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男人清清浅浅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人么?不就是需要耐心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夹着浅浅的笑意,掌控十足的话说的很轻巧。
如果说言蓁是图谋已久,那么他在引诱言蓁的蓄意勾引。
周骐缩了缩脖子,难怪不得港区商会上的那些人如今都说二公子比大公子更恐怖。
这连自己的女人都要拿捏的人,在外边还不是随随便便就站上位的。
他转过身,多嘴的问了句后座的男人,“哥,再过两周不到我们就回港区了,留给言小姐的时间不多,你这招有没有时间使?”
男人看向他,清冷的眉目不见半分疑虑,“你觉得呢?”
看着他的收起了笑意,和那双毫情绪的黑眸,周骐挺直的背脊开始发凉。
后排的寒气,嗖嗖嗖的直奔他来。
踩雷了,早知道他上去给言小姐送餐了!
此时门口在公寓里走廊上打扫卫生的周耀心里嚎嚎呐喊命运的不公。
同是跟着二少爷混的,怎么他周耀就成了这两人的爱情调味剂,周骐凭什么只用开车就行了?
二十分钟后他终于把走廊打扫干净,又清理了工具才提着食盒去敲言蓁的门把。
门开后,这回他总算是把舌头捋直了些,“言小姐,给您重新买的飯食。”
言蓁看着他手里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食盒,有些诧异。
门口的地板也是干净的,就算清扫她刚才弄脏的地板钟最快也要十分钟,更别说餐厅到这里至少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才多久,他就能又送一份一模一样的到她手里?
言蓁接过饭盒,柔柔的道了声谢,“刚才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听着带着歉意的话,周骐咬紧的后槽牙松了松,还好这回没饭菜也给他扬了。
“能这么快真是辛苦你了,是周诣京在楼下提前准备好了的吧?”
周骐刚松懈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心虚到要命。
但依旧强装满脸镇定,“想着您可能不会接陌生人的东西,就买了两份。”
这牵强的解释,周骐自己听着都信不了半个字,更别说言蓁了。
她勾了勾唇,冷笑,“人在楼下是吧?”
周骐:“。”
不擅长说谎的人连张嘴的动作都难。
他面无表的酝酿了两三秒,普通话都被吓的标准了不少,“没有啊,二公子在家。”
箭在弦上管是真是假!能射出去就是好箭!
言蓁双手环抱,一脸的轻笑,那表情明显是半个字儿都没信。
但并没拆穿他,语气波澜不惊,“你确定?”
周骐断语气板正,“我才从二公子家里出来。”
“门锁密码多少?”
周骐回头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房门,内心苍凉,默默地念叨了两句,"哥,sorry了,言小姐太聪明了,只能先牺牲你门锁密码了。"
回头六位数密码脱口而出,爽快了个干净。
“您要是其他事儿,我就先走了。”
言蓁冲他点了点头,把盒子放在进屋口的玄关处,后脚又踏出了门。
周骐看着她的动作,嗓子眼紧到不能再紧了,也不能这么快就抹脖子吧?
开枪都得他妈先上膛啊!
他咽了咽口水,向旁边移动了两步挡住她的去路,“言小姐要不您等会儿再过去,让我先下楼行不行?”
“人都不在家,你慌什么?”忽然她又停下脚下的步子,侧目看向他,“密码呢?”
周骐瞬间呆滞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言蓁怎么一猜就中?
他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语气真诚,“真!这绝对保真!”
说完灰溜溜的奔向电梯,看着龟速上升的电梯楼层,他尴尬的恨不得从窗户跳下去!
靠!他周耀再怎么也是在港区能排得上号叫得出名儿的人吧?
好好的港区他不混,跟着他哥跑到这屁盛京来给他当什么屁的爱情保安?
当个屁的爱情保安,回家奶孩子去吧!
周耀走到楼下,郁闷的拉开车门,一言不发的坐在副驾驶上。
好事儿的人开口问道,“言小姐又没接?是不是你态度不端正?”
周耀没有理会他调侃,回头看着冷眉冷眼的男人,强烈的心虚感,直冲脑门。
内心的参考了无数个想法,他都没想好怎么和周诣京说,自己把门锁密码告诉了言小姐。
周诣京朝他看了过来,“怎么?”
他试探性的问了句,“二哥,我要是做了错事儿你不会揍我吧?”
男人紧锁着眉心,目光幽幽的沉了下来,“什么事儿?”
“那什么,言小姐猜到你在楼下了。”
闻言,旁边的周骐,透过后视镜偷偷的打量了几眼,男人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周诣京的视线锁住他,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我骗她说你在家,就把你家的门锁密码告诉她了。”
周诣京淡淡的应了声。
看着男人的没了下文,周耀正要开口,被一旁的周骐扯回位置上坐好。
咱哥钓鱼呢!没事儿少影响哥甩杆!
不过多时,男人扯了扯衬衣的领口,露出锁骨,精致的锁骨上还有一条不是很明显的红痕。
新鲜的印记,大概是刚划上去不久,微微褶皱的衬衣领口透露着男人的不羁和满满的性张力。
靠在座椅上,抬眸晃了一眼楼上,“去邢楼。”
邢楼,市中心的大型娱乐城,是周家在盛京为数不多的产业,也算是周诣京小姨温宁的产业。
温宁常年不管事儿,上次还是多年前他大哥过来漏了个面。
里面鱼龙混杂,走之前总要先清理一番。
黑色的奔驰平稳地向夜幕中驶去,静静地像是要和深夜融为一体。
夜深深的,邢楼里被清了场,偌大的酒吧里灯光昏暗。
周诣京坐在沙发上,看着周耀和周骐唱着双簧戏。
全程没开过口,男人静静地坐在哪儿,像个局外人一般,但手里夹着未燃的香烟往嘴上递的动作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了。
进门的经理看着这场面都头疼,给带进来的小姐使了个眼神让她去给男人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