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为什么你的大道要牺牲我们来成就？”
“凭什么？”
“要你偿命。”
声嘶力竭的质问，声声泣血，带着无尽的愤怒。
叶霓衣看向四周弥漫的黑气，其中一团黑气换作人形，直接突上叶霓衣的脸。
他双目充血，面目全非，似乎是被火烧后留下的伤痕，他质问着叶霓衣，“你忘了我们了吗？”
接二连三的煞气换成人形，一个个目眦欲裂，他们不断质问着。
“我们可是你登天成就大业的人梯啊——”
“你踩着我们尸身往上爬，怎么能忘了我们呢？”
叶霓衣听到这些话，心中无比震惊，震惊之余更过的是愧疚。
可怕的回忆再渡涌出，一手的血，恐惧震惊的人，那时的她像个只会杀人的怪物，连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感知不到。
“对......对不起。”叶霓衣松开了手上的剑，身形在哪儿一瞬间变得颓然。
是她对不起他们，是她杀了他们，是她踩着他们血肉，是她的错......
她的膝盖忽然刺痛，被人踹到在这儿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些被杀害之人，全部扑倒她身上，撕咬着她的血肉。
噗嗤噗嗤血肉划开之声，充斥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麻木的接受着他们所有人的愤怒，她轻声道着歉，“对......对不起。”
“居然对不起我们，就下来陪我们吧！”一双双无形的黑手从地下钻出，禁锢住叶霓衣将她身子往下拖去，誓要让她永坠黑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愧疚的情绪不断蔓延，以至于忘了她为什么会对不起他们，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什么什么。
“叶霓衣——”脑中传出熟悉的声音。
这一声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防止天灾降临，人间再度生灵涂炭吗？
若她死在这里，一切不都功亏一篑了吗！
而围在她身边的，是她心中一直害怕不敢面对的一切，可她之所以怕这一切，不就是因为天灾吗！
她忽然握紧手边的剑，一道凌厉的剑光划开黑暗。
束缚住她的黑手顷刻消散成烟，她撑着剑一点点站起身，望向那些面无全非之人，她目露歉疚：“从前对不起你们，今生我用我这条命换你们安宁，即使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她所做之事，谁也不能拦，谁也拦不住。
想利用她的愧疚，让她绝望放弃，做梦——
叶霓衣转了转手上的剑，直接一剑展开眼前所有魔障。
黑暗驱散，她发现立在一片清澈的海面上，海的正中是一颗巨大参天古树。
她试着往树的方向走去，脚下涟漪一层层荡开。
等等......
海水下面好像有人......
叶云君？！
叶霓衣放下剑，伸手入海中，一圈圈水纹，她碰上叶云君的手，看到了他的魔障。
“师尊——”叶云君对着叶霓衣的身影声嘶力竭。
这一次他抱住了叶霓衣，“师尊，不要——师尊......”
叶霓衣试着将叶云君从水中拖出，却发觉他越陷越深，没办法这魔障给自己破，她不能进去帮忙。
叶霓衣看着叶云君浸在水中的眉眼，突然有好些话想与他说。
“叶云君——”
“叶云君——”
她在外唤着他，水中气泡冒出，叶霓衣继续道：“其实我不值得你这么喜欢的。”
“我重来那么多世，在我发觉我神魂快不行之时，我怕了，魂飞魄散这四个字听起来太可怕了。”
“所以我在后面一直想找个能开启星辰大阵的强大的神魂，来代替我完成没能完成之事。”
“只要将星辰大阵彻底转移到那人身上，我就可以活，让那人代替我去死。”
“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那么强大，所以在最后几次的重来，我找到了你，当时你好像是在打人吧！我记不太清了。”
“那时，第一印象就是你不算是个好人，那让你去死又有什么不可呢！”
“从哪儿之后，我交你的所有功法术法全部都是为你炼你的魂魄，让你的神魂能撑起星辰大阵，我进入你的识海为你疗伤是为你让你放松警惕。”
叶霓衣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后来与你相处久了，我发现你这人脑子缺根筋，无力我怎么说你骂你，你都是乐呵呵的接受着，而且你修炼到已经可以杀了欺负你的那群人之事，你居然都没有想到去报复他们。”
“自哪儿之后，我居然开始动摇让你待我去死的念想，在那一世天灾来的时候，我本来想将你退出去的，可看你护我的样子，我后悔了......”
“这一世过后，我提前将你收为徒弟，我彻底身死后，没能将九重天上的那群狗东西封住，便再由你来接替我。我还是在算计你。”
“无解因的修炼天赋比普通人强的多，我等着你多加修炼，然后直接杀上九重天为我报仇。”
“可你居然说你喜欢我，你说喜欢我的那一刻，我是慌的，你怎么能喜欢我，我在利用你啊！”叶霓衣语气带着些震惊，“我只是想让你为我报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