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康气笑。
小周反应更大。
“切开？你以为是西瓜吗？切了不甜还能退？”
“买个仿制品回去，难不成能退？被人揭穿，到时候丢的又不是我的脸面。”
赵亮反唇相讥，看向陆永康：“您如果不信，大可以让我和万利达拍卖行对峙，当场验证。要是我说错了，您本次竞拍的所有钱款由我个人承担。”
“要是我没说错，万利达假一赔十，身败名裂。总归是碍不着您陆总，不是吗？”
一番话说的陆永康哑口无言。
确实，横竖都是他获利。
“你倒是有魄力，就不怕眼拙？”
说实话，他是不信的。
拍卖行没理由，也没必要作假。
除非，有人做局。
陆永康认真打量起赵亮。
方才对方和王梦嫣估算成交价时，他就注意到了。
可年轻人，能有几分眼力？
他当是小伙子为了吸引王家孙女的注意，私下里询问过专业人员。
毕竟万利达的拍品清单，半个月前就公布了。
展台上，拍卖师再一次询问。
现场的喧哗声越来越大，都在打听怎么回事。
至于先前那位跟陆永康焦灼竞价的神秘大佬，远远跟拍卖师对了个眼神，悄无声息的离场了。
陆永康眼风扫过的瞬间，心下一沉。
“好，我就给你一个和万利达对峙的机会。”
赵亮坦然自若，牵起浑身僵硬的王梦嫣，跟在了陆永康身后。
“陆总，您这是……”
拍卖师强撑着笑，手中的小槌不知何时放了下来。
“是有点疑问，我要求现场检测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话音落下，全场哗然。
“我没听错吧？！”
“哈哈，我待会儿要讲给媒体听！明天肯定能爆个大新闻！”
“咦？王家小姐怎么也跟着一起进后场了？”
“不知道，好像是她身边那男的讲了句什么。”
“卧槽！我也想进去听！”
“那，拍卖还继续吗？”
“傻子，结束了已经！没看拍卖师都说完致辞了！”
“面具呢？结果呢？”
“等新闻呗！”
各界人士在工作人员一迭声的道歉中有序离开。
后场。
“你有什么证据？”
拍卖师叫来本场次的负责人洪明峰，一行人围着展柜挤得满满当当。
他怒斥赵亮：“我现在就联系法务部起诉你！妨碍拍卖会进行，还造谣拍卖行！对万利达造成了巨大的名誉损失！”
“去。”
“现在去。”
“我不拦你。”
赵亮无所谓，“你管你联系法务，我管我报警。”
在对方怒气冲冲的视线中，他笑着说：“我要上报龙国文物局，工商局，质监局，举报万利达拍卖行售卖近代镀金黄铜艺术品，冒充古埃及图坦卡蒙黄金面具。”
“根据律法，你们除了要假一赔十，还得吃牢饭。”
说罢，赵亮作势摸出手机拨号。
王梦嫣看他那么硬气，自个儿也来了底气。
“既然讲不清楚，那我们还是报警的好。东西就在这儿摆着，巡警到之前谁也不许动！”
洪明峰和拍卖师同时打了个激灵。
“咳，刚，刚才陆总没有拍下，算，算流拍！”
洪明峰灵机一动，出来打圆场。
“陆总，您看反正您也没拍下，这事儿就算了？一点小误会，闹到巡警那里多不好。我们万利达拍卖行业内口碑一向极好，这种自打耳光的事情不会做的。”
“对，小事而已。”
拍卖师帮腔：“闹大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意思要私了？”
赵亮挑眉，“我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这样，刚才我说这是仿品，陆总不信。你让检测人员来一趟，还我个清白。”
“行啊！我们这儿设备齐全，可以当场淬火检验。”
“镀金有什么好淬的。外面一层金箔，里面才是黄铜。我要求切开，如果搞错了我十倍赔给你！”
“！”
洪明峰恨不得咬死赵亮。
黄金面具真的假的，他们能不清楚？
真要让他割了，以后万利达拍卖行还怎么在业内混！
“这，这不好吧。”
洪明峰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直到此时，陆永康再看不懂，他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哼，万利达打的一手好算盘。知道我志在必得，故意安排人跟我抬价。”
“给我做天价局？”
剩下的跟赵亮无关，他拉着王梦嫣后退两步，作壁上观。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不怕砸了招牌！”
陆永康久居上位，冷脸时自有一股威慑力。
室内骤然安静，气氛降到冰点。
顶着巨大的压力，拍卖师最先受不住。
“我就是个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陆总，要不您看这样，您先前拍下的两件古董，我这儿不收您钱如何？就当是我们拍卖行的补偿！”
洪明峰狠狠心，一亿而已，以假乱真的事没捅出去已经很好了。
他是万利达老板的亲戚，又是高管，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
而且洪明峰是给上头人擦屁股，一通电话打出去，没两分钟这事儿就定下了。
“老板，不把做局的人揪出来好吗？”
离开洲际酒店，小周不甘心的抱怨。
“呵，无非就那几个人，知道陆家目前资金紧张，想趁机断我资金链。”
陆永康冷笑，扭头看向赵亮。
“小伙子，今天算我陆某人承你一份情。”
“今后有需要，随时都能来找我。”
他朝小周抬了抬下巴，对方立马双手递上名片。
恭敬的态度，比之方才好太多。
“要不是你看出万利达作假，我这点钱不仅打了水漂，还会影响新项目投标。呵，我说呢，忽然要改拍卖会时间，原来在这儿等我。”
一旦有了怀疑，抽丝剥茧不难察觉蹊跷。
只是陆永康对图坦卡蒙黄金面具的执着，让他一时蒙蔽了双眼。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王小姐替我跟你爷爷问声好，有空我们一起聚聚。我也有阵子没见他老人家了。”
“陆总客气了，是我该感谢您给我机会。”
赵亮高情商回答，在陆永康心中印象更好。
只剩两人时，王梦嫣才琢磨过味儿。
“我这是借你的光，和陆家话事人搭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