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他没有理会姜琳，而是扭头看向了舒橘。
“我...我打算留下来。”
舒橘察觉到他的愤怒，弱弱的说道。
苏明无言，沉默许久后又问：“那张启呢，你也准备把他留在这里？”
这回舒橘没有给出解释，只是低了下巴。
“好。”
他摇头转身，并没有询问罗轩的意见，知道问了也白搭。
所以，自己终究还是成了外人。
苏明心中苦涩，却是不想再多说什么，把目光转向了吹雪。
“放心，我肯定会去的，但不是现世界，而是现未来。”
吹雪并不意外姜琳留下的选择，毕竟这可是下位神的力量，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永恒，肯定要比回到现世界等死的强。
最主要的是，现世界被瓜分是早晚的事，谁也无法阻挡时间的伟力，与其在那里无力抵抗，还不如做出有利选择，至少可以把在意的人收纳进领域成为子民，保证他们不会落入其余神灵手中。
这点吹雪等人都深有体会，苏明也是知晓其中利弊，只是这样做就代表了抛弃，就像苏宁撒的谎言，经历过绝望的人会陷入黑暗，将会变得不再熟悉。
“其实，你也可以留下来，我们一同努力。”
姜琳没想到他会无声对待，并没有继续追问，也不曾彰显出怒火。
她思来想去，很快便反应过来苏明猜出了缘由，因此才没有多此一问。
只是，他们之间本还算亲近的关系，却在此刻瞬间生疏，让她实在忍不住开口挽留。
苏明闻言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在争夺期间，我撞见了很多个姜琳，其中有一个假冒你与我接近，我起初信以为真，结伴了好多天才察觉出了猫腻。”
姜琳愣住，因为她在降临的第二天就被抓了，根本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然后，我被吹雪算计回到了这里，在意识中领域见到了罗轩与张启，接着就和陈仓打了起来，但那时候舒橘又出了问题，她使用的力量太诡异了。”
舒橘闻言身子一僵，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去。
“所以，我现在长了个心眼，既然无法确定你们的真假，那就等到证实了再谈其它。”
“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不愿意跟我回到现世界。”
苏明说到这里，不免有些意兴阑珊，如果他们是假冒的，那真正的姜琳与舒橘很有可能情况不妙。
可如果他们是真的，那所做出的选择注定要分道扬镳，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好吧，这是我的错。”
还不待他们吭声，吹雪就挠头开了口，尴尬的说道：“之前是我骗了你，但他们确实不是假冒的，这点真没骗你。”
“嗯。”
苏明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你准备怎么前往现未来，我并没有那里的坐标。”
“不用啦。”
吹雪嘿嘿一笑，解释说：“我会与陈仓从宇宙出发，那里有通往现未来时空通道，到时候他会通过你的秘钥子端探测，几率也会大一些。”
“子端？”苏明愣住。
“对，我已经被你的秘钥独立出来，从子端变成了母端，可以共享给相同生命。”
吹雪说着，忽然认真道：“我刚才说过，不会让你吃亏的。”
好吧。
苏明思忖片刻，又问：“从宇宙出发，应该会很危险吧？”
“没事啊。”
吹雪眨巴着眼睛，嘿嘿一笑说：“如果我们遇到危险，可以随时通过子端回到你的领域，就算死亡也可以被你用能量复活，直至成功。”
“哦对了，忘记提醒你，你现在的秘钥虽然脱离源头独立出来，但本质依旧属于秘钥，所以切记不要和秘钥之主遇见，也不要冒险进入未知世界，不然会很糟糕的。”
秘钥之主......
苏明牢记在心，却也感到不解，再问：“我，可以复活你们？”
“对啊。”她背着双手探来，在苏明耳边轻声说：“等原核毁掉，我们就会成为你的子民，到时你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都行哦～”
对于她言语的诱惑，苏明却是心中一惊，凝声道：“你就不怕死在我手里？”
“啊嘞？”吹雪歪着脑袋，反问道：“你会吗？”
还真别说，苏明是真有些犹豫，难免之前被吹雪给算计的体无完肤，却也间接得到了不少好处，比如意识领域。
就像她说的那般，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看吧，你虽然虚伪了些，但其实也很正直，就是有时候手段下贱了些，甚至为了达成目标宁愿当我坐骑。”
吹雪叹息一声，解释道：“其实刚开始我是打算与你交易的，结果不曾想咱俩还蛮处的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不然早在你询问第十个问题的时候，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你了。”
“那我还真是够荣幸的。”
苏明自嘲轻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息道：“我确实不想杀你，原因是你也没有想过要杀我。”
话落，她扭头看向舒橘，不着痕迹的说：“你说我虚伪，这点是对的。”
吹雪知道他说的是约定，不然舒橘早就被原核同化了，成为无法分离的子民，也不会有机会成为新的冰皇。
“嘿嘿，其实我比你还虚伪。”
她也是说了一句真心话，然后看向桐桐：“大祭司答应随行，你要不也跟着？”
桐桐摇了摇头，拒绝道：“那不是我要的自由，并且我已经是他的子民。”
苏明闻言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她会想跟着自己。
“哦......”
吹雪有些失望，叹息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随后，她伸手一挥直接把舒橘冰封，解释道：“我会把原核能量传输给你，到时你可以用密匙同化再助她吸收，然后成为新的冰皇。”
“但切记，她晋升后千万不要再输送能量，不然会影响到她的界体，会影响到生命本质，火帝也是同样的道理。”
苏明闻言眉头一皱，怎么有种离别的感觉？
“哦还有。”
吹雪顿了顿，展颜一笑说：“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如果有机会的会，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送我一张。”
苏明闻言揉了揉鼻梁，疑惑道：“你...这是要离开了？”
“嗯......”
吹雪摆了摆手，却是没有再吭声，直接飞向瀑布融了进去，那大祭司也是紧跟其后，想来是准备一起离开。
“我也要走了，苏明。”
姜琳也开了口，目光复杂的看着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一直没有开口。
苏明见状忍不住握了握右拳，最终还是没有做出挽留，点头道：“至此一别，下次再见不知何时，我会把你们的肉身藏在骊山始皇墓中，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嗯。”
姜琳见他这么说，也是知道他不会留在这里，便把昏迷的罗轩递向他，叮嘱道：“总要有人联系秦岭，你大可把他送回云城，不必急着表明身份。”
苏明闻言却是摇头，说：“把他留在这里作用更大，你总得照顾一下他的感受，算了。”
他们之间感情深厚，若让罗轩独自返回他肯定是不愿的，而且姜琳身边也不能没有亲信。
至于姜琳与舒橘身份的真假，他想了想还是选择了相信吹雪的话，她虽然算计过自己，却没有骗过自己。
“好吧。”姜琳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勉强，认真盯着苏明看了一会儿，便说道：“再见。”
然后，她直接抱着罗轩向白昼飞去，去吸收火帝原核。
“再见。”
苏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由响起她曾经讲过的一句话：我会用性命保护你。
至少，她没有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