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在他不远处举着火把的女鬼夸张的狞笑凝固在脸上，眼珠子微微颤动，但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贾义道：“我要没看错，是不是火把上原来摇曳的火苗都停滞了?”
旗袍鬼：“几个意思?”
“怎么也突然就动不了了呢?!”
“我才虐杀一百零八次，还没进行到一半啊啊啊啊啊--!”
……
燃烧的绿色火焰苏念薇是看不到的。
她只看到秦天舒从木匣中掏出一盏做工极为精致的莲花灯盏，然后就把一直搭在肩膀上的丑兔子塞到怀里又搂又压，不知在发泄什么。
没过多会儿，又手忙脚乱地用木匣里那块看不出材质的黑布，把莲花灯紧紧包好原模原样地塞回木匣，递给了自己。
苏念薇：“嗯?”
秦天舒：“哈，呵呵，那个，这儿……”
“哦，这儿太黑了，等天亮了再仔细瞧瞧。”
秦天舒说得磕磕巴巴。
苏念薇心知有猫腻，但也不欲拆穿对方的小谎言。
索性把秦天舒递过来的木匣子塞进了口袋。
两人一时无言，看向地上的贾义道，人还没醒，看他是不是抽抽两下的样子，意识应该还是陷在噩梦中。
苏念薇：(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不少。)
(先是秦天舒离奇消失，紧接着是老庙拆到一半，神像从内部炸毁，出现尸棺。)
(借着是挖出鬼巴掌下的尸体，还跟着女鬼做了场交易。)
(感受了一把回忆共情.....)
苏念薇看着嘘着口哨，心虚望天的秦天舒。
(这一晚上的折腾，还真是让人有些力不从心。)
(但这小子却跟个没事儿人一般，体力也太惊人了吧?)
苏念薇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天快亮了。”
看着东方显露一丝鱼肚白，秦天舒扬了扬下巴。
两人决定在月老庙守着昏迷不醒的贾义道。
秦天舒：“顺便还得送佟丽最后一程。”
苏念薇：“那司译，你回去吧，继续去守着贾正平。”
司译天生劳碌命，任劳任怨地两边跑。
苏念薇：“秦天舒，你快看尸棺。”
从月老庙神像肚子里炸出来的尸棺，里面被秦天舒抱过的红嫁衣干尸新娘，此刻已经化成一堆飞灰，掩埋在褪色的嫁衣之下。
“这具女尸不知道死去多久了，连骨头都脆得堪比豆腐渣，被手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秦天舒：“怎么回事?”
秦天舒有些不解。
之前那干尸新娘，刚从棺材里被撬出来的时候跟自己纠纠缠缠的，还吓晕过贾镇长和贾义道那孙子。
那时候可是分量十足，掂在手里还沉甸甸的呢。
还有那个隔绝空间中红得滴血的嫁衣，这么快就灰扑扑了?
秦天舒“不经意”碾了一脚贾义道的手指头，贾义道哼唧一声吸引了苏念薇的注意。秦天舒趁着苏念薇检查贾义道的情况，默默蹲在了尸棺旁边。
手悄咪咪地伸向怀里的小布偶，捏了捏。
“阿布，这尸棺里的干尸什么情况?”
虽然没能吸到莲花灯，但阿布向来对自己的主人有求必应。
此刻主人开口了，它从秦天舒领口探出头来，朝着尸棺的方向猛吸一口。
又细又软的萝莉音响起。
“枯了，主人，棺材里的气息枯了。”
阿布的智力，大概相当于五六岁的孩童，
描述事情往往用的是一些简单的词句。
秦天舒：“哭了?”
不，应该是枯了。
不过这个气息枯了，是什么含义?
要说这座古怪的月老庙，出现最多的气息无非是阴气、鬼气、怨气一类阴间的玩意儿。
这无非就是被净化消失，有什么好枯的?
欸，不对。
天刚黑的时候，引诱自己对神像许愿的声音，还有那些把我拉进特殊空间的红线，好像从神像被毁、棺材板被掀、隐藏在房梁上的莲花灯被拿到手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秦天舒回忆起阿布陪自己进入特殊空间后，说的第一句话。
“空气中都是绝望的气息......”
所以，因为神像被毁，干尸重见天日，深埋于地下的若干尸体被挖出，莲花灯易主，导致充斥这整座月老庙的绝望气息枯萎了?
似乎抓到了一点灵感。
秦天舒开始顺着刚才的想法，对这一夜发生的所有事情抽丝剥茧。
“纵观桃园镇月老庙发生的所有不太好的事情，都是从重建月老庙开始的。
记得当时贾正平说，月老庙拆除重建第一天，庙里就砸死了个人。
后面更是接二连三地出人命。
一般来说，这拆房建屋是必须要看好日子的。
如果动工的时辰不合，那房子就算建成了也是后患无穷。
不过当时贾正平特别强调过，(拆庙之前担心“神仙”生气，还专门祭拜来着。
既然提前祭拜了，还看了合适的日子，那又为什么会出事呢?
假设第一次死人真的是意外，那竣工之后，吊死在庙门口的丁老四呢?
丁老四死相恐怖，来的时候说见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都没见到。
说是还在医院住着，说话颠三倒四。
算算时间，新庙竣工到如今只有短短两个多月。
院子边杨树下十三具新旧不一的尸体，白骨化最严重的，至少在地底下埋了十多年了。
啧，翻新月老庙，院子里动工的情况贾正平好像一点没提到过啊.....
秦天舒：“苏老板，等贾镇长醒了，还是让司哥请他过来吧。”
“我想再详细问问当时月老庙院子里施工的细节。”
苏念薇：“好。”
苏念薇也注意到了如今月老庙的风平浪静。
“神像、尸棺、干尸、观花灯，这些不可能凭空出现，一定是专门有人在这里布置的。
这里面任何一项都可能是庙内问题的源头，甚至大胆一点猜测，很有可能是这些全部的东西累加在一起，才构成了与老庙如今独特阴邪的风水格局。
看来，秦天舒进来之后一顿横冲直撞，说不准是哪里把这个局给破了。
若是再深究细节，怕是还得必须得盘问这个贾镇长了。”
两人各有心思。
秦天舒打了个招呼借口去院子里再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