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不知何时来到萧明辰身边,纵使压低了声音,也不难听出他的焦急:“大师,您赶紧找个由头跑了吧,这人不好惹啊!”
“哦?”
李庆文上前,打量了一下萧明辰。
见他面若冠玉貌如潘安,顿时嫉妒心起。
再看他身边的女子,那叫一个天仙,眼睛都直了。
安平被看得有些不舒服,低声道:“我想先回去了。”
安平未着妇人装,发髻也没梳,一看就知道是还未许人家的良家女子。
要是这满脑肥肠的玩意儿突然对自己发难,安平觉得能把她恶心死。
“无妨。”萧明辰摇摇头,然后对李庆文行礼:“庆文公子。”
“你认识我?”李庆文昂起了猪头,不可一世:“你就是最近在这里招摇撞骗的那个萧明辰?”
“在下并未招摇撞骗。”萧明辰温和地笑了:“不过是用自己吃饭的家伙,帮乡里乡亲的解决一些困难。”
“解决困难?”
李庆文的小眼睛一扫人群,人群立刻又散开了半步。
“有官府衙门,要你一个骗子解决什么困难?”
这么一说,萧明辰就知道这个庆文公子的身份了。
和平县有一县令姓李,据说鱼肉百姓欺男霸女,仗着和平县山高皇帝远,在这里做土皇帝。
他儿子李庆文只能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什么本事没有,老子的本事倒是学了十成十。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萧明辰道:“乡亲们找我,一般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今儿李家丢了一只鸡,明儿李家丢了一只鸭,官府那么忙,怎么会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李庆文一哽。
这人居然不怕自己,还能这么气定神闲?
“好好好,就你有本事是吧……”李庆文见他不怕自己,目光转向了安平。
“还有你,看样子你没嫁人是吧?一个女子,和一个男人大白天的在县里闲逛,成何体统?跟小爷走一趟!”
说完,打手就要上前去拉安平。
萧明辰一挡:“庆文公子……”
“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不知为何,李庆文看到萧明辰就有点害怕。
说不上来,就像是见到了猫的耗子一样,本能想跑。
“庆文公子家中最近是不是出了一点事情?”
李庆文一愣,猪蹄一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咒我家?!”
萧明辰摇摇头:“非也,庆文公子不是不信算命吗?既然不信,为何要说我咒你家?”
“你——好你个伶牙俐齿的。”李庆文被激怒,“那你说说,我家怎么了?”
萧明辰掐指点了两下,面色凝重,半晌都没说话。
围观的人倒是议论开了。
“说起来,我听住县令府旁的老王家那口子说,说这几日县令府里晚上总是传来怪叫声。”
“真的假的?”
“嗨呀,县令府里有叫声不是很正常?县令老爷家二十多个女人呢。”
说罢,他们都笑了笑。
李庆文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对人群大喝一声:“都闭嘴!”
“还有你,你算了半天算出个好歹没有?”
萧明辰吐出一口气:“令尊身体可好?”
“呃?”
“您母亲这几日是不是总觉得头晕目眩,想吐但是吐不出来?”
围观群众笑道:“可能是怀了。”
“别闹了,县令夫人今儿都四十来岁了,还能生么?”
“谁知道哦!”
萧明辰一点也不受旁边的干扰,继续道:“这几日晚上,府中的猫狗,是否有反常行为?”
李庆文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这,这怎么了?这个季节有点躁动不是很正常?”
“不是躁动,而是——”
萧明辰叹息着摇摇头:“庆文公子,若是你现在不忙的话,不如回家去看看。家宅不宁预示着可能会出事。”
那些受到萧明辰指点的人也跟着变了脸。
“庆文公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赶紧回去看看吧!”
“元大夫之前不是说县令大人的身体出了点状况吗?可好了?”
“是啊是啊,这种事情真的说不准的,万一呢?”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那叫一个热闹。
李庆文从一开始的不信,到后面开始有点嘀咕了:“真这么邪?”
“庆文公子,在下还要出摊,就不恭送了。”萧明辰拉着安平到了摊位后面:“今日时辰不多了,大家抓紧点吧。”
于是没人再理会李庆文,一个个蜂拥到了萧明辰的摊位前。
李庆文本还想发难,但是旁边的打手凑过来小声道:“公子,不然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吧?这人我听说准的很!”
“去你妈的!”李庆文踹了那人一脚:“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谁会相信!”
话是这么说,但李庆文去青楼的方向一变,径直回了府里。
萧明辰话没错,老夫老母这两日都出现了点问题,身体不好不说,到了晚上就做噩梦。
然后是哪些猫猫狗狗,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吠叫,惹得他睡也睡不好,直接就让人全部活埋了。
甚至于有的时候他总觉得房间里好像有人,但是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种种怪异的事情让他寝食难安,干脆跑了出来,留宿青楼三四天。
这次他本是回家拿东西的,路上听到人说什么城北有个算卦的灵验的不得了,那语气叫一个崇拜。
又听府中女人说这个人长得又俊俏又高大,这才来了气。
找麻烦找麻烦,竟找到自己头上了。
刚进府,下人急匆匆上前:“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又?”李庆文不耐烦道。
“老爷昨日起夜,竟把腿给摔了!这会子正疼着呢,您赶紧去看看吧!”
老爹摔了?
李庆文深知自己现在的一切都靠着县令老爹,他还想多快活一阵子,老爹千万不能出事!
进了房间,下人跪了一地,李高寒愤怒地声音传来:“都是废物,没一个能省心的。”
“老爷,算了,下人手脚不利索就拉出去砍了,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呢?”
李庆文整顿了一下衣服,上前道:“父亲,儿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