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朱晋认出了蒋瓛等人的身份。
虎臂蜂腰螳螂腿。
服饰独特。
身手矫健。
如同幽灵。
只能是锦衣卫。
而在认出锦衣卫的身份后，朱晋便心惊了。
自家老爷子，看来并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简单。
殿阁学士？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一万个不可能！
谁家殿阁学士出门在外有锦衣卫保护？！
谁家殿阁学士能说一不二的帮皇上处理奏折？！
这老爷子，一定有秘密！
朱晋断定，老爷子的身份没那么简单。
但身为晚辈，他也不能直接逼问。
于是，朱晋绕着老爷子走了好几圈，眼中目光不断闪烁，显然在猜测。
老爷子若无其事的回到石桌旁喝了口茶。
对于朱晋那疑惑、不解、好奇的目光，直接装作没看见。
自顾自的喝了口茶，老爷子或许觉得朱晋一直围着他转圈有些烦，一把便将其拉到了座位上。
“别转啦。”
“在转就晕啦。”
老爷子无奈道。
朱晋笑了笑，刚想问些什么，却被老爷子打断了。
“你的疑惑，一会儿再说。”
“先说这个玩意儿。”
“它比较重要。”
打断朱晋的提问，老爷子指了指燧发枪，眼中光芒闪烁。
“它有啥说的？”
“就是一个新火器而已。”
“您老喜欢就送你了。”
将燧发枪随意的放在石桌上，朱晋无所谓道。
既然试验成功了，那就意味着他可以批量打造燧发枪。
一把两把的，送给老爷子把玩算个啥？
老爷子开心比啥都重要。
“娃子，它可不是一种新火器那么简单啊。”
接过燧发枪，老爷子摩挲了片刻，幽幽道：
“它代表着大明的强盛！”
“它代表着大明儿郎将少流血！”
“它代表着大明军队的所向披靡！”
“它代表着目光所及，皆为大明疆土！日月所照，皆为大明子民！”
“娃子，它的意义，太重大了！”
好一个目光所及，皆为大明疆土；日月所照，皆为大明子民。
老爷子……好大的格局啊！
朱晋忍不住心头震动！
但他却依旧摇了摇头。
只见他深吸口气，神色认真道：
“老爷子，我并不打算将它交给朝廷。”
“最起码，现在不会。”
听闻此言，老爷子直接愣住了，一时之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自己的大孙子说啥？
不打算把这新火器交给朝廷？
为啥？
为啥啊？
大明是咱老朱家的大明，朝廷也是咱老朱家的朝廷。
你把这玩意儿给朝廷，不就等于给你爷爷我吗？
也等于给你自己啊！
毕竟，这天下，将来都是你的啊！
可这娃子，为啥不愿意给啊？
老爷子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来弯。
“娃子，为啥？”
“为啥不给朝廷呀？”
“大明将士要是有这等火器，一定能减少伤亡，而且战斗力会迅速提升呀！”
“将来，大明用它打下大大的疆土，不好吗？”
老爷子皱紧了眉头。
朱晋叹了口气。
他知道，老爷子说的是对的。
他没法反驳。
毫无疑问，只要给大明将士配备燧发枪，那大明儿郎肯定会少流血、少牺牲，并且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如果遇到一位优秀帝王指挥大局，大明借此机会一跃成为日不落帝国都有可能。
但很可惜。
他不会交出燧发枪。
因为……
这是他的底牌！
他暂时不能曝光！
等六年后，洪武大帝朱元璋驾崩，建文帝登基，天下就会初步显露动乱苗子。
再过四年，燕王朱棣暴起，靖难发生，天下就会大乱。
且不说造不造反，最起码他要自保吧？
在乱世中，枪杆子就是最好的自保方法。
只要他独家掌握燧发枪，在招兵买马凑个一两万人，就能自保无虞，当一方霸主。
如此，他怎么可能把燧发枪交出去？
他还指望这玩意儿在乱世保命、争霸呢。
深吸口气，朱晋眼中闪过一抹坚决，旋即不由分说的将老爷子拉到了屋内。
他接下来和老爷子说的话，不能被任何人听到。
一旦泄露出去，他，以及老爷子，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做足了防范工作后，朱晋目光闪烁，决定和老爷子摊牌。
如果不跟老爷子解释清楚，老爷子生他气都是轻的，万一气出个好歹咋办？
他可太了解自家老爷子的性格了。
犟。
轴。
殚精竭虑，为国为民。
而燧发枪这种利国利民的事儿，他不去普及，不交给朝廷，老爷子肯定会非常生气。
朱晋没办法。
只好提前跟老爷子摊牌自己的自保计划。
然而。
朱晋却不知道……
老爷子……恰巧也想和他摊牌……
这对爷孙俩，就在今日，就在此时，就在此刻，互相摊牌，倒是件趣事……
小的摊牌想造反……
老的摊牌帝王身份……
当一切说清楚。
这一老一少，估计会大眼瞪小眼，一脸懵逼吧？
……
“娃子，你还没回答咱呢，为啥不把这玩意儿交给朝廷啊？”
被朱晋拉进屋内的老爷子挑了挑眉。
他实在不理解朱晋的做法。
面对老爷子的询问，朱晋笑了笑，旋即神色认真的道：
“老爷子，它不能曝光。”
“这是你大孙子的底牌。”
“我推测，十年后，天下就会大乱。”
“有它的存在，咱们爷孙俩就能在乱世中自保！”
“它的威力，您也见识到了！”
“等乱世来临，咱爷孙俩招兵买马，凑个一两万人，人人手持火器，称霸一方，守护一方百姓，没有任何问题！”
“因此……”
“它，暂时不能上交给朝廷！”
朱晋一字一顿的开口道，神色格外的凝重与认真。
当他话音落下。
老爷子的表情，瞬间变的极为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