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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迷柏林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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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第五十四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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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军装,赫尔曼就是帝国的守夜人,有自己的任务和使命。 瑶光站在水池前,从镜子中看见他不言苟笑的脸,线条明朗的轮廓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尊雕像,完美却也冷漠,仿佛之前的热烈和激情都只是她自己杜撰出来的意淫。 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过去。砰地一声,用力推上被他拉开的门,勾住他的颈脖,抬头吻了上去。 一开始他是抗拒的,可是这不情愿的反抗情绪也仅仅只持续了一秒钟,便丢盔弃甲,反客为主地回应她。 他性格内敛,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从不曾主动撩人,所以对她的感觉,不管是矛盾,还是喜欢;不管是狂热,还是纠结……全都通过接吻这个动作诠释。 托住她的后脑勺,他吻得很深、很用力,记住与她纠缠的每一个细节,以便今后独自回味。他的吻,在彼此间掀起一阵惊涛狂澜。 今天之前,他认定两人之间的感情是错误的、无望的,可是就在刚刚,她的话给了他一线希望。尽管只是如此微弱的希冀,却也替他在茫茫黑暗中点亮了一方天地,将来是个未知之数,有太多变数,所以,也许会有也许的存在。 一个吻,压着太多的感情和思绪在里头,反而变得不那么甜美。 他离开她的嘴,却没有松开,而是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背,将她扣在怀中。她的身躯娇小,但她的思想却很强大,有这么一刻,他反倒希望她只是一个懦弱的普通人。这样,他可以控制她,决定她的将来。偏偏她不是,所以控制不住她,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 若是在几个月前,他一定不会想到会为了一个被视为漏洞的错误而改变自己的轨道。可是现在,为了瑶光,他甚至愿意重新计算自己的将来,哪怕要承担那些足以致命的偏差。她种在他身体中的究竟是什么蛊?能削弱他如钢铁般的意志,化解他恪守的原则,崩溃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让他成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人。 这种想法突然惊醒了他,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于是,他带着点粗鲁地推开她,果断且决绝地转身拉门走了出去。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落荒而逃。 瑶光看向镜子里的人,双目晶亮,脸颊嫣红,嘴唇微肿……当真是风情无限啊。她冲着自己微笑,掏出烟盒,点上一支。嘴里叼着烟,目光透过头顶的天窗,望了出去。 赫尔曼这座城池快要攻破了吧。 他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是一个可以和她一起站在巅峰改变历史的人,所以她必须要抓牢他。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为了恩尼格码而来,可他们谁也不会知道,恩尼格码只是她用来抛砖引玉的前奏。而她另有目标。 心绪飞扬地抽完一根烟,她将烟头掐灭,扔进马桶里。 离开时,随便一瞥,看到滴落在地上的液体。脑中回想起刚才的暧昧,她嘴角勾了勾,几步走过去,用鞋底踩上去随意地搓了搓,毁灭一切证据。 拉开门,冷不防,外面站着一个人,是弗朗茨。 她要出来,他却没让,一双碧绿的眼睛像一把枷锁般地紧紧锁住她。 瑶光不疾不徐地道,“请让一下。” 弗朗茨没动,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他身材高大,随着这一步的跨进,完全遮挡住了她头顶的太阳,将她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看这架势,就知道是来找她麻烦的。于是,瑶光也不急着走,斜着身体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等着看他准备唱哪出戏。 “你和赫尔曼同时在这厕所里待了十五分钟,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很冷,仿佛北极的冰川。 瑶光上下打量他一眼,突然肩膀一抖,扑哧一声笑了,“做了什么?你怎么不去问赫尔曼?” 弗朗茨却没有笑,脸上神色凝重,将手按在腰间的枪托上,道,“种族法规定,为保证德意志民族的种族纯洁性,所有非日耳曼民族的均为劣等种族,禁止与日耳曼民族通婚或者发生关系,否则就是藐视法令。而对于一个藐视种族法的人,作为党卫军少尉,我可以先斩后奏。一枪崩了你。” 瑶光的目光扫过他的手和皮带上的枪,脸上仍是不以为然,冲着他浅浅一笑,用疑问句叙述着一个事实,“你吃醋了?” 藏得很深的心事却被她轻描淡写地挖了出来,弗朗茨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眉头紧皱,眼中是风雨欲来的阴暗,“就你……” 瑶光踮起脚,伸手点住他的嘴,堵住他的话,道,“我是一个女人,而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可是,弗朗茨,你有什么呢?能征服我,让我甘愿臣服在你脚下?” 她的笑很明媚,却分外刺眼;她的声音很轻,却一剑刺心。一言一笑,皆是毒针,瞬间扎得他骗体鳞伤。 是恼羞成怒,还是其他的什么,已无从分辨,弗朗茨只知道自己的理智被挤去了角落,只剩下雷霆万钧。