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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必须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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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霜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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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江西侧,水势平缓,上游的冰川还未解冻。 几只战马,在河边饮水,还有零星的贵霜军取水生火做饭。 王黼下令撤回铁桥城,等待援兵,留下一支不属于禁军的厢兵殿后。 这一伙几乎可以说是被放弃的厢兵,他们的主将便是在征缴陈瑜时候立下些许功劳的湖州黄旭。 就在今天,王黼的大部队又被乌斯多弥部追击,黄旭率兵抵抗一阵,王黼顺势让他殿后,浑然是把这个还有胆魄作战的将领,当做殿后的炮灰。 突然,来了个将佐一脚踢在他们的屁股上,低声道:“去准备一番,今晚反击。” 与此同时,军营中每一个人,包括伙头兵和运送民夫,都被提醒做好准备。 几天以来被人追着杀,从清江上游追到中游,复仇的情绪早就弥漫在贵霜军营当中。 兵将殊死一战的情绪高涨,但是主帅王黼,却是个从未打过仗的。 他是靠着拍冷静的马匹上位,最擅长的是谄媚皇帝和他的恩父,见识过一次尸横遍野的惨败,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他现在只想退到羊宜咩城,然后回到建康,再也不踏足战场一步。 天色慢慢黑了下去,远处战场上的搏杀也终于告一段落,几十个乌斯兵提着刀在尸堆来回走动,时不时的向看上去还算完整的尸体踢上两脚,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只要听到一点**之声,他们便会走过去,分辨清楚身份,一旦确认了不是自家人,便抬手补上一刀。 在他们旁边的战马上,全都装满了抢来的财物,几乎压垮了他们战马的腰。 没有人骑在马上,因为上面已经没有了空位,贵霜军的尸体一个个扒得精光,砍下头颅,把残躯丢进清江。 就算是普通的棉布衣服,在他们看来也是极好的收获,乌斯百年的混战,让他们穷的叮当响。 “快点清扫,不一会还要去攻打西侧的贵霜人。”有个乌斯头人高声叫道,声音里充满了劫掠的兴奋。 这句话果然有用,打扫战场的效率就令人吃惊的变得飞快,战场上的尸体飞速的减少着。 突然,在他们一侧,出现一支白檐红缨的贵霜军。 这些人幽幽地靠上前来,目光中闪动着复仇的怒火,主将一声令下,千余人拔刀上前,和这支清扫战场而落单的乌斯人缠斗厮杀起来。 乌斯人还以为贵霜军大部队回袭,每个人都不防备,哪里料到这些人只是贵霜军的一队小股人马。 黄旭远远的躲在战团之外,为防流箭,他下了马,靠在一棵大树边。 并不是说黄旭贪生怕死,他自己并不是武将出身,若是不小心死了,对于麾下的将士来说,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很快,开战以来不可一世的乌斯人,根本摸不到自己的武器。 他们忙着清扫战场,满地都是他们眼中的宝贝,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手,怎么可能还带着武器, 战马也失去了作用,仓促间就算他们舍得,也没法把沉甸甸的财物卸下马背。 偶尔有几个捡到武器的乌斯兵,奋力抵抗也挡不住复仇的贵霜军。 黄旭下令贵霜军在外围点起一个个火把,插在地上,一团团火焰在闪动。尽管只是虚张声势,但看上去却是铺天盖地,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乌斯兵环顾四周,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只想着逃命的多,敢于反抗的少。 