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兰定定的盯着聂联刚的脸。
小刚突然说出这些话,信息量太大了。
或者对她目前的思想认知来说,太过于颠覆,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今年都二十一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很明显,聂联刚说的这些话,就像给她吹了一个大大的肥皂泡。
明知道是个肥皂泡,随时都会破。
但肥皂泡在阳光下斑斓多彩,面对它的美丽,你能没有一点点的动心吗?
但是当肥皂泡“啪”一下子破裂的时候,所有的艳丽就烟消云散了。
聂联刚却是急了,他伸出双手抓住了罗雨兰的双臂:
“姐,我是认真的,不是跟你开玩笑。
我现在再次问你一句,你想一辈子在村里当别人的笑料,还是想当一个国内外知名的女画家?
你现在就告诉我,你选择哪一个?”
罗雨兰盯着聂联刚,见他的脸涨得都有些通红,很明显不是开玩笑。
聂联刚摇晃着她的胳膊再次催促:
“我让你选啊,告诉我你选哪一个?
二选一,你选一个。”
罗雨兰有些迟疑的回答:“这还用选吗?如果真的能做到,我肯定想当女画家。”
“好!”聂联刚重重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就这么定了。
我保证你会成为一个知名的女画家。
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
“小刚,你是在做梦吧?”这下罗雨兰更不信了:
“我跟你说过我有病,结婚都不能结婚,更别说有孩子了。
你干嘛又骗我?
竟然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很明显罗雨兰生气了。
“姐,我没开玩笑,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现在第一步就是先把你的病治好。
我再次重申一遍,你的病动手术的话一点都不复杂,就是个小手术。
也不会花太多的钱。
做完了你就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女人。”
罗雨兰的情绪这下又不稳定了,她怒了,指着聂联刚的鼻子:
“小刚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再跟我说动手术的话。
再胡说八道的话我一定会揍你。”
聂联刚却是并不怕她的威胁,继续说道:
“这件事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
我不是说过嘛,这种手术越早做效果越好,可是现在没钱做不了。
我都想好了,不能再等了,咱俩必须赶紧弄钱。
把钱拿到手之后立即去动手术。
你不用吓唬我,我不怕你。
现在这事我说了算,你什么都得听我的。”
聂联刚这话让罗雨兰惊讶极了,她没发现发小刚居然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另外就是,她所说的立马去弄钱,钱到手了之后去动手术,听小刚的话音儿,不是去偷就想去抢啊。
要不然上哪搞钱?
这年头治安这么好,可以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入户盗窃或者打家劫舍那样的事几乎是不会发生的。
再说了,你就是拦路抢劫,你能抢到什么?
现在每个人都穷的叮当响,你半夜里在路上碰上一个农民,在他身上啥都抢不到。
要想去偷去抢的话,除非就是供销社、国营饭店、粮站哪些地方,那里有钱。
可是就凭你,去抢这些地方……罗雨兰越想越害怕。
聂联刚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往她身边凑了凑,嘴巴几乎贴在耳朵上了:
“姐,跟你说实话吧,我知道一个秘密。
你别问这个秘密我怎么知道的,到目前为止,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秘密。
在咱的老林里面,有人在那里埋着钱,我知道埋在哪儿。
咱俩商量商量,到晚上的时候偷着去挖出来。
反正那也是不义之财,咱给它挖出来,用在正当的地方,也不亏心。”
这下罗雨兰更加惊讶了:“谁在坟地里埋的钱?你怎么知道的?”
聂联刚说:“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反正除了埋钱的那个人之外,还有天知地知,另外就是我一个人知道了。
当然现在我跟你说了,你也知道了。”
罗雨兰盯着聂联刚的脸,见他说的这么认真,应该不是开玩笑。
可是,刚才他说的这些话,包括让她当画家,把她的病治好,还有知道一处宝藏,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她一下子消化不了。
她需要一件事一件事的好好琢磨一下。
这下好了,聂联刚的这番话让罗雨兰整整一个下午都没再说一句话。
一直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发愣。
聂联刚知道,她在重新建立自己的认知,也不催她。
反正去挖宝藏这事儿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先让她把这些信息慢慢消化了。
等她能够接受了,然后两个人再制定一个计划,看看怎么去坟地里把那些宝藏挖出来。
所谓的宝藏,可能有点夸张,其实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这事有点说来话长。
本村的地主叫姜锡福,因为姜家庄子村在方圆几十里之内也算一个大村,村子大,土地多,村里地主的财富量相对较大。
孟宪道给地主家望林,就是给姜锡福家看坟。
孟宪道一家给姜锡福家望林的时候,可以说他是姜锡福家一条忠实的走狗。
当然,姜锡福对也没亏待孟宪道。
除了按规矩让他家免费住着林地边上的房子,免费种着坟地周围的田地之外,还有逢年过节上坟的贡品都留给孟宪道家。
另外,过年过节也会打赏他一些财物。
胜利之后,老地主们被清算。
除了给他家留下必要的生活用品,能够居住的房子之外,其他的田地、财产都遭到了清算。
再后来划成分,就不仅仅是清算地主家的田地和财物,还有清算他们以前对贫苦大众犯下的累累罪行。
那时候,斗地主最积极的就是孟宪道一家了。
整天诉苦,说他家给地主家望林是被地主欺压,被逼无奈,既受到了欺压又受到了侮辱。
不但积极的斗争地主,当时孟宪道还拿出一个木头匣子交给工作队。
说这是当初清算地主财物之前,姜锡福交给他的,让他代为保管。
木匣子里面有一些金银元宝,首饰,还有一些银元。
因为上交了这个木匣子,孟宪道立了大功,而地主则是罪加一等,受到了更加猛烈的斗争。
至于地主当初交给孟宪道的木匣子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地主和孟宪道的数目根本就对不起来。
按照地主的说法,木匣子里面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但孟宪道说的话更有逻辑,他说如果我想把这些东西昧下的话,根本不需要上交。
我藏起来据为己有就行了,干嘛要交出来呢?
我既然交出来,就肯定会原封不动全部交给工作队,里面的东西我分毫未动。
那时候孟宪道一家红极一时,地主被揍的死去活来,当然以孟宪道的话为准。
地主是瞎说八道,除了罪加一等受到更加猛烈的斗争之外,他肯定不敢坚持一开始的说法。
这件事当时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