他伸手去拔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瑶光,就算不射死她,也要让她痛让她哭。他的动作也算是快,却还是被瑶光洞悉了意图,抢先一步,扣住他的手腕,向旁边的门框用力一撞。趁他松了手劲之际,夺过他的枪,飞快地将其卸了膛,然后随手向后一抛。这些变故只是在一瞬间发生,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她有恃无恐地扬眉,那表情仿佛在说,看,身份没我尊贵,功夫也没我好,你能奈我何? 这一刻,弗朗茨真心觉得自己如同吞了一桶炸药包一般,心肺肝脾皆被炸飞,满心满眼都是烈火。拳头握得死紧,恨不得将她捏死。没错,他是没有出生在权贵世家,但也绝对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不然也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年纪轻轻就爬上少尉这个位置。然而,被一个女人耍的头头转,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可怕的是,她明明没勾引他,却让他的眼离不开她的人,让他的心全部被她占据,偏偏,又爱而不得。一时间,懊恼、颓废、仇恨、怨愤……所有负面消极的情绪全都蜂拥而上,瞬间将他灭了顶。 “蒋、瑶、光。”他咬牙切齿地念出她的名字。 仇恨,染红了他的眸子;暴怒,扭曲了他的五官。仇恨和暴怒,让一张明明英气逼人的日耳曼美男子脸瞬间变得面容可憎。那双绿色的眼珠微微眯起,闪烁出了令人惊心的幽光,如同坟地里的鬼火,雪地里的孤狼。此刻的他,俨然就是一头发怒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撕裂她。 弗朗茨从来不是善类,有着令普通人闻风丧胆的手段,可惜,他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无论智商、魄力、胆量、权势都能碾杀他的女武神。 所以面对着眼前这个盛怒下的男人,瑶光并未退缩,反而扬起嘴角,展露出笑颜。她伸出纤纤玉手,不怕死地摸上了他的脸,不是蜻蜓点水般,而是顺着他脸庞的轮廓细细品茗。食指点在他的额头,抚平他拧成川字的眉头,然后顺着他眉宇间的线条往下,经过他挺直的鼻梁,划上那张被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再往下是刚毅有型的下巴。 他能感受到她尖尖的指甲划在自己的皮肤上的微弱刺痛,从她指腹上传来的幽香一阵阵,全都钻入了他的心。他应该掐住她,制止她,给她深刻一课,男人的威信不可挑衅。然而,事实上,他只是绷紧了脸上的线条,狠狠地瞪着她,翻腾在胸口的那一波惊天骇浪瞬间倾泻而下,全都打在了他自己的心头上。心,还在狂跳,只是愤怒变成了骚动。一下下若有若无的触碰,带来的后作用却是如此之大,让他的情绪大起大落,沉浮皆无法控制。 先是挑衅他,现在又明目张胆地挑逗他,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身体向后仰了仰,弗朗茨避开她的触碰,同时去抓她不安分的手。 瑶光的手晃了晃,从他的下巴一下子落到了他的胸膛,指尖点在他心脏的地方,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弗朗茨。” 听她在叫自己的名字,他心中竟有一丝难以启齿的甜蜜,爱与恨一再交错,这么矛盾的心理之前从未有体验过。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她,只见她双瞳剪水,眼波流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第一次,女神的眼中有他。这笑容、这眼神,像镜中花水中月,不真实,却很美,如同一朵初开的玫瑰,只有在午夜梦回时,偶然能瞧见。 瑶光,“你是不是很恨我?想将我先杀之而后快?” 他冷笑着在心中纠正,是先奸之后杀之。 瑶光当然听不到他的心声,见他抿唇不说话,便继续道,“欧洲马上就要大乱了。你会有机会的,驰骋战场奋勇杀敌,然后立大功,升大官……等你爬上万人之上的位置后,就能把我踩在脚下。” 一句轻轻松松的话中,却包含了无数的信息,弗朗茨听了后不由风云变色,沉着嗓子道,“什么意思?” 瑶光风轻云淡地一笑,“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吧,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 五个小时后,火车停靠在哈尔布斯坦特小镇,教官带着所有的军校生一起下了车。 从火车站到扎营地还有十五公里的路,在天黑前要到达目的地。 平时的体能训练发挥了作用,大家身上背着十五公斤的装备,照样走得健步如飞。 队伍的最后走着瑶光和密歇埃尔。 看着瑶光,密歇埃尔忍不住又想嘴贱,调侃道,“没想到你人不高,体能倒是不错,跟着我们一群男人走这么长时间,居然也没掉队。” 瑶光道,“作为一个德国士兵,脑袋可以笨点,速度可以慢点,灵活度可以差点,但有一样一定不能差。” 密歇埃尔好奇,“是什么?” “体能。”停顿了下,她转头看向密歇埃尔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密歇埃尔乖乖跑进她的套里,摇了摇头,道,“为什么?” 瑶光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容,“因为当苏联人打过来的时候,打不过他们,至少还能跑。” 密歇埃尔脸一垮,忍不住叫骂出来,“卧槽。” 瑶光微笑。 密歇埃尔气不过她总是赢,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道,“你看着是什么?” 瑶光瞥去一眼,“马克。” 密歇埃尔纠正,“是八十马克。” 瑶光嗯了声。 密歇埃尔问,“士兵手册里规定,每个人只能带八马克,你知道我身上为什么会多出十倍?” 瑶光扬眉。 密歇埃尔没立即解开谜题,而是道,“一会儿我们扎营,两个人一组,睡一个帐篷。你知道吧?” 瑶光还是扬眉。 密歇埃尔继续道,“刚才在火车上,你去厕所那会儿,有人过来问能不能和我换帐篷。我答应了,但要求是换一次八马克,然后,我口袋里就多了七十二马克。” 说到这里,他坏坏地一笑,凑在她耳朵边,压低声音道,“也就是说,瑶光,今晚你得陪九个不同的男人睡觉。” 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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