻底昏死过去。 “我超,75费尔金。发财!”以雅嘟喃着,麻利的检索着他的衣兜,俨然是一副女劫匪模样,“才81费尔金啊…”以雅惋惜的叹了口气,目光看向他的衣服,看起来衬衫能换几个钱,“算啦,给他留条衬裤得了。”她自言自语着,开始剥他的衣服。 尽管迷路了,不过“蛀虫的直感”好死不死的帮以雅找了间旅馆,以雅看着“猫跟三靴子”旅馆,又开始自言自语:“这名字好抽象,不过我喜欢。等等,如果里面的老板能告诉我最近的当铺在哪里,我就去把销一波赃,嘿嘿,嘿嘿。” “猫跟三靴子”旅馆的底层看着很是空旷,有几个老头在喝酒,以雅悄无声息的凑近,听他们在说什么。 “嘿,当时那群鲁恩兵在那嘀咕,阿瑟,你知道嘀咕什么吗?”一个缺左胳膊的老头挥舞了一下手里的酒杯,朝着另外一个还有两根头发的老头说。 “什么玩意?”叫阿瑟的老头把混浊的酒一饮而尽。 “他们在那嘀咕,为什么这群因蒂斯人冲锋这么猛,他们不知道前面有机枪吗?”缺胳膊的老头说:“你知道为什么嘛?宁亚德?” 宁亚德张了张嘴,缓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后面也有!” 几个老头爆发出一阵大笑,以雅识趣的离开。 一张朴素的柜台后,一个看起来不算很老的老妇人从后面抬起身子来。 “草!”以雅的第一印象。 老妇人很高,很壮,很壮,壮的像头顶着一头灰毛的熊,她甩开肌肉紧实的臂膀,把一个沉重的木桶一下搬到柜台上。 “甜心,你是想住这么?”老妇人看了看以雅,后者点点头。 “我看看…小姑娘。”老妇人翻看着一本账单,“噢,你看起来真像我孙女。”她嘀咕道:“三楼有房间了,307房间,亲爱的,恐怕你得爬三楼了?” “二楼还有房间吗?”以雅鼓起勇气,问道。 “有一间,不过,亲爱的,那正对着盥洗室,7费尔金。”老妇人看着打扮新奇的以雅,微微一笑:“你是个裁缝吗?” 以雅用力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站在这个老妇人面前,总想立正站好… “啊,我的孙女也想当个裁缝来着。”老妇人把另一只木桶搬到柜台上,看着以雅。 以雅木讷的笑了笑,尽力的露出自己的牙齿。“我都记不得我的祖母啦。”以雅想了好久,挤出一句玩笑话。 “好啦,你的钥匙。”壮硕的老妇人把两枚串在一起的黄铜钥匙递给以雅,“201房间,小姑娘。” 以雅接过钥匙,环视四周,“猫与三靴子”旅馆空旷,干净,但是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不管了,以雅叹了口气,把几张钞票递给老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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