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刚刚那些话不过是看孟婉表情难看，特意说给她听的。
孟婉对她可没有客气过。
就算方梨现在还不能直接揪出孟婉，但也不妨碍她先收点利息。
让孟婉也尝尝这种被人背后说闲话的滋味，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方梨跟在顾行之身后，进了办公室。
他瞥了眼前的人一眼，这下在他面前倒是乖乖低着头。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顾行之看着方梨，不知不觉间，她的胆子似乎越来越大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还是她胆子一直都这么大，只是他没有发现？
“你对今天的事情，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行之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似乎别有深意。
方梨知道，自己今天的小心思，肯定被顾行之发现了。
她在顾行之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掩瞒的。
她干脆直接坦白：“是因为我听见了，她们在公司里传播我的谣言，所以我为了不让那些谣言继续传播，就报警了。”
顾行之一声轻哼，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倒是聪明。”
方梨今天这样把事情闹大，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了，至少谁也不敢再当着她的面造谣。
人言向来可畏，尤其是对于男女关系这种事情，没法堵住别人的嘴。
方梨这样一闹，谣言不攻自破，毕竟人家警察都来调查过了。
普通的员工以后要是再想传播关于方梨的谣言，估计也会担心万一被方梨再次把事情闹大。
可她这样做，没有人敢惹她是真的，没有其它公司敢用她了也是真的。
毕竟有哪个公司会希望自家员工天天惹是生非？
要是这件事，落到老爷子耳朵里，只怕就更难了。
方梨心中有些烦闷，“我知道，我今天确实是有点冲动，但也是因为她们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
“她们说了什么？”
“她们说我和公司里的男性高管，关系不清楚，说我是靠身体上位的。”
方梨说完这话，只觉得十分难堪。
其实，她们说的话更难听的都有，但是方梨说不出口。
顾行之轻笑，方梨眼里竟然还从他眼神里读出几分鄙夷，“她们说她们的，你就一定要出风头吗？”
方梨闻言一愣，顾行之居然以为自己是在出风头？
“我没有，我不是为了出风头，也不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是她们说的话实在太难听了。”
她下意识地开口辩解，声音到最后却越来越小。
“怎么不继续说了？不是委屈么？”，顾行之眸底晦暗不明，却给方梨一种疏冷的感觉。
方梨的手，握成拳，又松开。
不说不是因为不委屈了，而是因为知道说了顾行之也不会在乎，“嗯，不说了，不委屈了。”
顾行之身形一顿，他掀起眼皮看着方梨，语气懒洋洋的：“你可以诉苦试试看。”
方梨没理会顾行之这句话，“你刚刚为什么要出来帮我？”
既然顾行之觉得她是在博人眼球，那为什么要出来给她撑腰呢？
大概是顾行之对她最近温柔得不像话，所以让她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猜测。
“不然呢？不然让孟婉当着大家的面打你吗？”
方梨猛地抬头。
却听见顾行之继续说，“如果孟婉这样打了你，那她以后还怎么管人？”
方梨心里一沉，她以为顾行之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没想到还是为了孟婉考虑啊。
果然，他根本就不相信，孟婉会害她吧。
“可是，今天这件事……”
“今天的事情就当过去了，你和孟婉之间算是扯平了。”
方梨恍了恍神，“怎么就扯平了？”
“还觉得不尽兴？公司是让你玩的？还是请你来公司里和同事们耍心机的？”
顾行之语气冷冷的。
末了，他还轻笑一下，“而且她们说的那些谣言，也不算完全错，不是么？”
“什么？什么意思？”
方梨看着顾行之，她第一次觉得顾行之这人让她看不懂。
“你说，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真的有那么清白吗，方梨？”
顾行之这话仿佛是在往她身上捅刀子，他不但不关心自己，甚至还用她们之间的关系来威胁她。
方梨白了脸，四肢百骸都浸着凉意，“知道了。”
“所以，这件事情你别再管了，更不要想着去对孟婉做什么！”
顾行之语气沉沉再次出声警告，方梨正准备离开，却被顾行之又问了一遍，“方梨，我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吗？”
方梨心中苦涩，顾行之就那么护着他的未婚妻吗？
可是，他为什么又不放过自己呢？
“听到了，你放心吧。”
顾行之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先回去。”
……
方梨从顾行之的办公室出来，去了一趟楼下的便利店。
今天上午都耗在应付那些流言里，她直到现在才惊觉自己还没有吃饭。
她伸手去拿金枪鱼饭团，却发现有另一只手也伸向那个饭团。
“是你啊？”
方梨抬头一看，正是今天上午带队的那个女警察。
对方显然也认出她来，伸手示意，让方梨拿。
冰柜里最后一个金枪鱼饭团，两人互相让着。
最后，两人坐在便利店门外的桌子上，一人一半，饭团配着泡面。
“怎么称呼你，警察同志？”
方梨眼里带着笑意，明显是在调侃，上午孟婉故意说人家不专业。
“李玫。”
李玫也不介意，人和人之间总是有奇怪的磁场，合得来就是缘分，合不来也不能强求。
她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的方梨有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李玫把手里的东西吃完，递出一张纸巾给方梨，
“这一次我帮你，下一次你可不能这样。这是浪费警力资源，万一同时有别的事情怎么办？”
方梨被这句话呛了一下。
李玫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慢点吃。”
方梨将嘴里的饭团咽下，她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居然看出来了，但还帮自己。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李玫笑了笑，“大概是因为，觉得女孩子在职场上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