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出封呈心情不太美妙。
本就不爱笑的一张脸，眼神再冷一点，哪怕只是坐在那儿，都自带一股沉甸甸的压迫感。
孙含棠是第一个受不了的。
开完会后，封呈率先离开了办公室，气氛缓和过来，孙含棠抚胸说：“封主任今天气压好低啊，谁惹他了？”
赵景明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今早会诊的那个病例？”
“那个骨折的老爷爷吗？”
“是，大概会诊过程不太愉快吧。”赵景明推测着。
此时，在旁边喝水的李敬洲和傅春生心里竟不约而同冒出一个猜测：不会是跟南医生吵架了吧？
封呈当然没跟南知吵架，事实上，尽管对早上在病房那边听到的内容耿耿于怀，但他并没有立刻给南知发消息问什么。
上次误会南知和秦弋的事到底还是给他长了记性。
他们读书时在一起三年，分别的十年间彼此身边都没出现过新人，如若南知真和那个什么师兄之间有点什么，也没他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封呈心绪稍微平复了点。
他在楼梯间的窗户边站了会儿，摸出薄荷糖倒嘴里含着，然后着手开始准备下午的工作。
下午的手术排得早，进手术间，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南知。
她今天穿了件紫色的洗手衣，两条雪白的手臂与其形成强烈视觉反差，令她整个人的皮肤看上去仿佛泛着柔光。
封呈的视线不受控制被吸引。
但那女人头都没抬一下，歪着脸在那儿看心超，看完又跟旁边的程宇低声交流，连个眼神都没投来。
封主任慢慢收回视线，一双眼睛里是又冷又淡的光。
察觉到四周空气冷了几分的李敬洲警觉抬头，偷瞄到某人的视线方向，心里忽有了几分了然。
再收回目光时，李敬洲不经意与傅春生的视线撞上，两个人对视一瞬，李敬洲一愣。
就在他怀疑傅春生是否也发现这颗大瓜时，傅春生开口了：“愣什么，开胸了。”
李敬洲：“哦。”
好吧，是他想多了。
真是寂寞如雪啊……
怀着这样的微妙心情，李敬洲和傅春生上台进行开胸，电刀划过皮肤，发出滋滋的声响。
封呈的心情也像被微弱的电流拨动着。
再瞥一眼南知。
很好，这女人已经坐在椅子上开始看手机了。
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带头灯，穿手术衣，等助手完成开胸，便上前开始内部操作。
一场手术四小时，做完差不多离下班时间不远了。
不过封呈自然是在手术结束之前先离开了房间。
他去浴室洗澡，洗完出来习惯性地看一眼手机。
微信有两条消息，是南知。
他点进去，聊天框里是她转发过来的两个搞笑段子。
所以，之前在手术室，她低头看的就是这个？
封呈目光在屏幕上停留几秒，淡淡一笑，收好手机，换上常服离开了更衣室。
六点三十五分，南知也下了班。
电梯里聚集了同样下晚班的人，其中就包括了傅春生。
看到南知，傅春生笑着点点头，便继续跟人打电话了。
南知搭电梯到一楼，傅春生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很快，她特意放慢速度，估摸差不多了，才去找封呈。
外面是十二月寒冷的黑夜，虽然亮着路灯，但一个人走，还是有些冷清。
封呈的车停在花台后，车灯亮着，很容易就发现。
她快步过去上了车，系安全带、解围巾，一气呵成。
封呈一直看着她忙，等她看过来，才发动汽车。
“外面吃？还是回家？”
“随便找家店凑合一顿吧。”
封呈问：“生理期结束了？”
南知“嗯”了声，两秒后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刚结束。”
正值晚高峰，车堵在红灯前，封呈踩着刹车扭过头，一双眼睛和南知对望。
“带你去吃辣，”他轻轻撩了下唇角，调回视线等红灯，“你在想什么？”
南知：“……”
车继续沿着主干道行驶。
在吃方面，封呈总有非常多的方案。
南知跟他去到一家云南菜馆，这是一家在点评网上口碑颇高的网红店。
这家店做的牛肝菌是一绝，干椒炒出来香得诱人，一小盘很快就被挑没了。
小泥炉上烤着包浆豆腐，夹一只沾上酱料，外皮酥脆，内里软嫩，咸辣的味道撞进口腔，堪称美味。
服务员过来上茶，是古树滇红。
南知下意识就要喝，被封呈挡了下，“这个点喝茶，晚上不想睡觉了？”
于是南知收回了手。
过了会儿，陆续又上来景颇鬼鸡和山珍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