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这是？……”
面对张奕达的询问，宁海生眼神犀利如刀，怨毒般狠狠剜了地上二人一眼，后槽牙几乎快要咬碎！
“你说这是什么？昨天如雪一夜未归，今天清晨被人发现躺在后花园内，浑身是血！”
“派出所给我打电话，说有两个人主动投案，说是伤害如雪的凶手！”
张奕达目光看向二人。
目光交汇一瞬，张奕达瞬间愣住。
“怎么是你们？！”
张奕达忍不住抽动了一下脸颊。
这俩人不正是经常跟在范盛身后的两名富家公子，楚晟和韦君智吗？！
楚晟、韦君智和徐建闵。
这三人是范家孙子范盛的三个忠实跟班，全部出身国内著名企业家之子。
楚晟家在医药检测这块一直是国内翘楚，而韦君智家则从事的是娱乐产业。
而徐建闵，父辈年轻时出国干过一段时间皮条生意，揣着一笔巨款回来后，创办了徐江国际酒店集团，专做中高端市场。
这些年来。
在范爷的引荐下，他们这几家与张家、宁家都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
按理说，大家都是一条利益链里的人，不可能干出这样愚蠢的事才对。
而且……
张奕达目光一凝，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往这三个人跟连体婴儿似的，干什么都黏在一起！
眼下怎么只有两个人，另外一个呢？
宁海生自然也认识这两个人。
他脸色铁青，气得太阳穴都在发跳！
不顾警察阻拦，宁海生直接上前，一把掐住楚晟的脖子，恶狠狠道：“说！我女儿身上的那些伤，当真是你们弄的吗！”
两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哪里见过这样架势。
宁海生的贴脸怒吼，直接将二人的大脑吼到宕机！
“我……我……”
楚晟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刚想开口说话，脑海中忽然回想起顾念说过的话。
“这炸弹可带有远程窃听功能，若想活命，千万别有侥幸心理。”
顾念那发颤的笑容浮现在脑海中，楚晟浑身一哆嗦。
话在嘴边，被楚晟硬生生咽下。
顾念现在肯定在某个地方听着这一切。
若此时将一切和盘托出，没等宁海生找到顾念，自己势必已经被炸成肉碎了！
“就……就是我们……千真万确……！”
楚晟咬牙，垂着头认下罪名！
“哐当！”
宁海生陡然一脚，楚晟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踢出几米远，头撞到墙边，直冒金星！
“你这个畜生！竟然敢打我女儿的主意？！”
“若不是宁家帮你们打开医院渠道，你们全家还特么的不知道在哪个黑作坊里呢！特么你就是这么报答宁家的？”
宁海生暴怒，冲过去就想再度上手。
王德川见势不对，大步上前拼死抓住宁海生的拳头，大声制止道：“保持冷静！你要干什么！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胡作非为的地方！”
“胡作非为？”
宁海生冷笑一声，指着楚晟二人道：“杀人犯你们没能耐抓不到就算了，这两个人亲自上门承认自己犯罪，你们如果不抓，这派出所还拿来干嘛？！”
“涉及到未成年，这得走程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王德川回答很干脆。
“少特么在这儿跟我装！”
宁海生怒火冲天：“未成年怎么了？我是谁，我是宁海生！再贵的律师我宁家也请得起！我宁家的女儿，可不像顾茵茵那样好欺负！”
“我才不管多少岁，这两个人，必须给我重刑！”
这句话掷地有声。
张奕达站在一旁，内心听得很不是滋味。
怎么有种莫名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憋屈？
“海生，你先冷静一下。”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张奕达缓缓开口，试图松缓一下众人情绪。
不料。
宁海生猩红着双眼，幽怨地看向张奕达，像找到了新的发泄口：“老张，你难道也想劝我？”
“自己儿子成了太监，找来找去连顾念影子都找不到，而我女儿却一直安然无恙，你是不是很嫉妒？”
“现在看到宁家出事，你内心其实很爽吧？”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被人戳到痛处，张奕达顿时情绪也炸毛起来：“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好歹也是上市集团董事长，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我，你在这里跟个疯子一样吼叫，信不信明天宁家股价就蒸发百亿！”
张奕达的话，让宁海生瞬间清醒。
“……”
宁海生死死盯着楚晟二人，眼中淬满恨意：“别以为用法律就能让自己免罪！你们全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话音刚落。
派出所外的大院内，又驶进一辆警车。
连云鸿与沈家文接到同事电话，也连忙赶了过来。
“我们收到报案，在城中一条货运道路边发现一具男尸，经过身份确认，正是徐江国际酒店集团次子，徐建闵，死因是被子弹击穿心脏。”
听到这个名字，除了楚晟韦君智，其余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尤其是张奕达，脸上毫不掩饰震惊神色。
他目光幽幽看向楚晟二人，只见他们低垂着头，眼中满是挣扎之意。
连云鸿说完，举起一个塑料袋。
里面装着一颗子弹头。
“这颗子弹头经检验，与绑架案现场遗落的子弹头型号一致，初步判断归属于QSZ92G型9毫米手枪。”
听到这个型号，张奕达脸色一僵。
这不是自己交给赵程的那把吗？
莫非……
又是顾念？！
闻言。
宁海生迅速反应过来，猛地回头看向楚晟二人：“你们敢骗我？！”
“没……没有！……”
楚晟满脸痛苦，似乎极度不情愿。
而韦君智，表情更是欲哭无泪。
“还说没有！”
见这件事竟然牵连到了自己，张奕达立马退下事不关己的神色，厉声质问：“赶紧说实话，到底是谁杀了他，又是谁害了如雪？！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凭你们两个就能兜住吗！”
原以为自己这番话能够轻易吓唬住这俩人。
可令所有人都没料到的是。
韦君智满脸绝望的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了那把枪！
“如雪是我们害的……人……人也是我们杀的！……”
“枪是捡的……我们为了争抢谁是第一个，导致走了火！”
韦君智浑身都在颤栗。
他脸颊的肉因内心的恐惧而微微颤抖，闭眼一狠心，将这口锅彻底扛了起来！
如今。
他们二人终于明白，为何顾念要递给自己一个空弹匣的手枪。
原来这一切，早在他们预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