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往往来得突然,我没料到师兄会突然发难,还妄图封住我的神魂。”
“要是我神魂被封住,星辰大阵没办法开启,封印阵法也不完全,天灾还是会降临。”
“没办法,我只好再一次利用你,将我一丝神魂存在你神识之中。”
“天灾再临之时,我这缕神魂会与你的神魂相配合打开星辰大阵,我也能借此机会回来。”
“我一直在利用你啊!”叶霓衣眼角流出两滴清泪,滴入水中,荡起的涟漪小到看不见,却深深地砸入了叶云君心中。
他慢慢清醒过来,身子慢慢浮出水面。
叶云君抬手擦掉叶霓衣眼角的泪,他们相顾无言,却是胜过了千言万语。
一阵拳风袭来,叶云君脸被打偏了过去。
这一切来得突然,叶霓衣都没来得及反应,南宫泽就又拽起叶云君的袖口,“你对阿景做了什么?叶云君你居然敢逼他自杀?”
想到魔障中南宫景被逼到自杀的情景,他就想杀了叶云君,阿娘最后留给他的话就是照顾好南宫景啊!
可上一世他没有完成阿娘的遗愿,南宫景被逼到自杀。
“小泽,你能照顾好小景的对吗?”
阿娘目光空洞,似乎被剖去了灵魂,在得到南宫泽肯定的答复,阿娘忽地舒心一笑。
自阿娘重新回到南宫家就没有这么笑过。
她将南宫泽抱到腿上,为他讲了最后的故事。
讲的是,靠海为生的渔女救下遭遇海难的青年,青年却恩将仇报的故事。
青年强娶了渔女,用她未婚夫的命逼迫她妥协。
渔女与未婚夫逃了,却又被抓了回来,日日夜夜渔女被反复的折磨。
年幼的南宫泽听完这个故事,只觉得好悲伤,娘亲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泽,你说渔女能回到海中,重获自由吗?”
“当然可以,邪不压正嘛!”在年幼的南宫泽的认知中,渔女与未婚夫是正义,那个青年代表着邪恶。
他转过身,紧紧抱住娘亲,“娘亲,这个故事好悲伤,明天换我来给娘亲讲一个开心的故事。”
半晌都没有回应,他仰头,娘亲的样子看不真切,只听见娘亲说:“小泽,一定要照顾好小景。”
随后一滴清泪砸在了南宫泽眼中......
这是娘亲留给他的遗言,南宫景是阿娘留给他的唯一思念。
在父亲死后,他拼命要坐稳家主之位,万一南宫景身世曝光,他在南宫家能有足够的话语权,能保护好这个弟弟。
可叶云君居然将南宫景逼到自尽,他越想越愤怒,差点就失了神志。
“哥——”南宫景的呼唤让他恢复神志。
他松开叶云君的衣领,回头就给了南宫景脑袋一巴掌,想把他脑中的水打出来,“人家让你死你就去死吗?不会跑,不会躲是吗?”
南宫景莫名被打,本来挺不开心的。
可一想到南宫泽在须臾之境临死的时候,那么一个爱干净的人弄得全身是血,忍着被剥皮的痛,还放下身段求人。
将所有的修为给须臾假人,奄奄一息还在念叨"照顾好,阿景。"
他所有的脾气在顷刻全部烟消云散,他红着眼,“哥——我长大了,不需要你照顾了,你不用担心我的。”
叶云君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大概知道南宫泽和南宫景看到了什么,以南宫泽上一世能为了南宫景自爆金丹的决绝。
在看到前世的一切,南宫泽只给了他一拳已经很轻了。
青衣女子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只道:“能战胜内心最恐惧之事,很不错,你们日后必有一番大作为。”
说完夸赞客套的话,青衣女子挥袖将叶云君、南宫泽、南宫景三人全部送了出去,独留了叶霓衣在此。
青衣女子早在魔障之中看到了叶霓衣所经历过的一切,难免对这个被迫成长的孩子感到心疼。
叶霓衣感受到青衣女子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母爱,她难受地开口,“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有些奇怪。”
青衣女子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因为我一个人在此处活了太久,见到比我年轻的,就像是见到一群小孩一样。”
“哈哈!”叶霓衣尬笑两声,“可否将封印之术告知于在下了呢?”
青衣女子也不做多言,一掌击在叶霓衣胸前,将最完整的封印之术传授给她。
“此术法......”
“我知道。”叶霓衣没忍住打断青衣女子。
她实在不想听什么献祭之类的话,这些话就是一道道催命符,她虽然知道自己会死,但也不想有人天天在耳边念叨。
“嗯。”女子一愣随即点点头,而后道:“天灾降临结界最弱之时,人间与九重天连接最甚,也是封印那群神仙最佳时机。”
“到时需要人帮你不让天火席卷人间,你要在此期间与玉骨幽弦琴配合完成封印。”
“能将玉骨幽弦琴给我一下吗?”
叶霓衣唤出琴交于她手中,虽说琴刚开始抗拒,可实实在在落到青衣女子手上,又变得无比安分。
女子手抚在琴上,所抚过的地方发出微浅的光泽又很快暗淡。
没多久,女子就将琴还给她,道:“它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叶霓衣准备走的时候,问了一个问题,“我要不要学一下琵琶?”
“还是学一下吧!弹得太难听,它会不高兴的。”
叶霓衣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刚出来,叶云君就围了过来。
“师尊——”他声音慌乱,不知道叶霓衣在里面干了什么,但肯定是与那女子说什么会要命的事情,他牵住叶霓衣的手将她带出去。
等到了外面,四下无人,叶霓衣抽回自己的手,问道:“叶云君,我说的那些话,你应该都听见了吧?”
要是没听见,叶霓衣还能再说一遍,“我——”
“师尊,我知道,我都知道。”叶云君开口打断,“你教过我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要是有这种事,便是身上有利可图。你教过我的,我明白......都明白......”
他声音越说越小,在叶霓衣坦白是在利用他之时,心中恐惧到达了极点。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大限将至之人,回忆往昔。
“师尊,你可以继续利用的我的,可以的。”叶云君牵起叶霓衣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可以一直一直利用我,我无怨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