不久之后,反抗终于被扑灭,几百个乌斯兵扔下武器请降。 贵霜军押着一个光秃秃脑袋的乌斯僧来到黄旭所在的树下,黄旭看了老贼秃两眼,慢慢开口说道:“你们有多少人马,去到了什么地方?” 老贼秃半躬下身子,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却是个懂贵霜语的。 不管在哪个番邦,往往只有高阶的贵族才会精通贵霜语,这个秃驴显然职位不低。 “这位贵霜将军主,贫僧平素里只是吃斋礼佛,哪里知道什么军机大事。今次跟领主来,也是想劝他少做杀孽,防着死后下了地狱。” 黄旭冷笑一声,对于这番话他连一个字都不信,和王黼不同,自从知道朝廷要攻打乌斯,他便仔细探究过乌斯的国情。 在眼前的弥如部中,所谓的领主就是他们寺院之主,这个乌斯僧百分百是一个乌斯将。 “本官不是乌斯人,也不信释法佛学。自幼承袭圣人之学,贵霜进士及第,你若是再敢冥顽不灵,本官不介意手下儿郎们多杀一个贼秃。” 乌斯僧有些怒意,毕竟在乌斯很多部落,僧人的身份就是他们高贵的象征,眼前的贵霜将军竟然敢对佛不敬:“阿弥陀佛,贵霜人,你可知道礼佛不敬是要入畜生道,受几世轮回之苦的。” 黄旭冷笑一声,神色一寒道:“拖下去,拴在马后,随我们奔回大营。” 几个贵霜军上前按住他,乌斯僧眼珠骨碌一转,先是叫骂两声,尔后剧烈挣扎起来。 黄旭面沉似水,借着火光观察乌斯僧的神色,在暗处淡淡地说道:“乌斯人无谋短视,他们定是已经回自己领地了,我们慢慢收拾战场,然后和大部队汇合便是。” 乌斯僧先是一怔,然后继续挣扎起来,目光里隐隐有一丝狠戾和得色。 黄旭呵呵一笑,道:“刚才本官说笑的,乌斯人尾随准备追袭,我们正好夹击于他。” 乌斯僧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愕,这时候才知道上了贵霜人的当,用听不懂的乌斯语大声叫喊起来。 几个贵霜军将他手脚各戳了一刀,从肋下捆住拴在马后,催动乌斯战马前去驰援本部。 远处撤退的王黼大军,又被乌斯人追上,护着中军仓皇逃命。 突然身后来了一群友军,黑夜中火把如龙,本就不十分自信的乌斯人,大叫一声上当,然后四散而逃。 黄旭带着几个亲信,来到中军旗下,将自己夜袭乌斯的战斗一说,王黼的脸上阴晴不定。 黄旭没有在意,只当他被吓得还没回神,抱拳道:“王特进,乌斯不过如此,前番小败只是我们大意。不如整顿军......” 话还没说完,王黼声音有些尖,俊逸的脸庞上略显狰狞,厉声道:“来人呐,把黄旭拿下!” 大帐之中风云突变,几个亲卫稍作犹疑,便把黄旭和他的亲兵拿下。 王黼厉声道:“黄旭不听号令,擅自出战,损兵折将,打乱了本帅的全盘计划,致使此次出兵功亏一篑。 若非本帅和诸位将官死战,晚会颓势,并且力斩恶僧,全军有覆灭之寓。 将首犯黄旭拿下,奏请朝廷斩首,其他从犯就地处决。” 刚刚浴血归来,立下战功的几员湖州将官,还在营外和袍泽吹嘘自己刚才的大胜,并拿出腰间的乌斯首级显摆。 这些厢兵,一向被禁军瞧不上,如今在知府的带领下,把打的禁军丢盔弃甲的乌斯人,杀败两阵。 扬眉吐气之下,人人都带着兴奋激动,这就是一个名将的作用,获胜比任何动员都能提升士气和军队的战斗力。 厢兵得胜,实在是长脸,就像是不被看好的孩子,突然一鸣惊人。 这些裨将,此刻何尝不像是孩子,脸上洋溢着骄傲和兴奋。 很快,几个面色不善的贵霜军,靠近之后将他们一一拿下。 就在这战后的路途上,明晃晃的钢刀举起,十三个人头瞬间落地。 西南的冬夜乌云堆积,凄寒的风吹起刺骨的寒冷,高高在上的北风呼号着,似乎在嘲笑地上的渺小人类,彼此攻杀为乐。 丢下了无数的尸体,其中有十三颗无头尸体,看上去格外凄凉。 黄旭没有死,并不是王黼不想杀,他是进士出身,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轻易杀他。 王黼暗中吩咐押送亲兵,让他们对黄旭格外“照顾”。 因为黄旭和他的厢兵,转败为胜之后的南线大军,没有了追兵,仍然以极快的速度,在王黼的催促下逃往羊宜咩城。 至此,早在阮香玉献图那一夜,叶青就已经谋划好的两路夹攻,轻取乌斯的筹划,彻底宣告破产。 王黼本人对此并不以为意,他做的过分么?站在后人的角度看,这厮千刀万剐,实乃一代奸贼。 若是放眼在贵霜来看...这他娘的就是贵霜文官的常规操作,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这还王八蛋的事,屡见不鲜,甚至还有打赢了仗签订城下之盟的。 