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随刘牧一起出关的骑兵面色立刻变得严肃，双眼警惕地打量着探马来的方向。、
“大概有多少人？是在巡查还是在做别的事情？”
刘牧不是新上战场的菜鸟，镇定自若地询问骑兵的情况。
“数量在四五十人，速度很慢，神态也很轻松，应该是在巡查。”
巡查时的小兵和身负将令的小兵神态上会有很大不同，前者比较轻松，后者会很严肃。
探马只是稍微想了一下，就凭自己的经验做出了非常准确的判断。
“殿下，我们带了一百人出关，要把他们全歼，易如反掌。”
一个跟在刘牧身后的亲兵，脸上带着兴奋之色，上前轻声向刘牧建议。
剩下的亲兵眼睛也是一亮，为了保护八皇子和赵小姐，此次出关带的人都是军中精锐。
匈奴的巡查骑兵战力肯定非常一般，自己这边兵力有优势，战力也有优势。
这等于是送上门的军功，不要白不要。
就在众人跃跃欲试的时候，刘牧却摇了摇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早点回关，不要节外生枝。”
护卫们在想什么，刘牧当然很清楚，不过他之前才和卓戈约定安全区交易的事。
要是把关外的匈奴骑兵杀了，对推动这件事有害无益，甚至连卓戈都会怀疑刘牧的诚意。
这和刘牧心中的计划是违背的，所以他只能让护卫们熄了这个心思。
护卫们没想到，八皇子竟然对送到嘴边的军功都无动于衷。
他们心中虽然不甘，但八皇子已经下令，护卫们只能照做，跟着两人一起回到居平关。
......
夜晚，一个巨大且豪华的帐篷之前，一堆篝火熊熊燃烧。
帐篷之中，一个身材寻常，但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威仪的男子端起酒碗，脸上带着笑容，
“诸位举杯，欢迎出使大齐的参政卓戈大人，回家！”
帐篷之中坐着几十人，一起向坐在左边首席的卓戈敬酒，卓戈端碗回礼，将酒喝净。
“大汗，卓戈有罪，没能让大齐签立盟约，更没能拿到岁贡。”
卓戈的脸上带着几分愧意，本来他以为大齐君臣为了拿回居平关，什么条件都肯答应。
可没想到计划刚刚开始，居平关就被八皇子夺回去了，显得他像个傻子一样。
“卓戈，这件事用不着放在心上，就算拿不到岁贡，我们也可以年年去打草谷。”
大汗嘴上说着不客气，但眼光却瞄了一眼，坐在右侧第四位的达曼。
达曼丢了居平关，还折损了两万大军，按照部落中的规矩，应该把他的脑袋砍了。
可达曼所在的部落实力太强，他带回来的兵又都是他的亲信。
大汗害怕部落之间再起争斗，只能忍气吞声，把他的爵位给撤掉，此事暂且揭过。
达曼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不占理，这几天深居简出，低调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今日卓戈回来，达曼根本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
旁边的人听到大汗提起打草谷的事，阴阳怪气地说：
“本来咱们用不着这么辛苦，就有人把钱送过来，供我们享受。”
“可谁能想到，居平关那么容易就丢了，早知道派只蠢驴去，说不定守的时间会更长点。”
正在切羊腿的达曼将手中小刀扔下，转头看着刚才说话的大汉问道：
“哈布图，你我都是草原上长大的汉子，身体里流着的，是比火还要滚烫的热血！”
“你想说什么就光明正大的说，别像草里的毒蛇一样，暗中咬人！”
被点名的哈布图早就对达曼心有不满，用力将酒碗墩在桌上，桀骜不驯地看着达曼，
“我就是在说你无能，说你是个比蠢驴还不如的废物！”
“居平关城墙那么高，我们的勇士那么强，可你这个废物，一夜之间就把居平关丢掉了！”
“现在竟然还有脸跟我们坐在一起吃肉喝酒，你的脸皮比牛皮都要厚！”
原本热闹的大帐，此时鸦雀无声，唯有哈布图的咆哮在回荡。
卓戈心中轻轻叹了一声，之前在大齐京城的时候，他就写信给达曼，让他杀掉八皇子。
只是心高气傲的达曼根本没听进去，这才有了后来的夺关之夜。
“我的脸皮再厚，也没有你这头肥猪的皮厚！”
卓戈虽然在丢掉居平关这件事上不占理，但他依然反唇相讥，
“六年前，为了一匹马，你害死了十三个手下，事后还恬不知耻地说他们死得值。”
“你以为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吗？”
哈布图害死十三名手下，这是草原上的一个传言，具体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都给我住口！在大汗面前一点规矩都没有！”
眼看着哈布图脸色飞速变红，卓戈赶快站出来当和事佬。
要是再让两人吵下去，说不定今天就得有人躺着出去了。
“你们两个想吵，可以出去吵，别影响我向大汗禀告要事！”
听到卓戈有要事禀告，哈布图狠狠地瞪了一眼达曼，坐下灌了大半碗烈酒。
达曼默默无言地坐下，用小刀从羊腿上割下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卓戈，你刚才说有要事想我禀告，不知道是什么要事？”
大汗见两人吵完，端着酒碗看向卓戈。
“回禀大汗，在回来的路上，我经过居平关，大齐的八皇子盛情款待了我。”
卓戈将两人在京城之时发生的事，简单给大汗说了一下，
“当晚席散之后，八皇子约我密谈，提出想在居平关之外，设立一块安全区。”
“安全区？”
心中有火没有发泄出来的哈布图，嗤笑一声，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卓戈没有理会哈布图，继续对大汗说：
“按照八皇子的描述，这块安全区不准有齐人的军队，也不准有我们的兵马。”
“里面只有匈奴和大齐的商人做生意，这件事太大，我不敢做主，所以日夜兼程回来，请大汗定夺。”
出使大齐的使团成员还在路上，卓戈和阿尔泰两人是用最快速度赶回来的。
匈奴大汗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他不由地问道：
“不知道大齐那边会卖什么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