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您的东西掉了……”
顾宴清一手捡起香囊,一边侧目看向白婵。
“可否将这个香囊赠与臣侍呢?
公主的这个香囊,臣侍就当是公主对臣侍这次救驾有功的奖赏了。”
白婵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顾宴清狡點一笑,后退了几步,将白婵的香囊挂在了他的腰上。
“公主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呢。”
白婵不是不知道赠与香囊这一行为背后的深意,相信顾宴清本人更加清楚索要香囊不亚于求爱。
这一行动背后,又有什么含义呢?
白婵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眉头微紧,仿佛有一团难以解开的烦恼缠绕在她的心头。
“公主,刺客全都服毒自尽了……”
一个侍卫向白婵汇报。
白婵眼神一凛,凤眸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锐利又决绝。像是一朵怒放的玫瑰,艳丽又锋利。
“公主,我们现在回府吗?”
红英看了长公主气势全开、浑身低气压的样子,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不,继续逛吧。”
白婵发话之后,众人不敢反驳。
于是继续逛着灯市。
刺客们行事异常谨慎,行刺的动静闹得并不是很大。走出酒楼不远,集市上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景象,一点也看不出就在不久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关系到天朝最尊贵的长公主性命的刺杀。
看吧,无论天边的富贵是何等泼天,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还是身边触手可及的幸福,更加真实,让人眷恋……
走着走着,白婵发觉前进越来越艰难。
她于是转头看向身边的顾宴清,发现顾宴清身边围绕着越来越多的姑娘。
天朝的风气异常开放,男子女子之间的爱意表达向来坦诚而热烈。
顾宴清风姿绝艳,白婵一直知道。
已经见惯了美男子的白婵,在初见顾宴清时尚且会被惊艳到,更遑论花灯节上有许多初出家门的女子。
一些姑娘甚至直接冲到顾宴清面前将手里的香囊塞到他的身上,系到腰带间。
顾宴清没有办法,无奈地躲到红英身后。见你望来,目光中透露和求助的意味。
他的这一动作也引起了更多的人的好奇,都看着头戴面纱的白婵,猜测白婵的身份。
“抱歉,让长公主看笑话了。”
顾宴清温润地垂眸一笑。
这一笑,当真惊艳。
白婵看着顾宴清一身青衣,站在树下,萧萧肃肃。
忽的想起之前宴席上一些文儒对顾晏清的赞词——
“濯濯如春月柳,轩轩如朝霞举,肃肃如松下风。”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见之,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
“公主,前面的桥叫情人桥。公主请跟着我走吧。”顾宴清朝白婵伸出手。
白婵凝视着顾宴清的双眼,眉目清澈,似是含情。
情人桥,民间传说在花灯节这一天,两个有情人相互牵手一起走过这道桥,就能够白头偕老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白婵犹豫间,忽然被身后的行人撞了一下。
白婵身子朝前一歪,向顾宴清身上倒去,顾宴清稳稳地接住白婵。
他将白婵身子扶正,随后牵过白婵的手,将白婵护在身后,一手虚虚地放在白婵的一肩上,将白婵微微揽住。
白婵几乎被他拥在怀里往前走。
“公主,小心。”
白婵只觉自己被一团松香包裹,顾宴清的声音在白婵耳边轻轻响起。白婵感觉自己的耳朵微微发痒,她不自在地将头往旁边偏了偏。
顾宴清注意到白婵的小动作。
“长公主,先委屈您一下,等过了这座桥,我就会松手。”
终于挤过了情人桥,白婵才发现自己和红英她们走散了。
于是她和顾宴清站在桥下等红英,行人如云熙熙攘攘地从她们旁边经过。
这一刻,很奇妙——
白婵和顾宴清身边人群川流不息,流向不同的地方。
在流动的人流之中,只有白婵和顾宴清两个人是静止不动的。
顾宴清在恍惚间像是感受到了永恒。
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不远处出现一抹红色身影,正是红英。
白婵想拉着顾宴清过去,顾宴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红英此时也恰巧刚好赶到。顾宴清轻轻推了白婵一把,冲白婵摆了摆手,目送白婵上了马车,自己随后上了另一驾马车。
刚回到府中,白婵便接到消息。
“长公主,重华公子已经一天未进食了。”
“唉……”
白婵揉了揉眉心,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顾宴清闻言,眼底闪过一抹错愕和戾气,却又在眨眼间被他尽数收敛起来。
来传消息的小侍看着白婵略显严肃的神情,有些紧张,两个拇指不自觉地捏紧衣角。
白婵摆了摆手,将小侍挥退。
“告诉重华,让他好好吃饭,一会儿我会去看他。”
白婵的手指上染着嫣红的丹蔻,艳丽的红在灯光之下有些晃眼。
“公主,那臣侍就先回去了。”
顾宴清行礼如仪,眼睛不卑不亢地看着白婵,并无一丝媚骨。
他墨玉一般的眼眸如水洗般安静,明明是端正到无可挑剔的礼仪,却因为微微泛红的耳珠显得莫名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