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台长养气功夫不错，心里其实在嘀咕，小兔崽子，你这一个小财主都敢过来跟我谈双赢了？
秦奋笑道，“杨台长，我是做企业的，我的企业首先得能赚钱，赚不了钱的企业是活不下去的，其实电视台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杨台长听了觉得有些意思，扶了扶凳子，又坐了下来。
“接着说。”
他似乎是嗅出了什么气息，难不成眼前这个小伙子知道点什么？
秦奋笑了笑，一边说话一边在脑海里组织语言，“若是不能盈利，上边一天三催，责畏葸观望，说再难听点，忝为高位……哎，压力大啊。”
秦奋说的还算克制，其实翻译过来就是电视台如果不赚钱，光靠着国家贴本经营，你这个大台长又有什么好威风的？
确实，京城的电视台不能光看经济效益，不过天天伸手要钱的滋味就那么好受？
杨台长抽了根烟，笑道，“有意思。”
他在猜测秦奋的身份，看来他真的知道很多内幕。
“杨台长，求人不如求己，其实您可守着一片金山银山呢。”
秦奋指的当然是广告这一块领域。
巩馨馨疑惑的看了眼秦奋，她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偏偏好像杨台长还挺吃这一套的。
杨台长笑道，“我是两袖清风，哪有什么金山银山，就算有，也伸不出手啊。”
秦奋笑道，“我看未必呢。”
杨台长摆了摆手，“这么大的招牌要是搞成挣钱的铺子，这面儿上……”
秦奋闻言心中大喜，不过脸上仍未表现出来，“上边一日三催，就不怕这台里变成一潭死水？”
秦奋笑道，“早就不是讨论姓资还是姓社的时候了。”
杨台长为难道，“这个……”
秦奋笑道，“要不杨台长您再考虑一下，这是我俩的名片，我们会在京城呆几天，您要是想通了，给我俩打个电话？”
没有咄咄逼人，秦奋笑着递上两人的名片。
杨台长看着名片若有所思。
秦奋拱手道，“杨台长，那我们两个就先告辞？”
杨台长笑道，“成，我也跟上边讨论一下，毕竟这决心可不好下呢。”
从电视台出来以后巩馨馨疑惑道，“刚才你俩打了半天的哑谜，到底什么意思？”
巩馨馨点了根烟，“听的我晕晕乎乎的。”
秦奋笑道，“电视台里也缺钱，他肩上的压力不比我们小。”
巩馨馨指了指身后的京城电视台大厦，“你说这里还能缺钱喽？”
实际上九零年代的京城电视台也缺钱，电视台第一次引进广告是在一九九三年，当初就是台里迫于压力才做的无奈之举，这在当初台长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做的。
好巧不巧，当初这个敢开先锋的台长就是刚才这个杨立铭。
巩馨馨回忆了一下刚才秦奋跟杨立铭的谈话，“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呢。秦奋，这些消息我都不知道，你又是从哪儿来的？这些日子你可都跟我在一起，没见你单独出去过啊。”
秦奋笑道，“秀才不出门，就知天下事。”
巩馨馨啐道，“一边去吧。”
事儿没谈成，俩人来王府井转了转，这个年代的京城停车难的问题并不突出，俩人开着巩馨馨的车在这四九城里闲逛。
不同于大江市的相对闭塞，这四九城里此时天天都是摩肩接踵，街头随处可见的国际友人，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烟火气十足，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几天俩人也没闲着，到处瞎逛，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自然不会两手空空的回去。
“这件好看吗？”
巩馨馨一眼相中了一件旗袍，非要换上过过瘾。
“好看，显身材。”一句话夸得巩馨馨不由笑了笑。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嘛，巩馨馨也不能免俗。
“这里就是传说中有名的"京城烤鸭"。”巩馨馨指着一个老店笑道。
秦奋也不由被勾起了馋虫，“那进去试试？”
巩馨馨拉着秦奋的手，“走。”
不过就在这时秦奋的大哥大忽然响了。
“真是扫兴。”巩馨馨不满的嘟哝了几句。
电话是杨台长打来的，请他们到电视台一叙。
秦奋看了眼眼前的烤鸭店，“看来今天这京城烤鸭是吃不成了，杨台长喊我们过去。”
“奥？”巩馨馨疑惑道，“他又找我们干什么？”
那天的谈话虽然听着挺玄乎，不过巩馨馨还是觉得这事儿没戏了，本来她也是想着在这里玩几天，实在没信儿了再回去就是了。
反正四九城里的电视台上不了，总不能省城的电视台也不给面子吧？
起码这点自信巩馨馨还是有的。
嘴上嘟哝着不满，俩人也没敢怠慢，立马开车赶往电视台。
这次杨台长早早的就等在上次这间会议室，“两位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没到处转转？”
秦奋笑道，“我俩可没闲着呢。”
杨台长笑道，”应该的。“
随即杨台长笑道，“上次咱们说的事儿我给上边反应了。“
巩馨馨一听来了精神，“那上边怎么说？”
杨台长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失望，“上边没答应。”
巩馨馨的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奥。”
秦奋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由一沉。
后世京城电视台第一次播放商业广告是在一九九三年，看来自己重生并没有将这个时间提前呢。
不过秦奋毕竟定力强一些，失望的眼神转瞬即逝，随即笑道，“杨台长，那咱们只有以后合作喽？”
杨台长笑了一下，“不过……”
有戏？巩馨馨盯着杨台长。
杨台长顿了一下，“上头倒也没有明确反对！”
这下他的态度弄得巩馨馨一头雾水，倒是秦奋好像看到了结果。
这个剧本跟后世大差不差，后世杨台长也几乎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硬着头皮将商业广告推出去的。
杨台长坐下来给两人递了根烟，“我查过了，听说你俩同时获得大江市十大杰出青年的名头，尤其你，秦奋，才不到二十岁，了不得呢。”
秦奋笑了笑，“充数罢了。”
杨台长笑道，“嗯，不错，居功不傲，再添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