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同学？我打电话去问问。”
“妈！”陈述有些不耐烦了，“您这是干什么，就凭她突然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凭她拿了个破录音笔编了个故事？我是您的儿子，您不相信我，要相信她？”
“我也很想相信你。”琴姨深吸一口气，缓缓从桌下拿出个盒子来打开。
一枚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玉佩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面。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陈述的脸色变了变，“你翻我东西了？”
琴姨默默地掉着眼泪，“真是你啊小述，江遥没冤枉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陈述冷冷地看着那玉佩，“早知道就应该把它砸了扔掉。”
琴姨扬手，一巴掌打在陈述的脸上，“到现在了你还在说这种话！咱们陈家全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你哥哥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在天上看着你呢，你怎么能那么做？”
“够了！天天哥哥、哥哥的，我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这些年来，你不停地在我耳边念叨他，我也是你的儿子，我才是那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你的眼里就只有那个死了的陈最！”
琴姨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向来懂事的儿子。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早就受够了！”陈述长臂一挥，将桌面上的东西尽数扫到地上，“陈最那是好人吗？虚伪！他就是个蠢货，为了别人，不只把自己搭上了，还害得你和我这么多年来受苦！”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哥！”琴姨伸手指着陈述，手指微微颤抖着。
陈述一把将琴姨的手挡开，“还有你，不要再用手指我，这些年来，我装你的乖孩子装够了！”
“你……你……”
陈述轻轻瞥了琴姨一眼，大步上楼去。
琴姨看着与从前判若两人的儿子，眼前一黑，身体软趴趴地朝地面栽去……
坐在车上的江遥，本想直接回家的。
车子行驶的空当，她随便刷着手机。
原本有些晕车的她，在看到手机上的新闻时，瞬间清醒。
那条冲上热搜首位的新闻，如此不真实，不真实得好像是有人刻意编造的谣言一样。
江遥又点进去仔细看了好几遍，还是觉得像是个谣言。
就像何韫清上次的新闻一样，不也最后被证实了是个谣言吗？
她连忙打电话给程砚池。
电话关机了，压根打不通。
正焦急着，叶依依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阿遥，你看新闻了吗？”
“我正在看。”江遥知道叶依依指的是什么，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只可能是为了一件事。
“程家破产了？怎么会？这是假的吧？”叶依依用难以置信的口吻，“程家那么大的家业呢，怎么会说破产就破产呢？提前也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还有程砚池的大哥……”
江遥的手指，恰停留在关于程砚池的大哥的消息上。
程氏集团未来继承人程墨池坠楼身亡，经鉴定系自杀，初步推断是因程氏破产顶不住压力……
“假的，一定是假的。”江遥的手颤抖着，“我现在打不通程砚池的手机，不过没关系，我现在离程家比较近，我这就先赶过去。只要到时候程墨池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一切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嗯，对，阿遥，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两个人用极笃定的语气，说着最心虚的话。
似乎谁都知道，像这样的新闻，不太可能是假的，可两个人的心里，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车子缓缓在程砚池家的门前停下。
江遥从前来过这里，门口原本看守的保安不见了，从门口走到里面，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人。
她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应门。
情急之下，她只好趴到窗口去看。
刚好看到了正坐在地毯上，身体轻靠着沙发发呆的程砚池。
“程砚池！程砚池！”江遥使劲儿地拍了两下玻璃。
程砚池没反应，反而举起茶几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
江遥见他如此，更加着急，试着拉了拉窗子，好在窗子竟然没有锁。
她直接将窗子拉来，奋力一跃，从窗子外面跳了进来，走到程砚池的面前，“所以，这就是你这些天都不和我联系的原因？”
感觉到有人走近，程砚池缓缓抬眸，一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面充满让人破碎的心痛。
胡渣悄然地爬上了男人原本干净白皙的面庞。
“告诉我，是真的吗？”江遥问。
程砚池没回答，径自喝着酒。
他的反应，更加确定了江遥那个心底的答案。
她一把将酒瓶从程砚池的手里夺过，“程砚池！”
从前，人人都羡慕程砚池最好命，有钱，有疼爱他的家人，有可以去肆意追逐的梦想，无忧无虑，自在洒脱。
可是，短短的时间里，这一切他又好像都失去了。
程家破产了，还欠下一堆钱。
父亲才刚刚过世，兄长也跳楼自尽，他就只剩下一个还躺在病床上休养的母亲。
就连他的梦想，也因为手伤而再也不能去追逐了。
程砚池看着江遥的脸，缓缓开口，声音里有些沙哑，“阿遥，我们的婚约，解除吧。”
“你说什么？”
“你明明听到了。”
“我是听到了，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程砚池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从前，我以为可以给你幸福的，就算你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可以等，就算我等不到，那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了。可是现在，我再也给不了你了，程家破产了，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
“程砚池，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的，”江遥蹲下来看着他，“难道我江遥决定嫁给你，是因为你们程家的财力吗？程砚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是因为你，程砚池。就算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但那不代表你对我来说不重要。”
程砚池从江遥的手里夺回酒瓶，扭过头，“你走吧。”
“不，我不会走，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婚约我也不可能解除，好，既然你要喝酒，那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