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严平自称是当今国舅,小兵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偷偷摸摸地观察刘牧脸色。
要是按亲戚关系算起来,国舅跟皇子可是一家人,这样的事,普通人还是少掺和。
“你是国舅?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刘牧疑惑地打量着严平,他从来没有想到,严平竟然还有这么一重身份。
“我乃是二皇子的生母,德妃的舅舅!你们敢动我,不想要命了!”
严平见到四周兵丁都停了手,态度不由自主地狂妄起来。
跟他一伙的于泉眼中也放出光芒,既然严平不会抓,那自己的事情必然也会从轻处理!
“德妃娘娘的舅舅?”
刘牧冷笑一声,冲着四周的小兵说:
“不管是谁的舅舅,贪赃枉法一样要抓!”
听到刘牧这么说,小兵们一拥而上,将严平和于泉等人都抓了起来。
“八皇子,你敢抓我,我妹妹不会放过你,二皇子也不会放过你!”
严平头上的发冠不小心被士兵打掉,他披头散发地冲着八皇子大声吼道。
“说的好像我不抓你,他们就会放过我一样。”
刘牧轻轻摇头,之前在皇宫住,其他皇子也欺负过自己,不过次数没有三皇子那么多。
严平的吼声渐渐远去,刘牧让剩下的人查封春风楼,然后兵分两路。
一路由赵棠儿带领,去查抄于府;另一路由刘牧带领,去查抄城守府。
......
华灯初上,城守府。
刘牧和赵棠儿,顾庭等人坐在一起对账。
“城中的守门兵丁正在清查,目前看来只有小恶,并无大错。”
顾庭将四门清查的结果说了一下,大部分守军只是随大流收点进城钱,并没有犯过大错。
“查清之后,让他们把钱都吐出来,然后按军法处置。”
这些人都是小毛病,略微惩处一下就行。
“于府的清查正在进行中,目前查出来的有现银四万多两,粮食五千多石。”
“还有一些古董字画,首饰器物没有估算。”
赵棠儿坐下刘牧旁边,神色平静地说。
“我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
刘牧知道严平能贪,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贪了这么多,临时决定多留一些日子,
“顾庭,最近这段时间,遥城实行宵禁,你辛苦点,带着人多巡巡街。”
见别人都说完了,何修这才开口,
“银库和粮库于账面所存完全不符,银库的银子只有账面的一半,粮库已经空了。”
这样的情况早在刘牧的预料之中,匈奴来袭,粮价大涨,严平和于家定然借机谋利。
只要等粮价回落的时候,再把粮食买回来填进库里就行。
“刚才他们说的,你都记下来了吧?”
刘牧转头看着赵棠儿,熟门熟路地说:
“随后你汇总一下,写成一份详报,用了我的印,送到京城。”
自从打下居平关,刘牧的所有文书都是由赵棠儿负责,几乎已经养成了习惯。
“你还真把我当成你的主薄了是吧?”
赵棠儿没好气地白了刘牧一眼。
上次看他身受重伤,便主动替他写了一份奏报,没想到这小子现在蹬鼻子上脸,竟然开始使唤自己了。
“谁让你是咱们居平关这帮大老粗里面,最有文采的呢?这事非你莫属。”
刘牧冲着赵棠儿拱拱手,嬉皮笑脸地夸奖道。
旁边的顾庭和何修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闪过一丝笑意。
整个居平关的人都知道,八皇子和赵棠儿两情相悦,刚才只是赵小姐撒娇而已。
第二天,刘牧坐镇城守府,将遥城的主事们都叫了过来。
“我记得每位城守之下,应当是五位主事,怎么只来了四位?”
见到只来了四个人,刘牧眉头微皱,以为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殿下,缉捕司的主事,连带上下一干衙役,昨日都被殿下带来的人马抓起来了。”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了好一会后,才有一个脸色略显沧桑的中年人站起来回答。
“这件事是我吩咐的,之前有点太忙,竟然忘记了。”
刘牧想了想,自己的确吩咐顾庭,把城里的一干衙役都抓了。
不过昨天忙着对付严平和于泉,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只是四位主事不知道,以为刘牧是故意提起这件事敲打他们,额上的汗流的更多了。
“今天我找你们来,是想了解一下遥城的基本情况,你们各自都说说吧。”
刘牧打量着面前的四人,想要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可造之材。
第一个站起来说话的,就是刚才回答问题的中年人,
“微臣户册司主事胡澈见过殿下,遥城共有人口...”
胡澈汇报完后,第二个接着汇报,然后第三个,第四个...
等四人全部说完后,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刘牧对遥城也有了基本的了解。
“你们想必也应该知道,昨天严城守因为贪污受贿,已经被抓入大牢。”
刘牧锐利的目光从四人脸上扫过,口中淡淡地问道:
“他贪了那么多,你们四人贪的应该也不少吧?”
“殿下,冤枉啊!”
“殿下我们没有贪啊!”
听到刘牧这么问,四人连忙喊冤。
其实四人昨天知道城守被抓后,就想着要跑,只是被顾庭的人给拦下了。
“冤不冤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刘牧冷笑一声,冲着四人说道:
“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把自己贪了多少都写下来。”
“如果与我查到的数目一致,那你们只要吐出赃物,我便放你们一马。”
“要是敢在这上面弄虚作假...”
不等刘牧说完,剩下的四人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绝对不会弄虚作假。”
刘牧没说信不信,只是让手下拿来纸笔,点上檀香,静静地等着几人的赃物名单。
四人见到这种情形,不敢怠慢,连忙将赃物都写了出来。
不多时,胡澈第一个写完,剩下三人抬头瞄了他一眼,此生第一次恨自己贪得多。
香炉中的檀香缓缓变短,其他三人总算在燃尽之前,全部都写完。
刘牧接过四人的脏污名单,一张一张看过,口中冷笑着说:
“你们贪得,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