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厉坤触摸着那张早已被废的脸,艰难地说出了口:“自从生下来就从没被当人看过。娘家先后在瓮里浸死过他三回都没能成功,最后一个人偷逃进山林里宁可与野兽为伍。茹毛饮血,以树皮遮身。我那日收服他的时候,他曾问过我这样一句话,你会抛下我不管吗?”
幽厉坤噗呲一笑:“一个傻子!即便是日日受尽白眼,即便是连饭都吃不饱,即便是总被人差使干他不喜欢干的事情。他从没发过一声怨言。就因为他相信老大是不会扔下他不管的,像狼群中的头狼一样。你说还能有比这更天真的人吗?长得五大三粗,力可劈石,却活成了个孩子!”
彭超:“.......”
幽厉坤仰天长叹,之后神情复杂地看向彭超:“我被正阳寺驱逐之后,曾立誓屠尽天下伪善之人。最为风光时,山上聚众108,不可一世。就因为一尊金佛,先后58人被官府围杀。又因为追你泄愤,30多人亦被坑杀。堂堂的一个山寨,群雄集聚,现如今却只剩下两人。我这是欠下了106座坟啊!”
最后的这一句,听得彭超心里一颤!
幽厉坤继续讲道:“武大郎!你虽藏着变化万物之能,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不会武功。日后倘若是遇到了真高手,瞬息之间,在你施展变化的间隙,命早已恭送于人。是以,我将自身三十年的内劲传输与你,又将我引以为傲的拳招通通相授。即便只是助你通关到了拳境三甲,只要日后勤加修炼,亦会在武道之路上有个不小的前途!当下保命更是绰绰有余!”
彭超:“你这又是为什么?你难道不想杀我了吗?”
“杀你?”幽厉坤苦笑连连:“以我现在的状态还杀得了你吗?即便是杀得了,我也放弃了,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何况,当下还要有求于你!”
彭超:“.........?”
幽厉坤看着身前的大傻,嗓音极沉:“带他出去!保他性命!”
大傻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凄凄艾艾地看向幽厉坤,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幽厉坤盯着手中的断刀,内劲催发,刀身竟然逐渐变软变薄,摊成了一块薄饼。
铁饼通红!
紧接着他柔声说道:“大傻啊,忍着点儿!大哥最后再送你一样东西。”
说着,整张铁饼硬生生地扣在了巨人血肉模糊的脸上。
嘶吼!痛苦的嘶吼!
焦味!让人犯呕的焦味!
铁饼在那股力道的按压下,随着脸骨开始变形
紧接着幽厉坤又是聚指成爪,将眼睛、嘴巴、鼻子上的洞给扣了出来。
大傻痛苦地哀嚎着!再次晕了过去。
随着温度渐渐降下来,铁与肉交融深切,彻底地粘在了一起。
“什么人?”
似乎刚才的吼声太过惊心动魄,所以才吸引来了衙门里夜勤的差役们。
有两个人率先冲了进来,看见牢里的情形扭头便高喊:“犯人逃啦!”
幽厉坤想也没想就跳了上去,徒手与二人对拼起来。
按理说以幽厉坤的境界,衙役这等货色,他又怎会放在眼里?
可前段时间在山洞中痛失一臂着实让他境界大损,紧接着被牢狱苦刑折磨了那么久,最后几乎将自己的全部功力都传给了彭超。
当下的他其实只比一般人强上那么一点儿罢了,内劲空乏,全以招式取胜。
彭超见幽厉坤不住地扭头看向自己,于是慢慢的支撑起来。
从卡槽里抽出力量卡。
瞬间周身气劲暴涨,抬起大傻那座肉山就准备走。
“武大郎!”幽厉坤大喊道:“你难道想让全城追捕你们吗?”
“消耗调戏值100点,系统抽奖开始。”
“恭喜宿主,获得一张假相卡。”
彭超大呼侥幸!
有尊巨型肉山又完整地被铐在了木架子上。
一招“游龙戏尾”,幽厉坤夺过兵器,顷刻之间还是将二人反杀。
“从大门走!我掩护你!”他催促道。
彭超则是面相大门迈了一步,然后突然回则朝牢房内部跑去。
敲打了很久,随后蓄力一拳,那么厚的硬石墙壁楞是被轰塌了下来。
扛着肉山的彭超最后看了一眼幽厉坤,头也不回地穿墙而去!
越来越多的衙役被吸引了过来,见到幽厉坤纷纷亮出兵器冲将上来。
哪知地上一陷,所有人一齐掉进了深坑里。
幽厉坤看着坑里这几个叫苦不堪的可怜鬼,最后还是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
如何给一只伤翅膀的公鸡接骨,看似简单,实则极难!
守着公鸡的那位兽医明确要求,不得伤及羽毛。
对于彭超来说并不头疼,关键在一个巧字。
他用了一条布带,照着自己临阵磨枪看的那本医书,一试便成。
与对方兽医一同惊讶的还有华佗老儿。
至于怀孕的母羊以及那颗生鸡蛋,两个“考官”其实问得问题一样——腹内是公是母?
