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墙外,武三通冷笑凝视着众人。
在那火墙之内,虞子期咬紧牙关,奋力将胳膊上的两枝箭拔了下来。
“公子,您往后退!”
“在下一刻不死便要护您周全。”
闻言,钟离昧也是当仁不让,与虞子期并肩作战在一处。
身旁的士卒将两人视死如归的精神看在眼里,纷纷上前,齐声喝道:
“要擒公子,先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
武三通身旁的俊雅公子讥笑一声,道:
“武兄,既然他们这般着急送死,你成全了吧!”
“我先带几人去瞧瞧冒顿单于他们战况如何,你忙完这阵不可逗留,速速赶来汇合。”
说罢,带了十来人驾马离开。
武三通自恃眼前这些人必手到擒来,此刻已有好整以暇的姿态,对钟离昧和虞子期劝降道:
“本将爱慕人才,你二人擒下扶苏,弃了秦轩,跟本将去冒顿单于那边吃香喝辣,如何?”
呸!
话音刚落,钟离昧便朝他啐了一口。
什么猪狗东西!
投降匈奴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就你这般,你也配为人主?
“姓武的,我今天明白告诉你!”
钟离昧义正言辞道:
“有我们在,谁也伤不得公子半分。”
武三通轻轻摇头一笑,并指挥动,口气异常冷漠:
“既然这样,那就杀了吧!”
话还没说完,忽听身后人马阵脚纷乱,他忙回头去瞧。
回头之际,只见眼前一道金光闪烁而过,双耳登时嗡嗡作响。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此生最恨最厌恶的一道人影。
“秦轩!怎么又是你?”
他刚要开口说话,命令数万匈奴兵杀了秦轩,不想就在此时眼前忽然一黑,嘴巴大张竟是说不出来。
就在扶苏觉得此次必被武三通所擒,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最坏打算之际,火墙外忽然发生了一阵变故。
开口叫嚣不休的武三通不知怎的忽然转身,然后他的项上人头直接从身子上掉了下来。
这一变故太过突然,谁也没想到出手之人会如此快,如此凶猛。
紧接身前的钟离昧和虞子期兴奋大喊:
“主公来了!”
“诸位兄弟,咱们一鼓作气杀出重围。”
透过硝烟火墙,扶苏茫然望着手提一把长剑,出入敌军万人阵中如入无人之境的背影,不由也是热血一阵沸腾。
“对,此时不杀出去,更待何时?”
蒙恬不住地跟着秦轩左冲右突,丝毫不敢懈怠。
毕竟他们这次来得急,其余人马都被甩在后面,扶苏那边有数百人保护,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
所以,保护秦轩成了他的责任。
两人大杀一阵,只见秦轩越杀越猛,长剑所过之处无不是断臂残肢冲天而起。
蒙恬心中不禁开始狐疑。
这到底是他在保护我?
还是我在保护他?
蒙毅在信中也没提及秦轩有这么高的剑术造诣啊!
听说冯去疾相国的那位公子剑术大成,在咸阳鲜有敌手,却不知与秦轩公子相较,孰高孰低?
眼见主帅武三通被人一剑削了脑袋,数万匈奴兵顿时慌乱不已。
又见秦轩手持长剑逢人就杀,其势宛如神,根本无人能与其争锋。
弓弩还没来得及放出去,弓弩、手臂齐齐被长剑砍在地上。
那人坐下的骏马更是猖獗,逢人便践踏,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
“后撤!”
乍见原先被围的秦军,此刻也势如破竹开始反扑,已撕破了道口子,直杀得前方溃不成军。
匈奴兵里不知谁发出了这样两个字。
早已丧失了战意的匈奴兵顿时纷纷惊慌四窜,首尾不顾。
秦轩收起长剑,对着逃窜的匈奴兵喊话道:
“今天本公子心情不错,烦劳诸位回去给冒顿单于带句话。”
“他要是再行反叛之举,下次削的就是他的脑袋!”
又伸出手臂止住了虞子期的追击:
“穷寇莫追!你们都受伤不轻,赶紧去治疗吧。”
蒙恬策马赶来,欣喜不已,抱拳道:
“公子,就由末将率人追击。”
秦轩摆了摆手,有点沮丧至极:
“可恨的是,让纵横家苏俊义又给逃了。”
“这小子的命是真好!”
感叹一番,忽地正色又道:
“蒙帅,小胜一场不足挂齿。”
“咱们现在更重要的是重新布防,严密防守后方,可不能让匈奴人趁机南下。”
“不然到时候中原势必大乱一场!”
蒙恬听他说得在理,便下马走向扶苏,躬身抱拳:
“末将来迟,让公子受惊了。”
扶苏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别人的话,视线一直定在秦轩身上,就没有挪开过。
不知怎么,他越看秦轩越觉得他身上有股熟悉的影子。
好像在很久之前就见过一样。
秦轩见蒙恬眼前的那位儒雅公子目不转睛望着自己,想来应该就是扶苏了,便收剑上前招呼道:
“在下秦轩,特来救驾,让公子受惊都是我们的过错。”
扶苏呆滞的脸上忽然多出一抹笑意,越过蒙恬,径直走到秦轩身边,拽着他的手含笑道:
“你就是秦轩?今年多大了?家是哪里的?”
秦轩和其他人都是一脸懵。
这位扶苏公子好像和传闻中的有所不同。
不说他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怎么一上来就查户口?
这多冒昧啊!
就在秦轩不知如何时,蒙恬上前打圆场道:
“扶苏公子还是下去休息,末将还有大事要和秦轩公子商议,等一切妥善处理,你们再叙。”
被人打断话,扶苏虽然心里很不高兴,奈何来人是蒙恬。
他也不敢说什么。
更何况蒙恬忙的是正事。
“实不相瞒,我与公子一见如故,心里从未有多的高兴。”
扶苏握着秦轩的手就是不放开,很是激动再道:
“还请公子忙完正事之后,一定要来我营帐内,我有很多事想要了解。”
见他眼神异常的炽热激动,就好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秦轩不由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扶苏这哥们不会是个断袖子的吧?
都说他被儒家思想荼毒了。
难道他接触的儒家思想跟别人有所不同?
正想间,扶苏双眼含情脉脉再道:
“我会一直等,直到公子来找我!”
秦轩咬牙答应,转身不由打了个寒噤。
蒙恬将二人的情形看在眼里,嘴上顿时多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