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这房间里连一本书都没有。
对的,就是书!
目前出现在记忆的画面里,无论在哪,她的身边都会有本书!
她应该是个很爱看书的人才对……
蒋清曲见她眼神有些不对劲,低头把手探上她的额头,急切道:“莲衣,怎么了?”
“又不舒服了吗?”
夏莲衣抬头,四目相望。
他眼神全是关切与温柔,似水一样围着自己流淌。
夏莲衣压下心里的疑惑,可能只是误会吧,或许是她记错了。
肢体动作与下意识的关心是不会出错的。
面前的丈夫明明看起来就是那么的爱自己……
蒋清曲替夏莲衣仔仔细细地穿好衣服,看着这熟悉的动作,夏莲衣的疑虑又消了些。
这些动作自然地就像做了千万遍一样。
他作为一个世子,伺候人的行为做得这么熟练,不就是证明平日里对自己照顾有加吗?
自己的丈夫俊美又贴心,又有地位权势,她应该满足了。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隐隐不安呢?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清曲,你在房间吗?”
原来他叫清曲啊,倒是个很熟悉的名字。
“外祖母,我在。”
蒋清曲轻柔地摸了摸夏莲衣的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夏莲衣点了点头,怪异感又涌上心头,她好像还没见过自己的家人。
按道理来说,她病了,不应该会有家人来看望吗?
过了一会儿,蒋清曲敲了敲门:“莲衣,外祖母说要见见你。”
他给旁边的陶氏一个眼神,陶氏示意他安心。
蒋清曲是特意去求了外祖母来看望夏莲衣。
他知道夏莲衣很渴望长辈的关心,就和在林家村一样,那他就给她补回来一个长辈吧。
陶氏穿得素净,纤细瘦弱的腕上挂着一串佛珠。
像是常年在吃素诵经。
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略显疲惫,五官柔和,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夏莲衣连忙起身请安:“外祖母好。”
陶氏见夏莲衣这么乖巧,也放心了些。
昨日,他们都听说了清曲把在外的发妻接了回来,心里吓了一大跳。
怎么清曲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妻子呢。
接着,清曲在他们面前忏悔,说之前的确是有想停妻另娶的想法,不过后来及时制止了,才取消了与纪家的婚约,把发妻接了回来。
气得她丈夫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要不是衣服遮着,里面可不得吓死人啊。
不过也不怪兵部尚书这么生气,毕竟有自己混账女婿在前,他生怕自己的孙儿学坏了,也与那个没良心的一模一样。
陶氏上前拍了拍她的手,把她拉到一旁坐下,说道:“莲衣,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看来江南水土养人啊,可以养出你这种好人儿,外祖母也去住上一段日子试试。”
夏莲衣长得乖巧又文静,眼神清澈,向来很讨长辈的欢心。
“江南?”夏莲衣望了望蒋清曲。
蒋清曲立马回道:“莲衣,我们之前是在江南成的亲呀,你就是在那伤的脚,最近才方便回京城的。”
真假参半的话最难被发现,这是蒋清曲惯用的技巧。
没想到误打误撞倒是消除了夏莲衣心里的疑惑,她松了口气:“我说呢,这房间怎么这么的不熟悉。”
蒋清曲被这句话震了一下,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房间看起来的确不像是住过人的,幸好还能圆得回来。
等下叫暮山把房间重新布置一下。
陶氏在这对话里发现了不对劲:“清曲,莲衣这是怎么了?”
怎么连自己之前在哪都不记得了?
蒋清曲思虑片刻,缓缓开口:“来京城的途中,莲衣不小心把脑袋磕了,所以现在失忆了。”
夏莲衣也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原因,从她昨日醒来,脑子一直都处于浆糊状。
太多疑问,导致她忘记了问自己失忆的事。
难怪她的脑袋老是隐隐作痛,原来是磕着了。
听了这话,陶氏总觉得有些不妥当,真的就是这么简单吗?
一个突然出现的孙媳总是会带了些疑题,但她怀疑的不是夏莲衣,而是自己的孙儿。
自己的孙儿什么样子她还是知道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姑娘可别是他骗来的吧。
原本她是想来看看这姑娘有没有什么冤屈,如今看来什么都问不出了。
她越发心疼夏莲衣,面前懵懵懂懂的少女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个被渣男害得郁郁而终的女儿。
自己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也是为了自己的独女在地下可以安宁。
她关切地说道:“要是清曲以后对你不好,你就和外祖母和祖父说一下,我们帮你教训这个臭小子。”
夏莲衣乖巧地点了点头,脸有些红了:“夫君……夫君对我很好的。”
陶氏拉了拉蒋清曲的袖子示意他和自己出去一趟,她有太多疑问了,需要找他确认一下。
她和夏莲衣告别:“莲衣,外祖母有些事要和清曲说说,你在房间休息一会儿吧,大病初愈的可别累着了。”
夏莲衣微笑着送他们出去。
两人一踏出院子来到其他房间,陶氏便沉下脸:“清曲,你和外祖母说实话,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到底期间发生了什么!”
听了这话,蒋清曲顿时间脸色就白了,他没想到外祖母会这么敏锐。
他不敢说实话,要是事情暴露了,他偷来的美好马上就要破碎了。
蒋清曲辩解:“就是一见钟情吧。”
陶氏眼神里全是怀疑:“你自小因为母亲身亡,便是冷情冷血,外祖母不信你说的一见钟情。”
她的孙儿对人都是十二分的算计。
她的眼眸中闪过疑惑:“莲衣这失忆症多久会好?”
孙儿不想说,她就去问孙媳。
这句话戳中了蒋清曲的心底,他一直逃避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
陶氏也是看着蒋清曲长大的,虽然定远侯那边每次都多有阻拦不让她去,但这么多年也是不少见。
自己孙儿这样子,她怎么还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