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钟文礼离开酒吧,第一时间拨通了宋雪柔的电话,简要汇报了江辰在省城的情况,问道:“夫人,您和雪凝小姐方便现在出发去省城吗?”
“方便。”
宋雪柔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全然忘了等着她签字的两个上亿的合约。
“雪凝那边,我来给她说,麻烦你,半小时之后去别墅接我们。”
钟文礼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红狐和邪风带着两人去省城。这俩人一个心思细腻,不会乱说话,另一个,根本就不说话,安全可靠。
路上,宋雪柔和宋雪凝一直抱着手机。
宋雪柔在给燕岭发消息:【燕总,阿辰他怎么样?还好吗?】
燕岭回道:【还是老样子。我看检测结果没出来之前,他是不会有其他动作了。】
宋雪柔:【那就麻烦燕总多加照顾了,我们大约两个小时后到。】
宋雪凝则在给江辰发消息:
【阿辰哥哥,你还好吗?】
【阿辰哥哥,我和姐姐在路上了,我们陪你。】
自从燕岭打完电话,江辰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有信息、有电话,但他全都没有理会。
不,应该说,他像是进入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尽管他的脑子清楚地知道自己应该回应大家的关心,可身体却只能维持现状。
他就这么呆呆地坐了近三个小时,直到检测结果送到他手上。
同一时间,宋雪柔和宋雪凝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江辰面前。
俩人就眼睁睁看着江辰颤抖着打开报告,然后一声悲鸣,跪坐在地上。
众人顿时一拥而上,围到了他的身边。
宋雪柔双眼含泪,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报告单,结果……是母子关系。
江辰仿佛又回到年少时期,猛然接到父母身亡的消息,匆忙赶回家,却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看到了两个棕红色的骨灰盒。
天地在一瞬间褪色,他的耳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剩下自己的哭声和心跳声。
原来,原来自己的妈妈,终究,还是没了。他以为的侥幸,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这一次,他的妈妈甚至连全尸都没有留下。
他双目赤红,紧紧捏着报告单,嘴里念叨:“云景年,云景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宋雪柔泣不成声,抱紧了江辰,宋雪凝也紧紧握住江辰的手,泪流满面。
俩人想说些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
燕岭、红狐和邪风也全都红了眼眶,那个在他们眼中无比强大、无比潇洒的江辰,此时却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悲恸。
云景年在这一刻,成为了黑崖众人共同的敌人。
燕岭抹了把眼睛,退到一边拨通了赛因的电话。
他哑着嗓子,说:“赛因,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找出云景年。”
燕岭在赛因这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可爱,他这么充满杀气的声音,赛因还是第一次听见。
他顿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燕岭还没来得及开口,检测室旁边就传出了宋雪柔他们的惊叫声。
燕岭甚至听见了邪风嘶哑的声音。
他们在喊江辰。
赛因也听见了。
他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着:“燕岭,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辰出什么事了?”
可无论他怎么问,燕岭都没有回话,后来甚至直接挂断了电话。
赛因气得牙痒痒,恨恨道:“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查。”
很快,他就查到红狐、邪风护送宋家姐妹去了省城,而送他们去的那辆车,最后停在了医院。
他念叨着:“小样,看我不分分钟……”
他确实用了不到一分钟,就查到了江辰他们的视频,但紧接着,他就脸色大变地站了起来。
视频里,检测室乱作一团,而江辰则捏着一张纸躺在地上,双目紧闭。
赛因一个电话打到钟文礼那:“你给我说实话,江辰那边出什么事了?”
钟文礼诧异:“你怎么……”
赛因没工夫听他废话,大吼道:“他到底怎么了?宋家姐妹为什么要去省城?辰为什么会昏倒?”
“昏倒?”钟文礼这下着急了。
他说:“我只知道少主可能找到了阿姨的头骨,情绪有些不对,所以让宋小姐她们去省城陪他,可是昏倒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俩人就瞬间明白,检测结果出来了,江辰的猜想被证实了。
赛因拿着电话就往外走。
他说:“云江这边暂时没我什么事,我回省城了,后续需要我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在省城处理。”
说完,他出门选了辆跑车,直接往省城杀去。
随即,江辰昏迷住院的消息就传回了云江。
这一下,留在云江的人脾气越发暴躁,行事越发极端,直接扮成神教的人,引人入瓮。
而在省城的人,也是杀气腾腾。
江辰住院期间,燕岭带着红狐、邪风、文江遇他们,把云家砸了个彻底。
除了湖底密室没动,整个云家都被他们拆得稀碎,最终在湖边凉亭旁的地下,又挖出了一具无头尸骨和一封信,一封留给云景婷的信。
燕岭给尸骨做了检测,将信收了起来,然后找人选了几口棺材的样式,等着江辰醒来以后拍板。
是的,等江辰醒来。
自从那天昏迷以后,江辰已经躺了三天,始终没有醒。
省城这一帮人急得满嘴都是泡。
但医生无论怎么看,都只说他睡着了,没有任何大碍。
直到第四天清晨,江辰才堪堪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见宋雪柔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宋雪柔一把抱了上去:“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江辰眼中一片清明,喃喃道:“原来已经三天了。”
他揉了揉宋雪柔的头发,笑着说:“好啦,我已经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很快,江辰苏醒的消息就传了出去,不到半个小时,他的病房里就挤得水泄不通。
他看着病房里乌泱泱的一群人,不禁揉着额角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们都挤过来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