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看到白婵从重华的屋内走出来时,人人面色各异。
重渊脸上还是一贯的风流松散的神色,可是细看之下可以发现,他脸上的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他那一惯拿在手里把玩的折扇,此时也老老实实地呆在他手里并没有什么动静。
而顾宴清脸色如常,神情依旧淡定从容,也看不出有什么异色。但是遮掩在衣袖下的手已经牢牢攥紧,拧成了拳头。
“公主……”
重渊看着不离白婵片刻,紧紧跟在白婵身后一脸小媳妇模样的重华,心中莫名来了一些火气。
他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调笑,但他的神情却可以看出有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严肃。
“您已经这样偏疼重华了吗?”
说到最后,重渊的语气全然变了。
疑惑、质问、还有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嫉妒。
白婵沉默,她在重渊开口之后,第一时间里整个人处于一种懵的状态。
随后,她反应过来,嘴巴微张想说话,但又思及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长公主在自己府上的一名男宠的房间里住上一夜,这不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而且如果白婵还有刻意解释他们之间只是简单的、单纯的睡觉别的什么也没有发生,不也显得欲盖弥彰吗?
于是白婵便又合上了嘴。
这边重华见白婵什么也没有反驳,一时喜上心来,眼睛无意之中都亮了几分。
“看吧,果然,我在公主心里是最重要的……”
重华脸上的欣喜一点也藏不住他仿佛就像一条小犬似的,身后隐形的尾巴此时上翘,疯狂摇摆……
而另一边重渊和顾宴清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顾宴清一贯嘴角噙着几分温润的笑意,此时那抹笑却消失地无影无踪,脸上了没有任何表情。
而重渊,看着白婵沉默不语,一阵突如其来的酸涩涌上了他的心头,他有些掩饰般地低下了头。
“长公主已经厌弃重渊至此了吗?现在连重渊的声音也不想听了吗?”
重渊一脸脆弱又倔强的模样,像一只高傲却受了伤的猫。
白婵扶额,无奈叹息。
她又怕这只炸毛的猫气出什么好歹来,连忙笑着回道:“只不过是昨日听闻重华一日未进食,然后最晚回府后,去重华房里看望了他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吗?”
重渊的嘴角微微翘了翘,脸上的神情明显放松了几分。
白婵见他们表情都是又紧张又僵硬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
白婵昨晚安慰了重华一番,睡得有些晚,此时身体还乏着,不想再看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于是便下了逐客令。
“公主你要好好休息呀。”
此时,距离白婵最近的重华,看到了白婵眼底的疲惫之色,想到应当是昨晚自己扰得长公主没睡好觉,此时内心一片心疼,叮嘱了白婵几句就退下了。
而重渊一直放在手里的那把折扇,此时也因为主人的心情放松而重新把玩起来。重渊将折扇轻轻一翻,折扇轻巧地遮住了他的半边脸,端的是一派迤逦风流。
这让人看不清他的具体神色,只听得他那含着笑意的声音轻轻告退。
而立在一边的顾宴清,却没有立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