彭超不会问诊但却另辟蹊径,借了对方一根银针,扎母羊的穴位看胎儿的反应,扎鸡蛋小洞辨别针带之物。
或许是凑巧,或许是偶然,两个结果居然都被他蒙对了。
至于如何治疗那只发不出声的鸭子,以及身中它类蛇毒却本身还未死的毒蛇之时,他就有点儿两眼一抹黑,没办法了。
所幸华佗还在,可能也是被对方欺负人的架势气得不轻,原本着只想着看大戏的老头无私奉献,全程给予彭超指导。
鸭子只需穴位得当,吐出腹内杂食,并施以推拿。
淤浊之气渐消,精气瞬发,叫声陡然嘹亮!
毒蛇看着难,其实亦有方法。
以手按头,银针刺其七寸,则蛇神消散。
之后再在伤口上涂以母羊粪便以及鸭吐之物,银针拔出后,毒蛇变得不再惊慌虚弱,安静俯睡。
奇连华带着的那匹马身上有伤,而且还有驱虫腐蝇啃食其肉。
不仅如此,马儿精神不正,似乎还有内疾。
华佗暗叹对方考得高明。
正待彭超准备将虫子徒手拔出之时,却被华佗强行叫住。
因为那种驱虫口齿锋利,如若强用蛮力,势必割破血管。
而盘踞最多食虫的那处伤口,血管可是直通心肺的!
贸然行之,马儿性命立危。
彭超依着华佗的法子,燃微毒灌木以熏之。
没过多会儿,驱虫和腐蝇全都掉了下来。
奇连华暗叫一声妙!
紧接着彭超向马儿施针,哪知针行片刻,马儿大惊嘶吼!
怪事连连。
慌乱无搓之际,还是华佗得以点破。
此马亦是被人下了一种药才至萎靡不正却又情绪失常。
彭超一点就通。
急忙跑到羊和鸡处各抓了一些粪,强行给马灌了进去。
马儿呕吐不止,直待腹中空虚后彭超才继续施针。
半柱香后,瘫倒在地上的马居然又重新站了起来,生气十足!
奇连华拍手叫好,输的心服口服!
此举也引起了周招围观者连连鼓掌。
直至最后,彭超才慢慢来到小狗那边。
小狗看见他后嘤嘤直叫。
武宇将桌子上放着的300两银票递了过去,然后扯开嗓子笑了起来:“呦!武大夫应该是不用我来救你家的畜生了吧?”
彭超咬着牙接过银票,再没有正眼瞧过对方,俯下身子开始给小狗接骨。
整整七场下来,彭超全胜!
先后拿了2100两的银票,让在场众人既羡慕又惊叹!
而剩下的那十五名医师也逐渐收回了高傲的眼神。
彭超看着这些人,有些迟疑地问向华佗:“还比吗?”
华佗轻佻一声:“比啊!你只是个分身,怕个什么?出了事儿有正主担着呢!”
.............
瀚海县宏福酒楼内。
即便已至深夜,可陈留依旧是拖着腮帮子难以入眠。
像个木桩一样愣愣地站在柜台前不住祈祷着:“他没骗我!他没骗我!......”
突然,他开始狂抽起自己嘴巴来。
一下、两下、三下....
力道那个猛、劲头那个足,简直像是在面对杀父仇人一般。
随后则哭了起来:“我...这么精明的我....咋就信了他的鬼话了啊?着魔了?赌钱也叫投资?”
哪知正当自怜之际,一帮他绝不愿再看到的人携刀乌泱地冲了进来。
不仅带着人,还带着一个颇大的肉山。
肉山上盖着布,一动一动,像个活物。
陈留两腿一软:“你们这是要干嘛?抢劫吗?”
“慈善骗财天团”得意地笑,笑得甚为阴森:“把店里多余的人都给我们赶出去!”
陈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扯开嗓子大吼一声:“三儿,不要管我,赶紧报官!保店要紧!”
慷慨激昂!真是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
“我说陈胖子!你也忒短见了点儿吧?”郑老西从人群中挤将出来,嘴角含笑地看向他。
陈留:“?”
“你也不想想犯罪的事儿我们会干吗?东家发话了,要继续包你的店面,银子从他包裹里找。你若是识相,麻溜地赶人。要不我们可要找下家了!”
陈留不敢置信地问了句:“武大郎?”
见对方诚恳地点着头,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这个王八羔子自己有钱还来骗我的钱?那可是我棺材本啊!我不管!他得将借我的钱先还我!”
郑老西则是一脸冷笑:“我怎么记得你和东家说的是投资来着?后果自负是吧?咱可把话说在前头,一码归一码!你要是敢拿他包店的钱,信不信我带你去衙门里走一遭?”
陈留暗骂了一声,从后面取出包裹,果真找到了一沓银票。
郑老西冷冷一笑:“是躺着把钱赚了还是分别找讼师讨个公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留看着手里的银票流出泪来,仰天嘶吼一声:“三儿!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