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寓离开，苏怡和三人上了车。
苏卓的神情，一下子就自在了起来。
“妈，这样就不会有事了吧？”苏卓用湿巾擦擦脸，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悔过的模样，“顾总应该不会生我气了吧？”
苏怡和皱皱眉，“是让你来跟苏小姐道歉，又不是跟顾总道歉。”
“切。”苏卓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因为顾云爵，你们会觉得我应该来道歉吗？”
那柔有些震惊，“小卓，难道你刚才的歉意，都是装出来的？”
苏卓下意识想说当然了，不过她一看那柔的脸色，就立马变了语气。
她挽住那柔的胳膊，“哎呀，妈，不是的，我不就是紧张嘛，所以才口不择言了一下，我当然是诚心的道歉啦。”
“那天，宋墨要做什么，你的确不知道，是不是？”那柔问。
“当然啦。”苏卓装的格外无辜，“我刚才都说了呀，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柔松一口气，拍拍她肩膀，“妈妈相信你。”
苏卓看上去更无辜更委屈了，“妈，我把我最重要的嫁妆赔礼道歉了，你跟爸可要送我一份更好的。”
“那是当然。”那柔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你也是我最疼的女儿，我怎么会亏待了你呢。”
苏卓装作乖巧又懂事的模样，依偎在妈妈怀里。
“对了，妈，你们什么时候去做亲子鉴定，我也想跟你们一起。”
“当然要一起了。”那柔不假思索，“这对咱们家来说，是大事，当然要全家人一起。”
“嗯！”苏卓用力点头。
公寓内。
“顾先生，你这是，同意我去做亲子鉴定？”苏淮不解地问，“可是根本就没有可能啊。”
她不可能是那柔的孩子。
她并不是生苏卓的气，所以才不去。
她是知道那柔有多想找到亲生的孩子，不想让她失望，所以才不去。
可如果不去，这又会成为那柔的一桩心事。
苏淮纠结了，去不去，好像都不好。
顾云爵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上，他问：“如果你真的是他们的孩子，你会开心吗？”
“这怎么可能呢顾先生，根本就不可能啊。”苏淮说。
“假如。”顾云爵强调。
“那……”苏淮想了想，“我应该会很开心吧。”
得不到亲生父母的爱，一直是苏淮伤心的一个点。
如果她真的能有那柔这样的妈妈，她一定会很开心。
顾云爵沉吟一下，说：“可如果你真的是他们的女儿，以后就要担负起更多，就不能随心所欲粘着我了，这你也愿意吗？”
“如果是真的啊……”苏淮陷入了幻想中，半天之后，她抬起视线。
“如果可以，需要我承担的责任，我一件都不会跑，但是对于顾先生来说，我也一定不会改变什么。”
说完，苏淮自己都笑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怎么还幻想上了。
她抱住顾云爵的手臂，“既然顾先生都让我去试试了，那我就去试试吧，虽然不可能是真的，但是能做个美梦也好。”
“美梦？”
“对啊。”苏淮说，“谁不想要那柔阿姨那样的妈妈啊，我做梦都想。”
顾云爵微微蹙眉，“小淮……”
“嗯？”苏淮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没什么。”顾云爵神色如常，“我就是叮嘱你，要带上石雨辰。”
他刚说完，石雨辰就过来了。
她盯着苏淮，一脸哀怨，“上你说把我炒了就炒了，这对我职业生涯很不利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我重新上岗？”
苏淮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气急之下做的事。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当然要当然要。”
有石雨辰在旁边守着，还是很重要的。
“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了。”石雨辰说，“婉云要走，今晚的飞机，你要去送送她么？”
“什么？”
苏淮有点震惊，婉云要走，她怎么不知道？
“她要去哪？”她急忙问。
“说是要离开这个伤心地，可能是要先去M国转一圈。”
一提起婉云，苏淮心里就难过。
如果宋墨不是那么执拗，愿意接受婉云，好好生活，那么现在一定是不一样的结局。
“所以你要去送送她么？”石雨辰问。
苏淮纠结一下，还是点了头。
虽然可能见面会尴尬，但她还是想见见她。
毕竟，这极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晚上。
机场外人不多。
苏淮和石雨辰早早就到了。
见到婉云的时候，苏淮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不过才一周的时间，她已经瘦到有些让人不敢置信了。
风一吹，似乎就能吹倒她一样。
赵文文也来了，她眼圈红红的，抱着婉云，很舍不得。
“别哭，又不是生离死别。”
这话从婉云嘴里说出来，有点讽刺。
因为她是真的刚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
好不容易，赵文文才松开她。
婉云的视线落在苏淮身上。
她神色复杂，但没有一丝是责备。
“婉云……”
苏淮鼻子一酸。
她知道，按照婉云的性格，她走了，怕是就不会再回来了。
以前她真的没想到，她们最后一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婉云上前，抱住苏淮。
“道理我都明白，我不怪你。”
婉云冲她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她们初见面的那个时候。
“真的不回来了吗？”苏淮拉住她的手。
“不回来了。”婉云笑笑，“伤心地，回来做什么。你别难过，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去找我，我带你满世界玩。”
她们很有默契，谁也不提顾云爵和宋墨。
“好了，时间到了，我要走了。”婉云摸摸苏淮的脸，“等下次见面再聊吧。”
“婉云，再见。”苏淮用力抱了她一下。
等婉云一转过身，苏淮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石雨辰默默为她递纸巾，“别哭了，世上无不散的宴席，有些人的缘分就只有一段，所以，看开点。”
“我知道。”苏淮吸吸鼻子。
石雨辰故意逗她，“你这样，以后我可不敢换工作了，万一我走了，你又哭，可没人给你递纸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