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惊呼:“这俩袋子都快满了,怎么办?”
聂联刚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两个大口袋,每个都快满了。
一个袋子已经被二姐把袋口扎紧了,另一袋子二姐还在地上敦一敦,试图让袋里的知了更紧实一些。
“时间不早了,今晚就这样吧?”聂联刚建议。
“不行不行……”俩妹妹都在亢奋状态当中呢,一听要结束,当即跳叫着表示抗议。
按照俩妹妹的想法,今晚就不睡了,一直捡知了到天亮。
“你俩太贪了。”聂联刚笑道,“咱就俩口袋,就是捡再多,咱也没地方装。
再说了,就是给你们每人一大袋子,你俩背得动吗!”
二姐和二哥也同意就此结束。
二哥今晚十分卖力,一直疯狂的砸树,晃树,现在停下了,看得出他累得有点虚脱。
哥哥姐姐都决定回去,俩妹妹说了不算,嘟嘟囔囔表示着不满。
最后又把小口袋都塞得满满的,这才跟着哥哥姐姐往回走。
为了避免目标过大,聂联刚把汽灯熄了。
这东西确实是太过于明亮了,突然熄灭,兄弟姐妹们感觉自己的眼都瞎了。
什么都看不到了。
即使打着手电,感觉手电的光芒是那么的微弱,还不如平时的萤火虫明亮。
两个大口袋,每袋总得有五十来斤。
聂联刚和二哥每人背一袋。
虽然知了在晚上基本不叫,尤其是在黑暗中,更是不叫。
但是被捉住了,挤在袋子里,那就忍不住要叫几声的。
袋子里满满的知了,发出“滋滋啦啦”此起彼伏的惨叫。
虽然五十来斤不算太重,但回村的路也不近,路上俩人还放下休息了几次。
二姐也不轻松,肩上扛着两根大杠子,另一手还提着汽灯。
兄弟姐妹回到村里,村里人全都睡了,一点灯光都没有,除了偶尔的狗吠,村子里一片寂静。
虽然没有表,但是很明显,夜已经很深了。
寂静的夜晚中,他们袋子里知了的“滋啦”声格外刺耳。
兄弟姐妹们加快脚步,迅速穿过大街小巷。
回到家,几个人刚刚打开大门,母亲就从防震棚里钻了出来。
孩子们大晚上的出去,说是去捉知了,母亲怎么放心的下。
虽然在草棚子里躺着,但一直睡不着。
看到孩子们都安全回来了,母亲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当看到他们背回两大袋子知了的时候,母亲简直惊呆了。
要不是这东西在任何地方的仓库都不会有,母亲一定会认为他们这是去偷来的。
母亲只是一个劲儿惊叹:“天啊,翠兰啊,你们上哪淘换的啊?怎么这么多?
这才半晚上的功夫,别说去捉,就是在地上捡,也捡不了这么多啊!”
聂翠兰笑道:“娘你猜对了,我们就是在地上捡的。
知了就像下雨似的,噼里啪啦从树上掉下来,我们提着小口袋就在地上捡。”
“……”母亲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奇景。
可不相信有这样的事,那这两大袋子知了怎么来的?
