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联刚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爷俩的谈话节奏。
“爹,那你说像老韩家这样的人家,这样的势力眼,你觉得咱们还有必要跟他们家结亲吗?”
聂振杰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说的对,我也看出来了,韩怀义就是开始看不上咱们家。
没错,他就是觉得你爹后继无人,我聂振杰的儿子一个个都是猪。
以前我也这样认为的。
但是现在我觉得并不是每一个儿子都是猪,我聂振杰未必就后继无人。
也许我的儿子当中有一个会长成一只猛虎。”
很明显,聂振杰嘴里所谓的那只猛虎,当然就是面前他的这个小儿子,聂联刚了。
聂联刚连连点头:“对对对,爹你说的对,反正我正在努力的成长。
所以关于我和小玲的亲事,我就想,既然她们家有了反悔的意思,那咱们家也不能死乞白赖的一定要跟他们结这个亲。
他们家拖拖延延犹犹豫豫的,那咱们家还得考验他一下呢。
如果他们家经得起考验,咱们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要是他经不起考验呢,那正好,说明他们配不上咱们。
爹,你觉得我这样想对吗?”
“对!”聂振杰一拍炕沿,“小刚你做的对,就得考验考验他。”
聂联刚脸上露出小学生得到表扬的表情,很振奋的样子:“所以呀,我心里就有了这两个心事。
一个心事就是要防备姓孟的报复我,另一个心事就是关于小玲他们家的势力眼问题。
最后我才想出了这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
既能暂时解决姓孟的惦记着报复我的问题,又能考验小玲他们家。”
“好小子,果然是长脑子了!”聂振杰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那你具体跟我说说,是怎么实施这个计划的?”
于是,聂联刚把自己昨天晚上实施计划的过程详细跟父亲说了。
就是自己假装被人偷袭,然后去医院假装动了手术,医生给自己下了再无生育能力的诊断。
而且姓孟的还真是配合呀,今天早上他们又合谋了一个扳倒聂振安的阴谋诡计,正好跟自己的这个计划相得益彰。
让自己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变得更加的完美,更加符合逻辑。
聂联刚一边跟父亲说着自己的计划,一边松开腰带。
伸手从自己的裤裆里,把那些绷带和胶布啥的都给扯了出来:
“爹,你看,这是我自己给自己包的,哪有受伤啊。
根本就没有挨打那回事儿,这下你也放心了吧?”
“哈哈哈哈……”聂振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脸兴奋的拍着儿子的肩膀:
“好小子,有你爹当年的样子。
你说的对,你爹未必是后继无人,爹就指望你了。”
“那——爹,你看俺娘她们还等着你验伤的结果呢。
你就跟她们说一声说我没事,让她们放心。
反正不管咱们家的人怎么跟外边的人说我没事,外边的人也不信。
只要让俺娘她们彻底放心就行,省得她们为了本来没有的事跟着受折磨。”
“好,你放心吧,我跟他们说。”
院子里她们娘仨还在伸着脖子等着验伤的结果呢。
时间好长也没见出来,她们三个心里越来越担心。
互相交换过好几次眼神了,你看看我,眼里哗哗的眼泪,我看看你,眼里也是哗哗的眼泪。
过了一会儿,听到屋里好像一家之主在哈哈的笑,娘仨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家里遭了塌天大祸,一家之主怎么可能还要哈哈的笑呢?
这时候聂振杰从屋里出来,和颜悦色的对几个眼巴巴的家人说:
“我已经给小刚检查过了,哪有什么事。
就是蹭破一点儿油皮儿,冒点儿血汁儿,这算什么伤?
你们别大惊小怪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母亲以及她的二女儿和二儿子,三口人全都惊呆了。
小刚被人把下边踢烂了,踢的失去了生育能力,他们三口人就像世界末日了一样陷入绝望。
可是,在她们看来令人如此绝望的塌天大祸,聂振杰这位一家之主,怎么反而像是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一样?
而且是几十年来绝无仅有的大喜事。
因为几十年了,大家在聂振杰的脸上从来没看到过一丝笑容。
可是今天,他在屋里给小刚检查了伤势,出来对家里人说话的时候,脸上居然还带着微笑。
他这么发自内心的,如此真诚的微笑,在那三口人的眼里看起来,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可能的事情啊?
