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尧一双狭长的眸子盯着姜禾看了好久，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些破绽。
然而，女孩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变化。
周屹尧收了收脸上的笑，“真的？”
姜禾点头。
周屹尧不愿意相信，再次确认，“真的没有准备吗？”
姜禾从脸上挤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没有，我忘记了，不好意思。”
周屹尧垂了垂眸子，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奥，没有就没有吧。”
姜禾压低身子，歪头看向周屹尧埋得低低的脸。
男生垂着眼眸，脸上略带一些小委屈，“没事，我给你送了苹果就好。”
姜禾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碰到周屹尧的脸，很滑很嫩，不知道一个男生皮肤为什么要这么好。
说起来，姜禾从来没有发现过周屹尧脸上起过痘，每天都是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
偶尔换了新衣服，洗衣液的清香更加浓郁。
姜禾抬起周屹尧的脸对着自己，看到他眼尾泛红，长睫毛又黑又密。
“伤心了？”
周屹尧躲开自己的脸，嗓音带着一点点的小沙哑，跟哭了一般。
“你别看我了。”周屹尧躲开脸继续抠自己的手指。
姜禾笑了一声，看到周屹尧这种想哭又强忍着的样子，她就莫名有些小兴奋。
俗话说，男人的眼泪是女人的兴奋剂。
这一刻，姜禾心中的小恶魔想继续发作下去，“那我就不给你准备了？”
周屹尧低着头，听到姜禾的话沉默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姜姜。”
盛一帆收拾好自己的苹果，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周屹尧也知道自己这样“卖惨”有损自己的形象。
他收起自己的情绪，从桌子里拿出数学试卷，思考着姜禾问他的那些数学题。
转移注意力就不会难过了。
周屹尧自己安慰自己。
盛一帆朝周屹尧抬了抬下巴，问姜禾，“屹尧他怎么了？不高兴？”姜禾挑了一下眉，“不知道，应该没事。”
秦歌啃着盛一帆送她的苹果过来凑热闹，“姜禾，屹哥给你送苹果了吗？”
“送了，”姜禾点头，“喏，在这。”
盛一帆看着周屹尧的头顶，眼珠转了转，“屹尧，姜禾妹妹没有给你送苹果吗？”
周屹尧虽低着头看数学题，但耳朵一直支棱着听他们的对话。
他抬起头，沉黑的眸子淬满了冷色，“跟你有什么关系？秦歌给你送了？”
他不信秦歌这孩子能给盛一帆送苹果。
不等盛一帆回答，秦歌指了指盛一帆桌上的苹果，不以为意地开口，“送了啊。”
此时，秦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这句无心随意的话是压死周屹尧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屹尧心里难受，不想说话了。
他低下头看题。
盛一帆脑子比猴精，观察着周屹尧的模样，大致能想到他为什么这样闷闷不乐。
这还是盛一帆一次见周屹尧把失落与不开心这么明显地挂在脸上。
之前都没有，高兴了一个样，不高兴的还是那个样子。
总是分不清他什么时候是开心，什么时候是不开心。
所以每次盛一帆都能撞在周屹尧这里枪口，以致最后都是伤痕累累。
“姜禾妹妹，你是不是没有给屹尧准备苹果啊？”盛一帆转身从桌上拎过来自己的书包，粗鲁地撕开拉链，“我这有，你要不要买一个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他伸出手比划出一个八，“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
姜禾看了一眼周屹尧，故意配合着盛一帆，“行啊，不过咱们这交情不应该免费的吗？”
盛一帆演上瘾，一屁股坐到了周屹尧的桌面上，坐下时还把周屹尧的数学试卷压到，“诶呦我的好妹妹，就是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给你打八折，我这些苹果都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货来的。”
姜禾半信半疑地点头，“这个样子啊？”
“嗯~”盛一帆眨着眼，娇媚地咬唇点头。
姜禾被他的模样笑到，“那算了。”
姜禾已经捉弄够了，不想再看周屹尧一脸委屈的样子了。
姜禾心想，够了，老子心疼他。
“其实我给他准备苹果了，”姜禾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一个苹果，大红苹果外表泛着光泽，上面绑着一个红色的拉花蝴蝶结。“你们有的，咱屹哥也不能少啊。”这时周屹尧撩起眼皮看向笑颜如花的女生。
心里的小委屈一扫而空。
姜禾对上周屹尧的黑眸，“你说是吧，屹哥。”
周屹尧大手拿起苹果，脸上总算有了笑容，“你逗我，姜禾。”
姜禾抬了抬眉心，“怎样，你之前一直这样逗我玩的。”
周屹尧收好苹果，心想着回去就把苹果籽种到院子里，让它生根发芽长出小苹果来。
快要上课，秦歌和盛一帆都坐回自己的位置。姜禾看着大家都走了，用手肘怼了怼周屹尧的胳膊，“刚才你还是不是快要哭了？”
“没有。”
“真的？”
“老子才不会哭的。”
今天正好周五，周屹尧今天过生日和朋友们一起在外面吃饭。
喊上了关系不错的几位朋友过来。
街上的店铺圣诞氛围很重，大家都把有关圣诞节的海报和活动挂了出来。
吃过饭后，秦歌拉着姜禾出来逛一逛，消消食。
今天赶上了双休日，中心广场人挤人，姜禾和秦歌在外面逛了一会也没什么意思。
回去KTV找他们。
周屹尧过生日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趁着平安夜这个日子聚在一起吃个饭唱个歌。
姜禾把准备的礼物放在沙发的一旁，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他。
在场男男女女都有，姜禾大多都见过，只是没想贺野也会过来。
姜禾连贺野她也认识，这就让盛一帆有些吃惊。
贺野性格又冷又静，话很少。他独自一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低着头，手里剥着橙子。
盛一帆过去开他玩笑，“呦，痞子哥怎么有时间过来，没追去国外啊？”
贺野抬了抬眼，没理他。
盛一帆是通过周屹尧认识的贺野，二人关系也算相熟，起码到了可以开玩笑的地步。
一般都是盛一帆耍贱，贺野不理他。
过了几秒，扔掉未剥完的橙子，抽张纸仔细擦拭指尖的水渍，“妹妹在国外逍遥呢，我追去了惹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