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尧苍白的脸沉了沉，回复了陆宇川一个“知道了”就摁灭了手机。
下午，周屹尧吃过感冒药犯困，一直睡到了很晚。
原本姜禾要回家，但周卿宁拉住她，“小姜姐姐，今晚要不要留下来？我怕我哥半夜又要发烧。”
“这……”姜禾犹豫，在别人家留宿可不是随便的事情。
周卿宁看出来她的担心，“没事，你和我睡。”
周卿宁软磨硬泡，“明天我去学校就有数学小测，今晚可以多帮我补习一会吗？”
姜禾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钟嫂没有回来，偌大的周家只有周屹尧兄妹二人还有姜禾。
晚饭，三个人点的外卖。
姜禾陪着周屹尧一起喝粥，周卿宁自己一人独享一只炸鸡。
吃完收拾完，周屹尧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里面，一副懒散模样。
他和姜禾之间没什么交流，女生站在客厅，欲言又止，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
周屹尧无聊地摁着遥控换台看，摁来摁去也找不到一个喜欢的节目看。
出去浪也不行。
晚饭前，他亲爱的母亲大人来过电话，让他在家好好休息，不准出去浪，要是被发现他不好好休息，卡给他断了。
姜禾早已经离开，悄无声息，招呼都没打就上楼给小鬼补习功课。
周屹尧多出几分烦躁，把遥控丢进茶几上，拿起一旁的手机。
点开陆宇川给他发来的视频。
那是后台试衣间门口的摄像头拍下的画面，一个女生的背影，进门前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样子。
技术师傅也只恢复了很短几秒的视频，外加监控老旧，画面也不是很清晰。
很难判断出背影是谁。
陆宇川也记不起这个身影，但总觉得很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
周屹尧返回不去想，等去了学校再解决。
脑子里闪过一些事情，姜禾那次哭的表情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眼睛红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
左轮吃饱饭想出门，周屹尧拿起牵引绳出门，左轮这次很快解决自己的问题，没有乱跑直接往家走。
或许知道周屹尧生病了，十分懂事地等着周屹尧给自己擦脚。
周屹尧把小猫放到楼下，“左轮，你和炸毛玩一会。”“汪汪……”
“乖。”
周屹尧拿着手机回卧室，周卿宁的房间门虚掩着，他经过时还能听到姜禾讲题的声音。
姜禾的声音不尖也不柔，是那种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的嗓音。
有时也会小声说话，但是有独属于她自己的味道，很有辨识度。
周屹尧从没注意过学校广播的声音，也没有仔细听过，现在想起心里止不住的后悔。
他拿着手机回房间，看到桌上放着替换的药才想到自己该换药了。
走近盯着药看了几秒，最后产生一个想法。
他想让姜禾给换。
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高大的身子爬到床上，随手拎过来的枕头垫在下巴处，叹了口气。
过了秋分，黑夜逐渐变长，外面天灰蒙蒙地暗了下来，外面的路灯亮了。
周屹尧没有开灯，窗帘也未拉，昏暗的路灯灯光细细碎碎地照射进来，铺在他冷峻的侧脸上，眼皮是那种细窄内双，眼尾还有颗淡淡的小痣。
在忽明忽暗的氛围为他增添一抹神秘。
他气色好了一些，精神也恢复了好多。打开刷视频的软件，刷刷视频找找答案。
找到一个帖子，类似于女朋友在自己家过夜的话题。
周屹尧带着勤学好问的态度点进评论区。
各种乌烟瘴气的评论看得他头疼，直接扔了手机，开门出去。
姜禾刚好从周卿宁房间出来，关门时撞进周屹尧的眼睛里。
“补完了？”周屹尧摸了把后脑勺。
“嗯。”
两人站在原地都没有说话，最后姜禾转身下楼时，周屹尧喊她。
“姜禾，你给我换药吧一会。”周屹尧强装着镇定，观察着女生的反应。
“好。”
周屹尧见她答应，勾了勾唇角，“我在房间等你。”
回屋没一会，门被敲响。姜禾第一次进周屹尧的房间，大灯没有开，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她借着暖黄色灯光小心瞥了一眼他房间的布局。
很有少年气，一面墙的柜子放着各种手办，还有一台电脑，一把电竞椅。
床单被罩都是深色系。
床头柜放着几本书，页角卷翘，应该是经常打开翻阅。
第一次进来，很陌生。
唯一熟悉的是屋内的味道，清冽的薄荷柑橘清香扑鼻而来，姜禾知道随便乱看不礼貌，但她还是寻找着，关注着与他有关的一切。
饭后她想问他要不要换药，但总觉得很冒昧，又看到他一身饭后困倦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周屹尧把药拿到书桌上，大大方方接开始解睡衣的纽扣。
一颗又一颗。
姜禾歪头不看，耳边突然响起男生很淡的一声轻呵，像是在嘲笑她。
“不敢看？不用害羞，我都没害羞。”周屹尧骨子里的坏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说话带有北江市的口音的腔调，儿化音强烈。
完全不是刚才小心翼翼询问姜禾意见的时候了，现在憋着坏，就等着看姜禾脸红。
而姜禾也不负众望，白嫩的脸蛋在灯光下慢慢染上一层粉色
眼前的女生扎着丸子头，过了一天，脑后的碎发都落了下来，松散的头发衬的她更加温婉可人。
“流氓！”
姜禾骂人都是温柔那卦的，丝毫没有攻击力，周屹尧似乎是被骂爽了，扯了把椅子坐下，眼底带笑，“上药？”
姜禾正视他的身材。
周屹尧有健身的习惯，胸肌腹肌都有，但都不夸张，很赏心悦目的那种。
姜禾红着脸拿起药瓶，周屹尧顺势背对着她。
后背有的血痕结了痂，看起来不那么触目惊心，但是一条一条的痕迹可以看出每一下都是下了重手。
姜禾鼻头发酸，强忍着心里的难受，轻轻地给他抹药。
周屹尧趴在椅背上，很安静。
下一秒，周屹尧感觉一阵温热的风拂在后背，他僵住了身子，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温热的气息远离。
趁姜禾拿棉签沾药时，他回头看她。
一双深黑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