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选择是对得，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在现世界的灾难中与恶魔厮杀，因为神灵也分好坏。”
苏明知晓她的意思，因此才没开口挽留，更何况姜琳又不是孩子，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经过几番思考的。
只是舒橘坚定的态度，则让他有些惊讶，不似之前的柔弱性子。
“你知道前往现未来需要什么代价吗？”
这时，桐桐忽然又开了口，明明是冷淡的性子，却总喜欢在关键时刻扮演讲解人。
苏明沉思两秒，不确定道：“除了寻找通道所遭遇的危险外，未来世界也应该不是什么良地，不比这里好上多少。”
“是的，确实很危险。”
桐桐看着低下逐渐崩溃的冰湖，轻声解释道：“大祭司曾经说过，过去与未来好比阴阳互相对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如果想要把黑变成白，就必须抛弃黑的本质，以之前所有往昔湮灭作为代价，去未来开启另一端人生。”
“而对我们来讲，这是唯一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就像我之前所讲，身在无边地狱，想要真正死亡都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做到，也是她现在要走的道路。”
苏明闻言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问：“你的意思是，她所向往的自由是死亡？”
“不。”
桐桐摇头，看向他说：“如果没有你的到来，那只是一条通往死亡的路，以她狡诈的心性根本不会冒险，但现在则大有不同。”
“什么意思？”
苏明听不懂了，微微蹙眉。
“很简单。”
桐桐面露笑意，指向张启：“抵达现未来代表着重新开始，往昔的一切会全部消散，但如果她把记忆储存在过去之人，日后相见便有恢复的可能，所以她在赌，赌你以后会出现在现未来，赌你们能相见。”
苏明愕然，看着被冰封的张启，迟疑问：“你是说，吹雪把记忆储存在了舒橘身上？”
“不，是你身上。”
桐桐背着双手，眺望冰山瀑布：“原核的力量具备冰皇烙印，若是不经过密匙净化冒然吸收，意识就会被烙印同化成为下一个冰皇，而不是现在的舒橘，因此才通过你作为媒介吸收能量。”
“而在这转化的过程中，吹雪会把留在舒橘灵魂中的记忆反哺，然后再汇聚到你的身上。”
“也就是说，除非你不接受这股记忆的存在，不然就会一直留在领域之中，直至遇到未来的她，你掌控着决定权。”
额。
苏明黑了黑脸，这吹雪未免太胆大了些，难道就不怕心狠下直接毁掉记忆？简直就是赌徒心理。
不过......
他思索片刻，扭头看向桐桐：“你跟我讲这么多，难不成是想让我断了她的后路？”
“我？”桐桐摇头失笑，说：“我与她没有恩怨，从某种意义讲更是师徒，现在之所以与你讲述这么多，是因为你等下也会知晓，只不过早明白过来罢了。”
“还有，我是清末生人，如今既然成了你的子民，自然要看看你是何心性，不然日后上阵杀敌投鼠忌器，未战便已输了一筹。”
“心性？”苏明蹙眉。
“嗯。”桐桐点了点头，轻声说：“若为仁和，我便不杀。若为毒狠，我亦可放下慈悲。若为荒淫，我也会做那谗言小人。”
“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一层身份罢了。”
苏明无语，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迟疑许久方才再问：“你即为上任火帝，难道就甘心做我子民？其实我可以放你离去，不会强留。”
对于子民的存在，他其实有些讨厌，更喜欢孤身一人独来独往。
“哦对了，你刚才说原核能量有帝皇烙印，那姜琳独自吸收是否不妥了些？”
桐桐摇了摇头，解释道：“她本就是火帝的烙印，纵是经过密匙同化也无济于事，只能独自硬顶。”
话落，她则是清然一笑，用淡漠的目光看向苏明：“我的自由是红尘炼狱，若未斩断凡心，纵是前往现未来也是徒然，在哪里都无区别。”
斩断...凡心？
苏明愣住，这口吻，怎么有种修道参佛的意思？
对了，她来自清朝。
“来了，如何选择，在你手中。”
也待桐桐话音落下，苏明就感觉周围聚拢出庞大能量涌入体内，意识领域逐渐显现石雕，是来自原核的力量。
他见状连忙调动体内原本的能量吞噬同化，达到消除帝皇烙印的效果，随之就感觉脑海中忽然响起一阵低语声，这才明白那所谓的烙印是指何物，原来是众生欲念。
“你可以慢些吞噬，密匙需要时间消除烙印，莽撞不得。”
桐桐的指导声传来，让苏明听到连忙放缓了速度，果然低语声就小了许多，不至于影响心智。
“密匙具备同化任何能量的功效，众生欲念也隶属其中，就算你彻底失去理智，随着时间流逝早晚都会清醒。”
“只是，这个时间可能会十分漫长，导致许多密匙掌控者常年处于失控状态，所以你吞噬能量时切记不可急躁，不然会被困在意识领域无法出去。”
苏明闻言心中一沉，也是反应过来密匙是把双刃剑，若使用不当很有可能伤到己身，日后必须小心谨慎。
不过这桐桐的话真假难辨，暂时还不能完全信任。
他转动思绪，片刻闭目凝神抵抗着众生欲念，安心吞噬着周围能量。
而这一吞噬，就是不知多少岁月过去，世界崩塌，黑雾弥漫，直至帝皇的全部力量皆被吸收殆尽，苏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几乎疲惫到了极致。
他没想到，原核的能量会如此庞大，足足让他吸收了半年才全部转化，每天只能陆陆续续睡五个小时，若不是有桐桐在旁边帮衬，他根本坚持不下来。
不过好的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究还是挺了过来，看着眼前漂浮沉睡的肉身，便让张启把舒橘灵魂融入进去，开始了能量传输。
而在他不远处，吸收火帝原核的姜琳则是有些不太对劲，捂着脑袋一副痛苦模样，把罗轩急得来回徘徊。
事实上，她吸收的能量连原核的十分之一都未达到，每日大半时间都在抵御众生欲念的入侵，让苏明见了都内心发怵，生怕她挺不过来。
他不是没有想过帮姜琳一把，比如把净化后的能量输送给她，却一直难以挤出时间来。
而且桐桐曾直白说过，她身上的烙印注定要承受此劫，只有经过无尽折磨才能有更加坚强，不然很难在无边地狱有所作为。
除此之外，她还说每任火帝冰皇都经历过这种折磨，其中就包括她与吹雪。
这让苏明慎重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不帮衬，决定助舒橘成为新任冰皇后就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嗯？
就在他全力输送能量时，舒橘体内忽然涌现出一道诡异力量，直接冲入了他的脑部，然后就响起了吹雪的声音。
【啊大白，你可不准偷看，不然我跟你势不两立！】
苏明想了想，并未理会直接吸收了那股力量，然后就是无数记忆画面涌入脑海，让他眼神呆滞许久后才渐渐恢复过来。
【你个偷窥狂！无耻小人！啊啊啊！】
【算了，你看就看吧，但千万不要忘记我，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很明显，这些话语声是吹雪提前录下的，让苏明听到一阵无奈，等仔细查阅了一遍记忆后，才算是懂得了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