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步走到门口,门一开,言蓁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傻了眼。
周诣京没来。
门口反而站着一个年纪在二十多左右,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
剃着寸头,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要不是这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她恐怕都要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
周耀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看见她开门出来,赶忙把手里的食盒递了过来。
虽然尽了力气想说普通话,但说出来的依旧是听不懂的粤语,“内侯,您的晚飯。”
他说的是粤语,不难猜是周诣京叫过来的人。
言蓁听的最多的也只是从电视上看的警匪大片里面。
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皱了皱眉问道,“你好,请问有事儿吗?”
常年在港区的人也说不清普通话,干脆把手里的餐盒递了过去。
言蓁半信半疑的接过他手里的餐盒,看了一眼食盒的包装,是从前她很爱吃的一家餐厅。
她抬头看着对面人问,“谁让你来的?”
这人动了动嘴唇,半秒后终于用言蓁勉强能听懂,但不标准的普通话道,“周先生。”
言蓁的眉眼瞬间冷了下来,下午就匆匆走了的人,现在让人送东西过来,但人就是不来。
这她都不明白就真成傻子了,周诣京明显是存了心要躲着她。
躲她是吗?她言蓁天生反骨,偏不顺他的意!
冷声问道,“他人呢?”
周耀摸了摸鼻尖,大概是在想怎么表达才能让言蓁听清楚。
话语简短,“周先生,他有事兒。”
有事儿?接了个吻就有事儿了?是天上下刀子还是他家要破产了?
言蓁冷哼了声,手上故作一滑的动作,拿着的食盒也顺势掉在地上,精致的饭菜被打翻在地。
看着地上散落的饭菜和饭盒,她哎了一声,故作不好意思道,“哎呀,对不起了,我发烧了没什么力气,把您送的饭菜打翻了。”
看着她拙劣的演技,周耀尴尬的笑了笑,“没事儿,我再去给您买一份就行。”
言蓁扯着唇冷哼了声,“没事儿吗?我门口不是弄脏了吗?”
“既然是周诣京让你送的餐,那麻烦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把走廊打扫一下。”
周耀猛地抬头,他听见了什么?让周二少爷过来把走廊打扫了?
周二少爷?打扫卫生?这八个字放在港区任何一个地方说出来都能让人笑掉大牙的程度!
他愣了愣,又回想上楼之前周诣京就交代过他,说对门这位言小姐脾气不太好,可能会发火。
当时他就想着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火气,这下是见识到了。
“抱歉,周先生不得空閒,走不開。”
言蓁听不懂他说的全部,只大概听了个"不得空闲。"
她脸色难看得很,视线在周耀脸上扫视,压根就不信他说的话,“也行,他既然走不开,那麻烦您当着我的面给他打个电话!”
周耀有些头疼,人就在楼下,这下给他打电话不拆帮了?
他看着言蓁,板正的说道,“还劳烦您自己打。”
见他表情严肃,手上也配合的动作,言蓁没再多说,用力的关上门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看着人关了门,周耀立马坐电梯下楼,生怕多待一秒这怒火能烧到他身上。
下了楼,没走两步,他钻进楼下停着的奔驰轿车的副驾驶。
看着驾驶位幸灾乐祸的周骐,标准的粤语对他骂两句声娘,“靠!言小姐把食盒丢了,饭菜弄在她家门口,说什么让哥上去给她打扫卫生!我不干了,周骐等会儿你自己的去一趟!差点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周骐笑了笑不说话,视线朝后座颓靡的男人看了过去,“哥,言小姐把食盒丢了。”
后座,男人依旧穿着出门前那身被人拽的皱皱巴巴的衬衣,整个人被沉闷的气息包围着。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指尖烦闷的揉了揉眉心,“人还病着?”
“那可没,都能丢餐食了,精气神不能再好了。”周骐问道,“要不再去给言小姐打包一份?”
话音落下,后排的男人从身侧递过来一个崭新的食盒。
“靠!哥你准备的这么齐全,什么时候打包的?我怎么不知道?”周耀看着男人递过来和刚才那份一模一样的餐盒,“刚才怎么不两份都递给我,我就不用跑两趟了。”
旁边的周骐看穿了所有,“两份,言小姐不一定会接。”
周耀一脸无语的接过餐盒,“所以我就注定再跑一趟?”
后座的男人睁开眼,看着周耀问,“她说什么?”
“什么也没说啊,就非要我当着她的面儿给你打个电话,那我哪能打!谁打谁傻逼不是吗?”
周诣京报了串数字,“上去我屋里有工具,去把她门口给打扫了。”
闻声,周耀下巴都要惊掉,还真打扫卫生?他们在港区混那啥的人打扫卫生?
有没有搞错啊!阿sir?
“行!”说完周耀认命的拿着食盒开门下车。
车内安静下来,周骐透过后视镜看着男人的视线跟随着周耀的身影,“哥,其实您可以自己上去一趟,言小姐就不会发脾气了。”
后座的男人收回视线,抬眸,平淡的视线幽幽的朝他递了过去。
周骐一语道破男人的想法,“你想让言小姐主动其实可以换一种方式,这样跟言小姐玩,到时候她不追着你跑怎么办?”
男人低沉的嗓音轻笑了声,扯了扯唇,嘴角上扬,“我记得之前大哥说过一句话,人都是懦弱的,勇气不足差一点的时候需要人推一把。”
“我不觉得她在这件事情上勇气不足,不过,我想听更直白的表达。”
周骐耸了耸,言小姐以后注定是要被他哥吃的死死的了。
“那言小姐,要是不上钩怎么办?”
男人的眼眸里全是笑意,说出来的话也有十足的把握,“不会,我比她更了解她。”
“哥,这是有想法了。”
周诣京勾了勾唇,没否定。
半晌过后,男人清清浅浅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人么?不就是需要耐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