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看眼色的。
见孟婉都这样被训，可见这次办案的警察是个秉公执法的。
会议室的门一开一关，刚刚说方梨是在背后傍大款、睡领导的那些员工，都依次被请进了会议室做笔录。
轮到方梨。
方梨打开会议室的门，女警察对她露出温和一笑。
“你是故意报警的？”
方梨假装没有听明白对方的言外之意，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因为被太多同事告知这件事情了。说我和那么多的男领导居然都发生过关系，可是我本人是完全没有印象的。”
“根据我的猜测，我一定是被他们用药放倒了！”
方梨一脸真挚，还祈求地看向女警察：
“麻烦您了，我希望能找出真相，不然我这辈子就毁了。”
方梨低垂着头。
没办法，她确实哭不出来。
女警察嘴角抽了抽。
她上次见这姑娘的时候，没觉得这姑娘还有这一手，长这么好看，其实就算她在这个公司待不下去了，去娱乐圈指定也能火。
女警察扫了一眼执法记录仪，她清清嗓子，继续说：
“那你说说，你还记得哪些事情？”
方梨摇摇头，脸上十分茫然，“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
女警察：“……”
等到方梨起身离开。
旁边的警察看向女警察，“玫老大，这是什么药？效果居然这么猛？这个公司不会有问题吧？”
女警察敲了一下他脑袋，“小五，你脑子能不能好好想一想。”
小五挠挠头，“玫老大，我就是认真想过了呀！你说，要是有这么多的这么大剂量的药在市场上流动，而我们居然第一次发现，这说明了什么？”
小五的语气十分严肃，让其他人不禁问了一句：“说明什么？”
小五义正词严，“说明，这一定是大型的违法犯罪行为！扫黑除恶，人人有责！而这，也将是我小五立大功的好机会！”
众人：“……”
“玫老大，你说对不对？”
“我让你动动脑子想，没让你动那么多脑子，你想得着实有点太多了。”
小五低落：“哦。”
小五是队里刚来的，刚毕业，是个活宝，大家都很喜欢逗他。
一旁队友故意和他开玩笑，言语间颇为鼓励：
“小五，你别生气，虽然你立功的机会没了，但是你有了一个新的职业方向！”
小五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什么？”
“你可以去写小说啊，哈哈哈哈”
小五：这一点也不好笑。
……
众人终于等到了结果。
女警察当众宣布：“当事人和公司里其他的男领导，不存在除了上下级之间的特殊关系。”
这结论一出，大家纷纷放心，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工作时不时就得接受一下警察的调查，还怎么专心干活？这工资都要扣没了。
孟婉听见这个结论，出来打圆场：“哎呀，我早就说了没有什么事情，都是同事们之间开玩笑而已。”
人群里，小芳嘟囔着附和孟婉，“只不过是同事们之间聊天的时候，随便说一说而已。又没有少一块肉，怎么还这么上纲上线呢？”
小芳这话其实是现场大多数人的心声。
人群骚动起来，
“真是小心眼，就这么点玩笑都承受不了。”
“就是，她浑身上下一根头发都没有受伤，怎么还搞得我们是坏人了呢？”
“如果不是她，如果她没有做过那些事情，那直接澄清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折腾大家这么久，耽误了公司里多少人的工作？她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方梨耳尖一动，直接看向大家。
“孟婉，你忘记了么？你虽然订婚了，但是背着顾行之，还养了一个小男朋友。”
众人被方梨猝不及防的爆瓜行为，吸引了注意力。
瞬间两眼放光，开始窃窃私语。
“真的么？”
“那小男朋友得长什么样啊？比我们顾总还帅吗？”
“……”
方梨看着人群讨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孟婉对她干的那些事情，她当然不会忘记。
孟婉当即就要冲上来朝着方梨挥巴掌，“你瞎说什么呢？”
眼见那巴掌就要落到方梨面前，却被人拦住。
男人高大的身形挡在方梨前面，大掌抓住孟婉高高扬起的手，把方梨护在身后。
“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连顾总都来了。
孟婉今天接二连三地被打脸，本就心情十分不爽，刚刚还被方梨当众那样说，再也忍不住了。
孟婉恨恨盯着方梨：“是她先造谣的。”
方梨语气微凉，“都是同事间开开玩笑而已嘛，你又没有少一块肉，你怎么就那么小气呢？”
孟婉：“你……”
方梨又进一步，握住孟婉指着她的手指，“是谣言的话，你澄清不就好了？刚刚同事们给我提的宝贵意见，我觉得确实很不错呢。”
孟婉：“你……”
在场的众人都低下了头，方梨反驳孟婉的那些话，正是刚刚他们说的。
而这一刻，看见就连孟婉都无能为力，大家才能直接感受到流言蜚语对人的伤害，其实并不比别的伤害小。
方梨转身朝着孟婉歪了个头，
“哦，那我和你道歉，不好意思，刚刚那些话是我乱编的。”
她顿了顿，
“就像你指使小芳乱编我的谣言一样。”
孟婉此刻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她一定要把方梨千刀万剐！
方梨看向众人，“啊，刚刚关于孟经理的那些话，的确是我乱编的，各位请不要相信。我在这里郑重地和孟经理道歉。”
众人互相看了看，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吱声啊？
有人注意到方梨身边的顾行之，朝着方梨说了一句：“方梨，对不起，我们刚刚那些话其实也不是真的。”
大家一时之间纷纷开始和方梨道歉。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谣言对人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方梨，很抱歉。”
“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在背后说你坏话了。”
“……”
这个效果，方梨其实是没有想到的。
但是她转头，看了看顾行之，瞬间又明白了。
顾行之来了之后，虽然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站在方梨那一边。
这些人究竟是真心实意给自己道歉，还是看在顾行之的面子上给自己道歉呢？
方梨不想纠结这么多。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即便她要离开顾氏，但是她不能让这样不好的话，流传下来。
顾行之看了方梨一眼，“你跟我来。”
孟婉看着顾行之，脸上的表情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可顾行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方梨从她身边路过，孟婉气愤地撞了她一下。
方梨皱眉，忽然间，她眼珠一转，凑到孟婉耳边：“既然都是谣言，那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她看孟婉脸色变了变，挑眉：“你说，会不会有人觉得这些谣言是无风不起浪呢？”
孟婉脸上血色尽失，她死死盯着方梨的背影。
她该不会真的知道什么了吧？
不，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有自己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