翠华和翠玉就像两只陷入亢奋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给母亲描绘当时热血澎湃的场景。
说得母亲晕乎乎的,感觉像在做梦。
看着大家都这么兴奋的样子,明显不困。
聂联刚就发动全家,不睡了,先给知了摘翅子。
看看被摘掉翅子的知了已经不少了,聂联刚就去烧大锅。
加水,放盐,直接用大锅煮知了。
两大袋子知了,整整煮了三大锅。
在院里搭起薄棚,把煮好的知了晾起来,去去水分,明天就要油炸。
娘几个忙活得这么热闹,肯定惊动了一家之主聂振杰。
因为人家是曾经的军人嘛,军人都是不畏生死的,所以家里虽然搭了防震棚,但聂振杰一直在屋里睡。
他坚定的认为炮弹都炸不死他,地震更是不能把他怎么样。
娘几个叽哩哇啦那么兴奋,让他很烦。
爬起来观察了一会儿,除了对他们捉到如此天量的知了感到惊异之外,也没说什么。
更不可能帮着干点活。
观察完了,就回炕上躺着了。
忙活完了,夜已经很深很深,孩子们也已经又累又困。
大家这才赶紧钻进防震棚去睡觉。
第二天起来,吃过早饭,家里人去生产队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冬眠的继续冬眠。
聂联刚把小锅刷干净,抱起自家的油罐子,几乎把罐子里的豆油全都倒进锅里。
这么多的知了,用炒的方法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油炸。
而且还要趁着母亲她们都不在家的时候炸知了。
要是母亲在家,看到自己把油罐子里的油几乎全部倒出来炸知了,相信母亲当场就得心疼得驾崩了。
昨晚煮了三大锅知了,费了许多柴禾,母亲就已经心疼得满脑袋冒火星子。
要不是聂联刚答应母亲,过几天一定会给她弄回许多的柴禾,母亲一定会坚决阻止小刚继续煮知了。
不过,即使母亲回来发现油罐子快空了,会心疼的要死,但这点油想把三大锅知了全部炸了,还是力不能及。
聂联刚最多炸了一半,锅里的油就不多了,不足以再继续炸知了。
他也就停手了。
剩下的知了继续晒着,明后天再处理吧。
现在炸出来的这些知了,已经够用了。
他先跑去河边采来一大摞荷叶,拿出三个大荷叶备用,其他的荷叶放在薄棚上晒晒水分。
三个大荷叶,每个荷叶里面都放上满满一大碗油炸知了,然后包起来。
分别去到姜文高、姜锡年和九爷爷聂传民家里,让家里没上工的老人收下。
然后手里还攥着一把油炸知了,直奔大队部而来。
他是到大队里开证明条来了。
大队干部有可能去地里巡视,甚至参加劳动,但大队部里总有干部留守。
这年头大队负责村里的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繁忙而又琐碎,每天都有干部在办公室办公。
不像到了后世,村委会比较清闲,你就是有事找村干部,到村委都找不到人,村委常常锁着门。
不管哪个村干部在办公,聂联刚有正经理由要外出,让大队干部开证明条,他们都能给开。
巧得很,姜文高没去地里,正在大队部。
聂联刚很高兴,过去悄悄把手里的炸知了递给姜文高,小声说:“大爷,知了炸出来了。
我送了一大包,给三奶奶了,三爷爷说今中午喝两盅。”
姜文高瞥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往嘴里扔进一个知了。
咀嚼了几下,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点点头:“火候很好,又香又酥,很香,好吃!”
聂联刚又小声说:“大爷,我诚挚的邀请您和锡年二爷爷,还有您家俺三爷爷,今晚上俺家喝酒去。
俺家准备了好酒好菜。”
唔?
姜文高警惕的看他一眼:“你家哪来的好酒好菜?”
聂振杰一年四季冬眠,他家属于历年欠款户,日子过得比别人家紧巴。
他家哪有闲钱置办好酒好菜?
再说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他们家想干什么?
当然了,作为大队书记,对于大队干部收礼受贿,吃吃喝喝这些因素,姜文高还真没考虑。
因为这年头给大队干部送礼的极少。
请吃喝的就更少了。
社员们不傻,贿赂干部而让自己占到的集体那点便宜,三核桃俩枣的,根本就不值一顿酒钱。
那谁还傻的请干部喝酒啊!
这样的事很少发生,也不需要在这些方面整顿干部作风。
只要干部去社员家里喝酒,那也是纯粹私人关系特别好,基本不牵涉利益交换。
姜文高不动声色地说:“小刚,你小子毛还没长齐的,就一肚子鬼心眼子。
直接跟我明说就行,请喝酒想干什么?”
聂联刚说:“大爷,这是俺爹让我来邀请您的。
可能是想跟您和三爷爷他们交交心吧?”
唔?
这个回答让姜文高大出意外。
聂振杰常年冬眠,别说请大队干部喝酒,就是大队干部去他家,他都甩脸子给人看。
前几年姜文高曾经想要请聂振杰出山,至少到大队来当个大队长啥的,就凭他当年的威信,相信能震住所有社员。
他去跟聂振杰商量,没想到让聂振杰给呲出来了。
这以后姜文高再也没去过他家。
没想到聂振杰突然要请他们几个喝酒,这真是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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