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怒喝把聂振明和聂联刚都吓一跳。
怎么这么巧,只要聂联刚一上马车就有人要抽他?
两人扭头一看,就见罗雨兰怒目横眉的走了过来。
聂振明把脸一沉:“你吆五喝六的干什么,吓我一跳。”
罗雨兰在生产队里基本上就是个横行霸道的存在,而且还是个孩子脾气,上来那一阵儿不管跟谁都会没深没浅的开玩笑。
聂振明知道罗雨兰这是故意吓唬聂联刚。
所以很不高兴。
罗雨兰又是一变脸:“我说要抽他,又没说你,你吱吱什么!”
聂振明不说话了,他可不敢跟罗雨兰吵吵。
罗雨兰嘻嘻哈哈的来到马车旁边,用鄙夷不屑的目光斜着聂联刚:
“哎哟呵,这是又挨了打又有功啦!
上一次被孟庆成给打了,在家歇了好几天,还照样拿工分。
这次挨了打,没在家歇着,又给配了这么个好活儿。
还是去拉氨水好啊,啥活不用干,还用马车拉着你来回看风景。
要不然咱俩换换,你替我去放牛,我替你去拉氨水?”
这话夹枪带棒,满满的都是对聂联刚的讥讽之意。
但是聂联刚可不敢惹她,还得陪着一脸的笑:“兰子姐姐,你真会开玩笑。
放牛这么重的活,也就兰子姐姐能干得了。
你看就我这样的小身板,让我去放牛,还不得让牛把我给顶死啊。
别说一群牛这么多,就是让我只放一头牛,它也得欺负我软弱无力,我也约束不了它。”
不得不说,两世为人,聂联刚的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所有的社员都知道放牛其实是生产队里的美差。
因为只要你把牛赶到山坡上,让牛自己吃草,你就可以随便歇着了。
愿意坐牛背上也行,愿意坐树杈上也行,或者找块大石头一躺,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跟庄稼地里那些繁重的农活来说,简直不要太惬意。
一般情况下,生产队里负责放牛的,都是干不了重体力活的半大孩子。
让他们去放牛,算个半劳力。
但偏偏的,只有四队的罗雨兰是整劳力的身份,却干着放牛的活。
她看中了放牛比较轻松自由,强烈要求去放牛,队长也不敢拒绝。
只能随着她让她放牛。
全体社员都看着这事有些不大公平,但谁也没办法。
你要是给队长上意见。队长会让你把这意见去跟罗雨兰说。
队长这也不是推卸责任,关键是队长明显管不了她。
你要是把她管急了,她跟你拼命怎么办?
她浑身的肉十分结实,有一股子蛮力气,关键她十分好斗,攻击性极强,再强壮的男人都对她打怵。
你让社员去给罗雨兰提意见,那只能说好有一比,老虎拉车——谁敢(赶)。
也就是说,罗雨兰拿着整劳力的工分,干着半劳力的活儿,所有社员都有意见,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罗雨兰自己也很清楚社员们对自己都有意见。
虽然她外表满不在乎,但是当聂联刚说出这样的话,明显跟其他社员一肚子牢骚的态度截然不同的时候,罗雨兰乐坏了。
她感觉太顺耳朵了,十分爱听。
被聂联刚这几句话说的笑逐颜开,蹬鼻子上脸的说:
“还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
我跟你说,放牛最累了。
你想想啊,这都是些活物,一个个还都是牛脾气,不好管。
要是换了你的话,不说让牛把你顶死,起码给你顶断两根肋骨。
我不是吓唬你哦!”
聂联刚点着头,连声附和。
罗雨兰挑衅地瞥一眼聂振明,得意洋洋的去牛棚赶牛去了。
生产队里不管任何工种,只要吹过集合哨子,全体社员就得各就各位,该干啥干啥。
偏偏的罗雨兰就是例外,全体社员都出发了,她才开始往外赶牛。
反正谁也不敢说她。
聂联刚望着她健壮的身体,再想想刚才她凑过来说话时俊俏的容颜,居然有些意动。
前世的时候只知道“金刚芭比”这个词语,真正长成这样的美女还真没见过。
毕竟国人的体质问题,女孩子很难把胸围和臀围长得那么夸张。
真要把胸围和臀围长起来了,那她就必须付出全身都是肥肉的代价,那脸更是胖得没法看了。
外国女人的体质原因,更有可能长成金刚芭比的模样,也就是腰围和胸围比较大,但面相还能保持俊俏清秀。
只不过罗雨兰生错了时代,她基本上符合金刚芭比的标准,可惜这年头的人不会欣赏。
果然,聂振明望着罗雨兰的背影,很有情绪的小声对聂联刚说:
“怪不得是个石芯子,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心理不正常,你看看她长得也不正常。
她今年才二十一吧?你看她腚多大,娘们儿腚都没有她大。”
聂联刚干笑。
跟长辈讨论女人的事,真的很尴尬。
聂振明看出小刚的尴尬了,大概他也觉得跟小辈儿讨论罗雨兰的屁股不大合适,赶紧转换话题:
“我意思是罗雨兰都二十一了,还整天嘻嘻哈哈的没正形。
十来岁的孩子也没她这样的!”
