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宗、陈有为、庞元等人精神抖擞。
先生有经天纬地的才华，他传授的，必定是高深莫测的大学问。
几人连忙整理衣裳，凝神细听。
顾三娘却觉得莫名其妙。
哪有在路上开课的？
不该是在学堂里，一人一张桌子，桌上摆书摆文房四宝，前面还得挂上圣人画像吗？
赵凡非但不正规，还不怕被人偷听去。
宋康拉着刘如松赶紧退到远处。
自己不是先生的弟子，没资格听先生授课。
顾三娘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倒想听听赵凡能讲出什么花样，说不定还能反驳几句，让他出洋相。
赵凡也没赶她。
“我接下来讲的内容，可能会让你们觉得不舒服，先做好心理准备，第一课的主题是，圣人的话，毫无用处。”
王承宗等人，直接惊掉下巴。
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话。
“圣人的话，听听就好，别太当回事。解决实际问题，靠的不是圣人怎么说，而是你的脑子，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与其满口大道理，谈些狗屁不通的理论，还不如脚踏实地干点实事，少扯些圣人说，多干点有用的，比啥都强。”
“言行举止，更不必照搬圣人的，要有自己的思考。”
正当王承宗等人准备掏笔记录时，赵凡却突然打住。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回去慢慢消化吧。”
众人：“……”
顾三娘有点不爽，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虽读书不多，但也明白，读书是穷苦人家出人头地的唯一道路。
怎么到了赵凡这儿，读书好像没用了？
“赵凡，你这是在误人子弟。”
“三娘，不得对先生无礼。”
陈有为数落了顾三娘一番。
有徒弟的好处就在这里。
有人敢喷自己，不用亲自动手，徒弟就会冲锋在前，替自己大战八百回合。
比雇佣兵还听话。
顾三娘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陈有为，你是不是傻了，你可是状元，学富五车，怎么就信了赵凡那一套歪理邪说？”
顾三娘痛心疾首。
她想拉这个状元一把。
可陈有为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帮着赵凡说话。
脑袋瓜子被门夹了。
不止陈有为，王承宗、庞元等人也是怒目圆睁。
你虽貌美，但没资格批评先生。
即便先生的话有些偏颇，但他毕竟是先生，有不同意见也不能当面提。
懂不懂尊师重道？
山贼就是山贼，没点教养。
赵凡却一脸平静。
“三娘，你似乎很不服气。”
“不是似乎，我就是不服。他们都是读书人，不就该遵从圣人教诲吗？可你说要有自己的想法，这不是诱导状元他们变坏嘛，你真是满肚子坏水，坏透了。”
顾三娘身为俘虏，但骨子里的倔强不变，看不惯就说，毫不示弱。
赵凡并没有生气。
“他们想当正义使者，结果呢？王承宗以前是个翰林学士，现在却贬成个小县令。”
“陈有为，状元出身，梁州城失守，和他有啥相干，一下成了平民百姓。”
“他们难道没有一腔报国热血？我不信，我觉得他们的爱国心比朝廷里的大官还强烈。”
“满肚子热情，有理想，有追求，就想着国家安宁，百姓幸福，可到头来呢？得到的是一堆不公平，一堆打压。”
赵凡的话，正中王承宗和陈有为的心窝。
两人都感动得差点掉眼泪。
还是先生最懂我们。
赵凡话锋一转，“梦想丰满，现实骨感。他们既然认我为师，我就得对他们负责。”
“我不是教他们变坏，是教他们强大起来，教会他们怎么战胜恶人。”
“就像虎牙山想扩大地盘，首先得自己强大，立于不败之地。”
顾三娘呆呆站着，有点看不懂赵凡了。
在赵庄人眼中，他心地善良。
可这话，怎么像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说的？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赵凡忽然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
刚批评圣人光说不练，自己这不也光在说教吗。
不应该这样。
得干点实事。
他吸吸鼻子，看向还在迷茫的王承宗，“你想做好人，还是好官，只能挑一个。”
王承宗沉默了。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他两个都想当。
心里拧成了麻花，一时不知如何抉择。
赵凡帮他做了决定。
“你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久，让你放弃确实狠心。从今天起，收起你的同情心，学会心狠手辣一点，阴险一点，去做个好官吧。”
“其实，方盛就是你的榜样，如果他真心为百姓做事，早就不是个小文书了。”
王承宗惊愕。
先生居然让自己学方盛？！
自己可是清正廉洁的人啊。
啪啪啪。
这时，传来掌声。
王景中走进大家的视线。
“不愧是赵秀才，言语惊人，却一针见血，佩服，佩服啊。”
赵凡皱眉。
这御史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跑到赵庄来了？
而且，这家伙和王承宗一样，是个清流，怎么会对自己的这些“离经叛道”的话表示赞同？
而且，他送东西还偷偷摸摸的。
肯定有猫腻。
“赵秀才，能私下谈谈吗？”
“不必，有什么直接说吧。”
赵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王景中虽不满，却也不敢甩手走人。
他带着两人的任务来，现在只完成一半，剩下的一半完不成，回去没法交代。
难道，赵凡看穿了我和那人的关系，故意避嫌？
应该不至于。
这事非常保密，没人知道。
看来得先和赵凡拉近关系，取得他的信任，慢慢深入。
见王景中死缠烂打，赵凡吩咐王承宗：“你陪王御史四处转转，我累了，回去补个觉。”
众人惊愕。
大白天就回去睡觉？
赵凡身体得多虚弱？
他急匆匆回到家，门一关，就把柳如诗拉进了内室。
在赵凡的指导下，柳如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世界上竟有这般美好的事。
尝到甜头的她，上了瘾，像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赵凡将她柔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唇覆在那樱桃小口上，吸吮着芬芳，热烈的气息不住涌出。
柳如诗也学着，适时伸出舌头配合。
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连拉丝的情景都出现了。
随着情绪高涨，赵凡陷入了极度的狂热，恨不得永远不出来。
这种情况下，不论男女，思绪都是不受控的，任由内心的野兽尽情嘶吼，自由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