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刘牧一到申时准时开溜,把所有的事情和奏章都交给剩下的私人处理。
刚开始二皇子和五皇子还挺高兴,毕竟一份奏章就代表着一份权利,他们可以接着奏章上的事,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展到朝堂的每个角落。
批的越多,手中的权利越大,等刘牧没有奏章批了,他在政事堂也就剩下个名头。
可刘牧却好像没有察觉一样,依然每天往外跑,好像根本不怕自己手中的权利被抢一样。
二皇子知道,刘牧看起来无欲无求,实际也想登上皇位,所以决定今天试探他一下。
听到二哥要给自己传太医,刘牧摆摆手微笑着说:
“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用不着兴师动众,出去透透气就好,多谢二哥关心了。”
旁边的五皇子转了转眼睛,顺着二皇子的话说:
“八弟,即便是小毛病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吧。”
五皇子也发觉刘牧有些不对,瞬间跟二皇子形成默契,想要把他的意图试探出来。
“真的用不着!二位哥哥忙吧,我先走一步了。”
刘牧似乎经不住二皇子和五皇子的逼问,急急忙忙地从政事堂离开。
二皇子和五皇子眼神中同时闪过一丝警惕,但却没有强留刘牧。
他们早就在暗中安排好人手,悄悄跟着刘牧,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刘牧的背影消失,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目光碰了一下后,又低头开始忙公事。
刘牧带着王信来到宫门之外,赵棠儿早就哦在这里等着他们,三人一起骑马离开。
只是他们三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两条小尾巴。
“八皇子,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路上,赵棠儿沉默片刻,有些扭捏地开口。
“什么事?”
刘牧看着街边蒙着白布的幌子,还有胳膊上带着白纱的平民百姓,漫不经心地问。
景帝殡天后,天下百姓全都要为他服丧,所以京城才有人人皆白的景象。
“上次你不是给我看了一封信吗?我把那封信的内容告诉我父亲了。”
赵棠儿心中觉得对不起刘牧,他那么相信自己,自己却没有为他保密,低声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你,你要打要骂,我全都认了。”
刘牧和赵棠儿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风雨,两人的感情非常深厚,甚至可以托付生死。
不过赵棠儿认为i,自己做了错事就该认错,不能因为感情深厚,就把错的说成对的。
眼看赵棠儿扭捏半天,跟自己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刘牧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告诉赵将军就告诉他吧,他是大齐的中流砥柱,知道行事分寸,不会到处宣扬。”
刘牧之所以把这件事,只告诉自己的几个心腹,就是要把事情控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不然二皇子把粮草倒卖给西楚的事穿出去,等于啪啪打大齐皇室的脸,面子上太难看了。
赵青身为骠骑将军,当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会有泄露出去的风险。
何况,刘牧可以通过这件事,让赵青知道,二皇子并不是好选择,不能支持他登上皇位。
在无形之中,通过赵青削弱二皇子对京城武将的影响力。
见到刘牧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气,赵棠儿长出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咱们今天还去国子监旁听吗?”
这几日刘牧从政事堂溜走,就是在国子监里乱逛,听着那些学生略带幼稚但热血的发言。
“这几日已经听的差不多了,我对国子监监生的水平,也有了大概了解。”
刘牧提着缰绳,向城守府走去,口中笑着说道:
“咱们今日来个招贤纳士,看看那帮监生到底有多少斤两。”
三人来到城守府,换了一身普通护卫的衣装,然后簇拥着临时城守顾庭,向国子监而去。
国子监的门子见到一大队人马来到院门之前,不由得有些慌张,神色畏惧地问: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驾到?还请通报姓名,小人去通知祭酒大人。”
顾庭下意识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刘牧,刘牧微微摇头,顾庭这才对门子说:
“我是讨逆军统领顾庭,暂代京城城守一职,今日特来拜访国子监祭酒。”
门子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讨逆军这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军卒,来国子监干什么。
但他知道得罪不起讨逆军,于是告罪一声,快步跑进去通知祭酒。
国子监的祭酒元诚正和教习鲍青商议教学之事,听到顾庭来了,忍不住有些错愕,
“国子监与城守府来往不多,跟这位顾统领更是没打过交道,他怎么会来拜访我们?”
教习鲍青思考片刻后,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讨逆军有三万之众,背后又有八皇子做靠山。”
“咱们还是做的周全一些,能不得罪这些军卒,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国子监是教学生的地方,万一真有什么事,学生们肯定打不过这些军卒。
“最近京城局势变幻莫测,连咱们这个做学问的地方也不得安生。”
祭酒元诚轻轻叹了一声,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慢慢起身向外走去。教习鲍青连忙跟上。
国子监祭酒和京城城守官职一样大,按理来说用不着出门去迎。
不过对方还带着讨逆军统领这一军阶,元诚为了不出差错,自然要表现的慎重一些。
不多时两人边来到国子监正门,元诚冲着门外的众人拱拱手说:
“不知道顾统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莫要见怪。”
只见一个身形健壮,面容粗豪的汉子走了过来,随意抱拳说:
“有劳祭酒大人出迎,我便是顾清,贸然来访,先给大人告罪了。”
听到顾清说话这么客气,祭酒元诚心中猜到,他应该不是来找麻烦,于是长舒一口气说:
“顾统领,请进屋中说话。”
几人来到国子监祭酒的办公之所,原本应该只是顾庭一个人进来,但刘牧和赵棠儿也跟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祭酒看看这两个不懂事的护卫,见顾庭没有表示,也假装没有看到,笑着问道:
“不知道顾统领此次前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