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来了。
用示弱和表达爱意来化解矛盾。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看似真诚的懊悔和不安。
如果是昨天之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疲惫和警惕。
“我不是在外面吗?怎么醒来在你床上了?”
童欣柔情蜜意的看着我,微笑道:“老公,看来你全忘了,昨天晚上你自己进来的呀!”
这一声老公,叫得那叫一个酥麻,让我浑身不适。
说我自己进来的,怎么可能?
我赶紧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还好这次是穿着的。
“你不信呀?”她不满似的轻轻哼了一声,“昨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你自己进来就抱着我,还给我道歉来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
我又没有做过,难道心里没数吗?
我一把掀开被子,却见她穿得十分清亮,整个身上就披着一件丝绸睡裙,隐约还能看见里面雪白的肌肤。
我赶紧转移了目光,说道:“是你把我弄进来的吧?”
“怎么可能啊?我倒是想把你弄进来,可我也没这么大力气呀!”她依旧软绵绵的说。
见我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她又向我伸出那白玉般的手臂抓住我的手,撒娇道:
“老公,好啦!昨天晚上的事情就让她过去好吗?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束缚你了,你想干嘛干嘛,想去哪去哪,行吗?”
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美眸,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如果她真这么想,那我又何必这么排斥她呢?
事实上,她真的很好,称得上完美女友。
长得又漂亮,身材又好,人又温柔,还是个大明星。
有这样一个女朋友,真的是睡着了都会笑醒。
可这些好呀,与她的缺点比起来,真的是一文不值。
见我还是沉默,她发誓般的抬起手,说道:“真的,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不管你了。”
我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向她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好的老公,你说。”
这声老公真的是叫得我很不习惯,要知道我和江悦六年婚姻,她都没有叫过我一声老公。
迷迷糊糊一觉醒来,我江悦离婚了,我还多了一个大明星女朋友。
而且还是这么黏人的一个女朋友,一口一个老公的叫我,这不是做梦吗?
但我不习惯,特别是她这种语气,听着我浑身难受。
“那啥,你……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她一双美眸一眨一眨的望着我,像是有些委屈似的:“怎么啦?我以前都是这么叫你呀!”
我扶了扶额头,说道:“随便吧!我就是想问你,我的身份证能不能先给我?”
童欣忽然愣了一下,她也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对我说道:
“老公,晚上你再陪我去参加活动,你的身份证我给曾姐去办理通行证了,晚上给你行吗?”
这话是真是假?
不管了,只要她承认晚上给我就行了。
有了身份证,我就可以办理回以前的手机卡,也能买机票回去了。
没有身份证,我哪里都去不了,只有任由她摆布。
她也掀开被子,下了床,来到我身边,温柔道:“好了老公,快去洗漱吧,我去叫早餐。”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进了浴室,反手锁上了门。
老公?
这个称呼像带着倒刺的藤蔓,缠绕着我的神经,带来一阵不适的刺痛。
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一种深植于本能的违和感。
即便我真的失去了两年的记忆,但一些根深蒂固的感觉不会变。
这个过分亲昵的称呼,从她口中如此自然流畅地吐出,却无法在我心里激起任何熟悉的涟漪,只有一片空洞的回响。
她昨晚真的把我弄进了卧室?还说我主动道歉?
我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混乱的念头。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重点是身份证,是自由行动的许可。
她答应晚上给我身份证,也承诺不再束缚我。
这是真的吗?还是又一个缓兵之计的谎言?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
快速洗漱完毕,我走出浴室。
童欣已经不在卧室,客厅里传来她轻声细语点餐的声音。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仿佛我们真的只是一对来海市度假的普通情侣。
她看见我,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招手让我过去:“快来,我点了你喜欢的虾饺和皮蛋瘦肉粥。”
我走过去坐下,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早点,她似乎真的在努力扮演一个完美女友的角色。
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谢谢。”我低声道谢,拿起筷子,却有些食不知味。
“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笑着给我夹了一个虾饺,一边若无其事般的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想出去走走,我可以陪你。或者……你想自己逛逛也行。”
她真的开始履行不再束缚的承诺了?
我抬起眼,仔细审视着她的表情。
她的眼神很坦然,带着鼓励,看不出丝毫勉强或算计。
“我……可能想自己出去走走,熟悉一下环境。”我试探着说。
“好啊。”
她爽快地点点头,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张房卡和几张钞票递给我:“这是副卡,你拿着。这些现金你也带着,以防万一。手机带好了吗?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犹豫。
我接过房卡和现金,塞进口袋,闷头喝粥。
“慢点吃,别着急。”她温柔地提醒,自己则小口吃着东西,姿态优雅。
这顿早餐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饭后,童欣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情。
她对着电话那头语气专业地沟通着,偶尔看我一眼,眼神依旧温柔。
很快,她就挂断电话向我走了过来。
“老公,我得出门一趟,有个临时的拍摄计划。”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外套和包,站在我面前,俯身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微笑着说:“你自己安排,注意安全,记得手机开机,晚上见。”
她说完,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套房。
门关上的瞬间,偌大的套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自由,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不真实。