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尘却把手里的东西递出来,那是一串红彤彤的东西,表皮在阳光下透亮。
风玲凑近,闻了闻味道:“这什么?”
司尘轻声回答:“糖葫芦。”
风玲好像有印象:“应该是吃的吧。”
她看了看司尘的眼睛,随即一把夺过来,咬了一大口。
甜腻的糖衣融化嘴中,山楂的酸涩在甜蜜的包裹下,诞生并不突兀的冲击力。
酸甜的组合融洽,让风玲眼前一亮:“好吃。”
她赞赏的看着司尘:“不错不错,哼哼。”
司尘没有说话,任由阳光照在脸上:“其实我也有那个梦想。”
他坐在草坪上,微风吹拂额头的发丝。
双手撑在身体两侧,抬头迎着阳光。
风玲理了理杂草,收了收裙子,也随即坐下。
“梦想?”
司尘点头:“你说你要消灭所有怪异。”
风玲恍然大悟:“哦。”
那个目标其实只是她随便说说,毕竟人总得有目标嘛。
“我的目标,也是那个。”
他伸手,仿佛要将太阳抓住,并没有握着自己的项链。
风玲偏头,看着阳光下男人的脸。
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司尘,我还认识你的时候,你也说过这话吗?”
司尘的面色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他轻轻点头,表示确认。
“你现在就认识我。”
风玲看着对面的城市。
高楼大厦初具雏形,蔚蓝的天点缀几朵白云。
她心底有些烦躁,却不知如何说起。
“司尘,你能不能讲讲我以前的事情。”
可是司尘沉默片刻:“我不是说过了吗,和你现在差不多?”
风玲追问:“差不多,那不就说明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忽的,司尘偏过头,上下审视风玲。
“不一样的地方的确有。”
司尘又说的迷迷糊糊,风玲也没了追问的心思。
一切,只能待她明天去到血肉教派得到解答。
“司尘,任务完成后,你要去哪里啊?”
风玲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
司尘单腿弯起,手臂放在其上。
“大概会回去读书,和以往一样。”
“啊,你和张柔都互爆身份,还回去啊。”
司尘轻笑:“她是特工,我是使徒,一般不会互找麻烦,之前若不是有你,她是不会轻易行动的。”
风玲似懂非懂。
可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找回记忆,又该何去何从呢。
是会留在那个血肉教派,还是出去流浪。
现在这样,好像还挺好的......
但是司尘收留自己应该只是任务。
她抱着膝盖,若有所思,面颊带上不多见的黯色。
她唯一出彩能力,也大多只能用来伤害别人......
“司尘,你说的那个主母,她人好吗?”
司尘不知如何回答:“主母的行为不能用好坏评判,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教会的利益。”
风玲撇撇嘴,没有细想。
“那司尘,如果我......”
后面的话,风玲还是没有说下去。
自己真的好奇怪,怎么会奢求着把这样的生活一直下去。
天色渐黯,直到回去,二人都不再有多的言语。
风玲照旧把玩电脑,不知不觉睡着。
司尘则再一次将风玲送上床铺。
他看着风玲静谧的睡脸,淡漠的神色难得有了一丝柔和。
可下一刻,他突然捂着胸口,扶着墙壁。
他痛苦的跪地,喘着粗气。
豆大的汗滴在他额头渗出。
顷刻间,项链抖动,红色的光芒乍现。
血肉的地狱在房间的角落延伸,无限的血肉在其中嘶吼。
一个漆黑的人影站立:“我早说过,在她边上,你撑不了太久。”
那个声音嘶哑,带着血肉碰撞的回响。
司尘强行压制住痛苦的表情:“你少管。”
那声音戏谑:“你难道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别骗自己了,她早就不是那个......”
司尘大吼一声:“滚!”
那声音的主人嬉笑:“也罢,司尘,你哪天死了,我也不意外,呵呵呵呵......”
血肉的地狱消失,司尘痛苦的面色恢复少许正常。
他猛地转身,看着床铺上的风玲。
此刻,风玲抱着被子:“啊,司尘,你别抢我的水煮肉片......”
见到风玲没醒,司尘缓了口气。
他的胸口被手指掐的渗血,惨白的面色僵硬。
清晨,风玲自然醒,再次揉揉眼睛,精神饱满的伸懒腰。
她来到客厅,却发现司尘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早起。
这小子,今天居然赖床了?
风玲感觉嘲笑他的机会来了,随即轻轻推开司尘的房门。
司尘仿佛还在熟睡,没有任何动静。
风玲悄悄凑近,看着那张不为所动的睡脸,上了床,凑近司尘的耳朵,想要吓他一跳。
可司尘突然伸手,将风玲一把搂住,明显是下意识的动作。
风玲还没回过神,却感觉到了身前人的体温,心底慌张,手脚乱动。
她支支吾吾半天,身子发软,这才猛地凑近司尘的耳朵:“起床!”
司尘突然一惊,忽的睁眼。
他捂着额头:“嘶,你今天醒的很早。”
风玲指着闹钟:“太阳晒屁股了还早?”
司尘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点头:“准备准备,出发吧。”
听到这话,风玲逃似的下床,靠着门外的墙壁,轻轻捂脸。
“唔,好烦,我在干嘛......”
她拍拍脸颊,打起精神。
好在他们之后的交流照常,司尘一早上也没怎么说话,摆着他一贯的平静。
临走前,风玲最后看了眼室内,记住了这个短暂居住的地方。
要是教会伙食好,就留在那边看看。
她一路跟着司尘走着,身上换了一套休闲装,充满活力。
昨日的见过的礼堂依旧破败。
司尘示意风玲跟上,不知为何,风玲的心底充斥些许忐忑。
面前的司尘在正中央破败的大钟前方停下。
风玲观察了片刻,察觉到这里原先应该是一座教堂。
血肉教派需要伪装成其他正常教派?
可是下一刻,巨大的钟声突然响彻,勾人心魂。
那破败的钟表盘巨大,开始缓缓蠕动。
顷刻间,一只带满血丝的猩红色巨眼取代大钟,死死的盯着二人。
风玲感觉骇人,退后了几步。
司尘没有惊慌,轻车熟路的亮出胸口那枚项链,猩红色的光仿佛代表身份一般闪耀。
那眼睛的血丝凝重,扭动几下,随后,礼堂周围响彻沙哑的嗓音:“侍奉血肉之人,理应见证真理。”
顷刻间,整个礼堂开始震动,所有的石头椅子改变,白骨交叉环绕,不明生物的头骨四散。
血肉发出噗呲噗呲的声响,取代了所有的房屋建筑,荒诞怪异。
外界的风变成了炽热沉重的呼吸声,沉重的穿过礼堂的缝隙。
司尘目露凝重:“我们到了。”
他轻轻推开来时的礼堂大门,此刻,外界早就没有了城市的影子。
风玲心慌的凑近,在她眼前,这个世界血肉密布,所有的一切都自然绽放,仿佛血肉无序生长是他们生来的规律。
血管组成草坪,白骨堆砌树木,连那花朵,都由某种不明的肉块拼接。
太阳变为黄黑色,如同烧焦一般,映照血红色的云朵漂浮。
司尘转头:“风玲,这里就是......血冥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