建康城中,对此一无所知,昭德坊的香阁内,红烛高燃。 地龙烘的室内暖流阵阵,叶青胸襟打开,看上去十分轻松,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低着头在他腿边伺候他洗脚的沐妍安,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薄汗,呶着嘴娇声道:“姐姐,你看夫君又偷笑,肯定是想到坏心思整治你了,一会你可得小心点。” 狐丽丽俏脸一红,啐道:“没廉耻的小蹄子,乱嚼什么舌根。” 沐妍安摸着叶青的大脚,撒娇道:“夫君,你看看,姐姐她又欺负我。” 叶青把脚提出木盆,姐妹俩马上一跪昂首挺胸,擦干之后有小丫鬟上前端走,叶青一手一个搂着笑道:“我疼你们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欺负你们。明天让雨婷带你去府里,每人裁一身新衣裳,再置办一身新的首饰头面。” 两姐妹大喜,尤其是小妖精狐丽丽,搂着叶青的脖子,腻声问答:“什么事让夫君这么高兴?” “哈哈,我从去年谋划至今,终于要大功告成。马上就要为贵霜开辟几乎等倍的国土,这天下少了谁都行,就是少了我叶青不行。你们说,对不对?” 两女齐声道:“对。” 叶青志得意满,一人赏了一巴掌,道:“对什么对,两个狐媚儿懂什么,滚去铺床熏香,哈哈哈。” 两姐妹白了他一眼,款摆细腰前去铺床,叶青嘴角又笑了起来。 这种谋划已久,尽在掌握的快感,实则是男人至乐。 突然,外面一阵脚步声,一个丫鬟举着灯笼,隔着门道:“老爷,外面陆虞侯求见,说是有要事要见。” 狐丽丽听闻之后,拿了一个大氅,走过来给他系上腰带,披上大氅。 叶青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什么事,不能过完上元节么,这厮懂不懂什么叫春宵一刻。” 话虽如此,叶青还是走出院子,两个丫鬟在前面开路,天空飘着鹅毛般的大雪。 书斋内,陆谦脸色阴沉,见他进来,抱拳之后,竟然一时难以启齿。 叶青当即觉察到事情不对,凝声道:“何事?” 南线贵霜军,最早是叶青从建康带出去的,从江南陈瑜到西征交趾,主帅要么是叶青自己,要么是周康、王朝立。 这么几年的时间,南线贵霜军遍布叶青的眼线,斥候探子几乎全是万岁营人马。 王黼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仗着当朝特进的身份,想要揽功推过,找一个替罪羊,早日回到建康享福。 他并没有当回事,区区知府和十几个裨将,怎么会放在当朝特进的眼中。 所以他做的并不精细,很多人都一清二楚,包括万岁营的探子。 快马入建康,陆谦得知事情的真像之后,马上来到了昭德坊。 总归还是要讲的,叶青一追问,陆谦便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叶青呼了口气,低声道:“黄旭委矣,马上派人先夺下黄旭,保住他的性命再说。” “这一来一返,最快怕不得有一个月时间...” 叶青双手扶住陆谦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动用最多的人手,传递消息,连夜赶路。不停换人,不做停留,尽最后的努力。黄旭乃是进士出身,王黼敢害武将,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杀进士。” 黄旭已经入狱,陆谦如何不知道那些狱卒整治人的腌臜手段,若是王黼有意,黄旭除非是铜皮铁骨,不然撑过一个月,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过他还是重重抱拳,然后转身离开,不敢耽搁片刻。 看着匆忙出去的陆谦,甚至连门都来不及关,一丝冷气灌进叶青的脖颈,让他精神一振。 紧了紧衣襟,慢慢走出书斋,天空上好一场暴雪,雪片簌簌地落下,望去庭院楼阁遍地茫茫。 叶青信步来到外院,沐清黄的房中,一脚踹开房门。 沐清黄刚刚睡下,蹭的一下蹦了起来,看清是叶青之后,叫道:“义父?” “烫一壶酒,陪我一起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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