聂联刚点头:“是啊,她确实太孩子气!”
这年头的人较之后世的人,还是有点早熟,或者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毕竟人均寿命还不算高,不管干什么事都得提前一些了。
比方说结婚,现在的农村人还是沿袭以前的老风俗,习惯于早婚。
虽然现在的婚姻法的法定结婚年龄,男的不能早于二十周岁,女的不能早于十八周岁。
但婚姻法对农村人的约束远远不如老习俗对人的影响大。
即使年龄不够,没法登记,农村人还是先给孩子结婚,等到年龄够了之后再去登记。
很多两口子去登记的时候,他们的孩子都满街跑了。
再往前几十年,那时候的人结婚更早,不管男孩女孩,到了十五、六岁,十六、七岁,基本上就已经结婚了。
因为新社会了嘛,新思想对老风俗有一点点的冲击,所以现代人的结婚年龄,较之以前还是稍微推迟了一些。
一般的女孩子十七、八岁,十八、九岁,基本上都嫁人了。
像聂联刚的二姐聂翠兰今年都二十二了,还老在家里,这也是被特殊的家庭情况给逼的。
一旦嫁为人妇,那就不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了。
甚至很快就有了孩子,成了孩她娘,那就越发成熟稳重。
罗雨兰今年二十一岁了,可她就完全没有当今社会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应有的稳重。
可能在她的心理预期当中,反正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更不会有孩子,那她就是活到九十岁也还是女孩子。
所以人家的做派还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率性顽劣,不拘一格。
当然,也不排除她破罐子破摔的心理。
只不过她这种做派,让大多数的社员都很难接受。
聂振明就很看不惯的样子。
聂联刚对于聂振明罗雨兰的排斥,倒是颇不以为然。
罗雨兰那种被人指指戳戳的生理特征,到底给她带来多大伤害,多大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也许只有这种横行霸道的做派,才能掩盖她的自卑和痛苦吧?
而且前天晚上自己遇上孟繁永和孟繁生,一见面就被打倒在地,要不是罗雨兰管闲事,自己被打成什么样还不一定呢!
虽然当时罗雨兰并不是有意救他,但他依然对罗雨兰有些感激。
上了马车,聂振明这才看到小刚脸上的伤,很是惊讶,问他脸上是不是被人打了?
聂联刚也不隐瞒:“前天晚上在街上碰到孟繁永和孟繁生了,脸上挨了几拳。”
“他俩为什么打你?”
聂联刚苦笑:“姓孟的打我,还需要找理由吗?”
聂振明点点头。
刚才他也不是明知故问,他的意思其实就是问小刚,姓孟的在街上打他,找的是什么理由?
看来姓孟的跟小刚的仇恨,已经到了不需要找理由,只要碰上,就可以二话不说上去就打的地步。
聂振明无限忧虑的说:“小刚,这样不行啊。
姓孟的大家大口的,他家人多啊。
只要碰上他们就要动手打你,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不能老是挨打吧?”
聂联刚点点头:“老是挨打确实不行。”
其实,姓孟的虽然人多,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但聂联刚还真不怕他们。
自己重生回来这才没多少日子的,已经打掉了他们一半气焰。
剩下的那一半气焰,自己也很快就会给他打掉。
打得姓孟的不敢偧刺为止。
前天晚上孟繁永和孟繁生打了自己,自己下一步就先从这俩小子身上开刀。
只是,自己目前还不能把姓孟的全部打服。
因为七月二十六订亲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聂联刚还要利用姓孟的跟自己有仇这事,来帮助自己摆脱跟韩秀玲的婚约。.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