即使就像他所说的,小刚就是蹭破了一点儿油皮儿,冒了一点儿血汁儿,最多大家就是放心就行了。
也不至于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让一张冷了几十年的脸,露出久违的微笑啊?
家里人虽然对刚才屋里发出来的笑声感到十分诡异,而且看到聂振杰面带微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既然聂振杰说小刚没事儿,他们对小刚的担心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聂振杰性格怪异,身上有很多毛病,但他说话的品质还是能够保证的。
他说小刚没事,仅仅是擦破了一点油皮,没有受重伤,没有就像传说中所说的那样,他被人踢的血肉模糊,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让母亲她们终于收住了眼泪,总算是放心了。
除了她们相信一家之主说话的分量之外,其实她们更了解村里人传播谣言的能力。
把小刚受伤说得那么严重,就是谣言而已。
既然小刚没事,那么她们也就可以放心的到生产队上工去了。
不过聂新刚毕竟还是有很多的疑惑。
因为当时大队部里发生的一切,他在现场看的一清二楚。
他感到奇怪的是,小刚在大队部里的时候,看起来走路都困难,明显伤的不轻。
为什么一到家,这小子就变得身手矫捷,娘仨按都按不住?
明显不像受伤的样子啊!
而且父亲也说了,他根本就没受伤。
可是在大队部里,聂明亮哭的哇哇的,口口声声说医生都给下了诊断,说他失去了生育能力。
难道是聂明亮在撒谎?
一会儿小刚出来,二哥拉住弟弟:“小刚,你真的没事吗?”
聂联刚点点头:“我肯定没事啊。”
“那明亮为什么要那么说?”
一提到这个人,聂联刚就瞬间来了气,没好气的说:“你甭理他,那是个神经病。”
上一世的时候,聂明亮还是在背后偷偷散布谣言,把自己被人踢爆了一个蛋的事情故意泄露出去。
可是这一世,因为事情闹到大队里,这小子居然浑水摸鱼。
装作心疼自己心疼得崩溃了的样子,把本该背后传播的谣言,用哭嚎的方式散播出来。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有点小手段的。
只不过就是太坏了。
其心可诛!
听了弟弟的话,二哥更奇怪了:“明亮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乱说话啊?
而且我看他哭的那么伤心。
你们可是铁哥们儿啊,铁哥们让人打伤了,他明显就是让愤怒冲昏了头脑。
他就是想给你报仇啊!”
二哥这话,让聂联刚不禁仰天打了个哈哈:“哈哈哈哈,对,没错,他肯定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
弟弟的态度,让二哥这个老实人更糊涂了。
但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糊涂在哪儿?
总感觉怪怪的。
事情好像很清楚,小刚确实没事,只不过就是明亮搞错了而已。
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明亮也老大不小的了,他怎么可能搞错呢?
而且是他和明德,还有振明叔,三个人一块儿陪着小刚去的医院。
为什么振明叔和明德就没有搞错呢?
二哥越想越糊涂,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到大队部去了。
家里恢复了宁静。
父亲又回到屋里补充他的午睡去了。
聂联刚也想到屋里去补个觉。
大白天的防震棚里像蒸笼,还是屋里稍微凉快点。
昨天晚上闹腾了一夜,现在很困呀。
他现在又开始带薪休假了。
虽然没有找出偷袭他的真凶,但他受了伤这是事实,暂时没法去生产队干活。
大队干部们认为,昨天晚上聂振明要赶马车送他去医院的时候,孟庆增百般阻挠,耽误了他一定的就医时间。
而且姓孟的今天还策划了一个扳倒队长的阴谋诡计。
让本来应该早早回家养伤的聂联刚陪着在大队部待了几个小时。
这对他病情的恢复都有影响。
当然,这些理由都是书记姜文高和副书记聂振祥提出来的。
于是,大队干部们最后一致决定,小刚养伤期间,工分照发。
发给他的工分,从这些参与阴谋的姓孟的身上扣。
直到他伤愈之后,能到生产队干活了为止。
聂联刚看看头顶上火辣辣的大太阳,深深的打了一个哈欠:“夏日绵绵正好眠呀,美美的睡个午觉吧。”
话音刚落,还没进屋的,就瞥见有一个左顾右盼的身影进了家门。
脚上穿着手工制作的布鞋,上身穿着一件碎花的的确良褂子。
是韩秀玲。.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无广告阅读网站转码内容不完整,退出转码页面或者下载欢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